朱標夜宿臨水樓,李景隆連夜佈防,□□內可謂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可饒是如此,還是有人走內湖水路到了臨水樓。只是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嬌豔之名重於一時的秦王偏妃、開國功臣鄧愈的長女鄧玉芝。
鄧玉芝上了臨水樓,假意不慎跌入太子朱標懷裡,身上的薄紗滑落一角,朱標這才發現這位秦王的偏妃身上除了薄紗竟別無長物。朱標雖不如秦王荒誕,卻也有好色之癖,此時見這麼一個天仙一般的尤物躺在自己懷裡,哪裡還忍得住?低頭便吻了下去,雙手已是扯下了鄧玉芝身上的薄紗。
一時間但見鄧玉芝那如玉雕一般的身軀在月光下微微顫動,美豔與誘惑到了極致。朱標也沒料到世上有這樣的女子,有這樣的身軀,氣血上涌,便如猛獸一般將鄧玉芝撲倒在地,早將自己平日裡信奉的君子之道忘到了九霄雲外,更將鄧玉芝是自己弟妹的身份拋諸腦後。
湖面木臺上的一番雲雨,二人都覺酣暢淋漓,朱標倍覺滿足,一邊抹着額上豆大的汗珠,一邊意猶未盡地打量着鄧玉芝夢幻的胴體,此時的他對秦王可謂嫉妒到了極致。有這麼一座宮殿,有這麼一位嬌妻,秦王還要什麼呢?皇位真的就那般好?自己這位二弟也真可謂傻到家了。
也在此時,朱標才覺自己與弟妹雲雨不妥,忙拾起地上凌亂的衣物匆匆往身上套,一邊將薄紗遞給鄧玉芝:“快快穿上,若是讓人瞧見了可怎麼得了?”
鄧玉芝瞧着神色有些慌亂的朱標,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卻一閃而逝,而是拿着薄紗舉到朱標跟前,嬌嗔道:“這塊紗都已經被你撕開了這許多口子了,還讓人家如何穿法?”
朱標低頭看去,果見薄紗已被自己撕爛得不成樣子,不禁臉上一紅,強笑道:“這......怎麼就撕成這副樣子?可是你方纔在何處劃破了?哎呀,有總比沒有的好。你總不能光着身子四處轉悠吧?!你畢竟是我的弟妹,讓人瞧見了,可如何說法?”
“哼,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弟妹?方纔怎麼就不記得了?還說呢?你方纔就像瘋了一樣在人家身上......拉扯,不是你還有誰?”,說着鄧玉芝竟有些委屈嬌羞似的低下了頭去,轉臉卻又傲然望着朱標:“再說了,我便不穿衣服又如何?難道我的身子看不過去麼?”
說話間鄧玉芝竟光着身子在原地轉了個圈兒,又貼近朱標的身子,附耳柔聲重複道:“殿下,難道我的身子不好麼?”
朱標哪裡受得這誘惑,身子頓時便又有了反應,卻咬了咬牙,暗罵了句狐狸精,強忍着心頭的慌亂,推開鄧玉芝:“哎,好歸好,可你畢竟是二弟的女人。我雖身爲太子,也是無能爲力的,又怎能再娶你?”
“哈哈哈”,鄧玉芝忽然笑了起來,倒惹得朱標疑惑。
鄧玉芝緩緩地披上紅紗,有些鄙夷地瞧着朱標:“殿下以爲我今夜來此投懷送抱是爲了什麼?是爲了要當太子妃,以後當皇后?哈哈哈,真不知你是高看了自己呢,還是太看低了我鄧玉芝。”
“難道不是麼?”朱標不禁詫異,心頭卻又覺得有些失落,打量着跟前這個天仙一樣的女子,越發覺得看不懂她:“那......你是......”
鄧玉芝斂了笑容,竟有些悲愴地冷笑道:“我?哼哼,我只求殿下能看在幼年的情面饒了我的夫君秦王。只今日午間相見時,倒覺殿下忘了昔日的恩情了。既然殿下沒了昔日之情,我還能做什麼呢?我一個女兒家又能有什麼?也只有身體可用罷了。這才趁夜來此侍候殿下。”
鄧玉芝眼中含着淚光,嘴角若有若無的笑了笑,似乎在揶揄又似乎求情道:“世人都說殿下是仁德君子。想來殿下必能念在今夜的情分,爲我的夫君說上幾句話了,我自會感恩不盡的”,說着鄧玉芝已是躬身而拜。
朱標呆望着侃侃而談的鄧玉芝,就像不認識似這個人的。他從沒像今夜這般感覺到挫敗。世人都說秦王的不好,卻常稱頌自己會是位仁德之君。可如今在這個女子跟前,自己雖得了她的身體,卻又顯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或說是可憐。
許久,朱標長嘆了一聲,方訥訥:“哎,真不曾想到你們夫妻二人竟是如此情深,我......如今還真是有些妒忌我那位二弟了。”
鄧玉芝輕輕一笑:“哼哼,殿下將來是要坐擁天下的人,有什麼可以嫉妒秦王的?若是殿下要跟秦王換個個兒,只怕他高興還來不及呢”,說着竟有些黯然。
朱標吃驚地看着她,再難以捉摸這個女人的心思:“你既知道,竟不生氣麼?你還願意爲他如此?!”
“生氣又能怎樣?男人嘛,想的自然都是權力,是天下”,鄧玉芝有些不屑、又有些失落地笑了笑,淚已是流了下來,轉臉又道:“殿下可是聽說過秦王的不少荒誕事?也都有人說我不修德行,助紂爲孽。嘻嘻,殿下想來也是聽過的!我鄧玉芝便是如此,又如何?秦王殿下雖然有萬般不好,可對我,卻是沒的說的。他是惡人也好,是善人也罷,我都知道他是我的夫君。他要入地獄,我也會隨他去。我自幼喪父,除了秦王,還從沒誰對我這般好過!世人要說,就讓他們說去好了。”
朱標沒料到這麼一個惡名卓着的女子心底竟有這些情愫,又覺得欽佩,又覺得有些可憐,卻又覺得有幾分可恨可怕。很難想象,這麼多截然不同的評價可以集聚在一個人身上。可如今這樣的人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是如此的美麗,不似人間。
朱標如心血都被榨乾了似的,癱坐在地,疲憊地朝鄧玉芝揮了揮手:“你且去吧,好好照顧自己。秦王是我的二弟,我自不忍看他受罪的!”
得了朱標的允諾,鄧玉芝轉泣爲笑,也不說話,朝朱標躬身拜了拜,轉身飄然而去!
朱標望着她遠去的身影,實在有些懷疑,做那個皇帝到底有什麼意趣?竟可以惹得這許多人爲它拋家棄子,捨命相博,甚至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