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緩緩走到她身邊，伸出纖細的手，靠在她的額頭上，“沒有發燒，還好。”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謝小凡一臉的警惕，她所有的東西都被放在牀邊的桌子上，難道他看到有那麼多奇怪的東西，一點都不感覺驚訝或者是疑問嗎？看到符文之類的也不感覺奇怪？
“這裡是我家，我怎麼就不能呆在這裡？”今闕歸坐在牀邊，盯着她看，“這張還是我的牀。”
“你。。。你的？”謝小凡又想到自己身上的傷口，臉上泛過一抹紅光，“那我的傷。。。”
“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治療？”
“你。。。”雖然害臊，但是謝小凡想到更爲重要的一個問題，“那麼你究竟是誰？難道是故意來接近我的？”
“你總算問到正題了！”今闕歸用手指捋了捋他額前的劉海，“你餓了沒有？我煮了南瓜小米粥，你要不要喝一點？你已經睡了三天了，邊吃邊說吧。”
“已經三天了？”謝小凡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睡了那麼久，除了她現在咕咕叫的肚子，“不用了，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再說。”
“可是我餓了，我想吃。”今闕歸沒有理會謝小凡，自顧自地跑到樓下盛了兩碗粥。
好在今闕歸還算是有良心，沒有因爲謝小凡嘴硬說不想吃而不給她吃，謝小凡最終還是結果南瓜小米粥，用勺子一點點舀着往嘴裡送，吃了一點東西，感覺渾身都有力量了，比起剛纔擡個手臂都很吃力，現在的感覺要好多了。
“好吃嗎？”
謝小凡下意識地點頭。
今闕歸溫暖地一笑，“我就知道你已經全部忘記了。”
“什麼？你說什麼？今闕歸，你說什麼？”難道她跟今闕歸之間還有什麼羈絆？
“今闕歸？你怎麼不叫我麻雀了？”
“麻雀？那是你的外號嗎？”謝小凡絲毫沒有明白今闕歸在說些什麼。
“給你講一個故事。”今闕歸放下碗，開始用他特有的磁性嗓音講述着一個很古老的故事，“從前，有一隻麻雀，每天都是忙碌着覓食，直到有一天，佛祖去森林講佛經，他也去了，就是在那天，他的生活都變了。他在佛祖要走的時候，脫口而出‘佛祖’兩個字，然後佛祖覺得這隻麻雀跟佛有緣，所以就帶他回了西天。”
“但是故事還沒有結束，佛祖回西天的時候，還帶了一根木刺回去，麻雀一開始不喜歡木刺，因爲木刺扎破了佛祖的腳掌，還能上西天修佛，可是西天的生活很苦悶，兩百年，每天都是聽經，他只能跟木刺爲伴。他自然而然地跟木刺成爲了朋友。木刺常常有各種奇怪的想法，麻雀一直覺得很奇怪，爲什麼一根小小的木刺就有那麼多想法。而每次木刺的問題都是第一時間問麻雀的，可是麻雀卻回答不出來。木刺不能明白人間的疾苦，麻雀也不能跟他解釋，爲什麼人間是苦的。所以佛祖讓他親身去人間體驗。”
聽着這個故事，謝小凡感覺很熟悉，就連今闕歸這個人，她都覺得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麻雀聽到這個消息很心急，他也提出要跟着木刺一起去人間，可是佛祖沒有允許。”
“後來呢？後來木刺怎麼樣了？麻雀又怎麼樣了？”
今闕歸看向窗外，似乎在回憶些什麼，“後來，木刺就去人間受盡輪迴的苦難，而麻雀則是被觀音大士收留，在他那裡修行，而木刺的每一世輪迴，麻雀都看在眼中。”
木刺。。。木刺。。。降龍木刺，那就是她。她就是那根木刺，而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麻雀。
“你怎麼哭了？”今闕歸轉頭，看到謝小凡的臉上有淚痕。
“哭了？怎麼會？”謝小凡摸了摸臉頰，是溼的，她怎麼哭了？這根本就不算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你就是麻雀是嗎？而我，就是那根降龍木刺。”
“嗨！木刺，今天麻雀迴歸了。”今闕歸坐到謝小凡身邊，“沒事的，我是得到了允許，纔來找你的，觀音大士覺得我今世要受一些磨難，所以讓我下凡，順便也是幫你渡劫。這是你的第十三世，我知道你是要去地藏王菩薩那邊，但是我又不能去地府，好在觀音大士料到你要當鬼使，所以我纔有機會找到你。畢竟這是你的最後一世了，只要你渡過了，那麼我們就能一起回西天了。”
“那你怎麼不一早就告訴我？！”在心中念着今闕歸的名字，原來就是今天麻雀迴歸的意思，想不到他那麼有心，只是她一直沒有注意到。
