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月亮已經落下,天空只有着稀疏斑駁的繁星還在閃耀着,透發着一絲絲很微弱的星辰之力,在閻荒林的外圍區域,兩道黑影在密林中的巨樹間不停的閃動着,發出哧哧的聲響。
此時的閻荒林還被黑暗完全籠罩着,只能看清五米之內的事物,但黑夜絲毫不影響這兩人的速度。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巖與蕭狂二人,一番激烈的戰鬥之後,兩人便改變了前行的方向,一路狂奔,他們根本沒有絲毫的停歇。
足足一個時辰過去,張巖兩人方纔逐漸放慢了速度,落在一株參天古樹上,此時,天邊已經開始有些灰灰亮,黎明已經到來。
“巖兄,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我想應該安全了,暫時休息一會兒吧。”
張巖環視了一眼四周,點了點頭,直接在樹枝上一屁股坐了下來,當即便是喘了兩口粗氣,與元永的一場激戰,對他的消耗巨大,而且又奔走了如此之久,不免更加乏力,而蕭狂也是這般情況,坐在樹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而就在半個時辰前,五道身着赤紅色衣物的人影出現在元永等人屍體所在的地方。
“看來戰鬥早已經結束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桀桀……還以爲可以順手揀點便宜呢。唉,看來是無望了。”其中一人有些傷心的嘆了一口氣,似乎沒撈到好處讓他很失望,很沮喪。
“既然已經沒好處可撈,那便走吧,也不差這幾人。”說完,這幾人便快速的離去了。
這一戰,對於張巖來說算是完勝吧,兩人在天屠山脈內的第一戰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不過二人都知道,後劫一定會來的,只是不知道元永的大哥到底有多強,張巖並不想去想得太多,該來的總歸會來,逃是逃不掉的,即使真的鬥不過,那麼就拼上性命也要讓其重傷,缺胳膊少腿定不會少。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張巖起身來到蕭狂所在的位置,將兩枚戒指拿了出來,是元永和狄炎的空間戒指,而蕭狂則是會心一笑,看懂了張巖的意思,手掌一翻,也是兩枚戒指出現在其手上,濮天與楚哲的戒指。
“各自所需的就各自拿着,如何?”張巖開口說道。
“好,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頂多能算是我們打劫來的,嘿嘿。”蕭狂也是豪爽之人,自是不會計較這些,而且與元永等人一戰,張巖可是將重活攔在自己身上,比他出力更多,再計較這些,可就真的有些老臉掛不住了。
見蕭狂點頭答應,張巖也不含糊,直接將兩枚空間戒指內的東西一樣樣取了出來。
手掌一抹,一個小型空間袋子出現在張巖手上,而且還在散發着強烈的靈氣波