“那麼早告訴你，就沒意思了。而且我也想知道，你這一世成長地怎麼樣了。”
“那。。。那上次我在小巷裡面對付厲鬼，是你在幫我？而且這次也是你救了我？”
今闕歸點頭，“沒想到你的實力那麼弱，如果不是我在你身邊，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死的。”
原來如此！原來今闕歸一直在她身邊啊！謝小凡把碗放到桌上，伸展了手臂，環保住今闕歸，“謝謝你，麻雀，謝謝你。”
“我倆還說這個？也不想想我們多少年的朋友了！要知道在西天的兩百年，我們可是每天都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的！”
“還。。。還睡在一起啊！”謝小凡推開了今闕歸。
“當然啊！”今闕歸這個時候也放開了，“不然要怎麼樣？不過那個時候你還沒有性別，你就是一個木頭，所以沒有性別，直到你投胎之後，你纔有了性別，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你最後一世，居然會投胎成這個普通的一個人，還是一個姑娘。”
“姑娘怎麼了？！姑娘不是挺好的嗎？”剛剛夢蝶正好夢到的是謝道韞，作爲女子的憂愁跟憤慨，謝小凡感同身受，只是現在年代不同了，也不用拘泥於性別，“不過看在我們那麼多年的好朋友的面子上，剛纔你爲我換衣服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
“有什麼好計較的，人類的怪癖。”麻雀就從來不介意這些，而且那麼多年了，他也沒看中過一隻母麻雀過。
“那你把我帶到這邊，袁琛那邊知道嗎？”謝小凡問着。
“我不好出面跟他們解釋，我暫時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身份，不過他們已經安然回來了，出了她的腳受了點上，還有那隻黃鼠狼，也受傷了，但是都死不了。你先在我這邊養傷，等傷好了，你再回去。”
“你連黃鼠狼都知道？”原本以爲今闕歸只是知道袁琛的事情，但是沒想到連黃術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你還知道些什麼？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啊？”
“也不算是我知道的，應該說是猜到的，你不該無視地府的規矩，不過你既然這麼做了，我也會幫你。不過準確來說，你不是一個合格的鬼使。”
謝小凡撅了撅嘴巴，“那你還真是幫我啊！”知道那麼多，還藏着掖着，真是小氣！
“不客氣不客氣。那你準備用多長時間解決這件事？我覺得那個女人的事情挺麻煩的。”隔三差五就要出些要人命的事情。
“還有兩個月，這兩個月裡面我要盡力幫她，然後時間一到，她就跟我回地府。”
“聽上去不錯，不過一般這種事情都是想的比做的好，理想跟現實之間總是有差距的。”今闕歸開始收拾碗筷。
“不要這麼說，上次就是你莫名其妙地說我實力不足，後來我真的是遇到了對手，差點就死了，這次請你不要烏鴉嘴，我會把這件事解決的。”雖然這麼說，但是謝小凡心中還是沒有底的，這件事她究竟有幾分把握，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尤其是知道人間還有術士的存在之後。
“我可不是烏鴉嘴，頂多也就算是麻雀嘴！那次我不過是在跟你提醒，想不到你還是坐了一些你能力之外的事情，還有，我覺得你應該要彙報一下你最近的工作給地府，不然。。。”今闕歸收拾好碗筷，就轉身朝門口走去，一句話還沒說完，留給了謝小凡遐想的空間。
他說的對，她應該要主動聯繫一下了！謝小凡拿過牀頭的手機，撥通了陸判的電話，陸判似乎剛醒，聲音還帶着疲憊，“喂？什麼事情？”
“我。。。我是來彙報工作的，最近的事情進展地挺順利，再有一段時間我就能回去了。”
“你確定？”陸判話語中帶着一絲狐疑，很明顯的，他已經起疑了。
“是的，這件事交給我，沒有問題。”
“那好吧，那麼就這樣吧！”陸判掛了電話，看着手中的紙張，畫了一個叉，派人再去人間的這件事情，還是暫時擱淺吧！看在謝小凡前段時間又送來一個厲鬼的份上，就再相信她一陣子。
握着手機，看着緊閉的門，這第十三世，也沒有那麼平淡嘛！
－－－－某漁的廢話時間－－－－－
今天是個好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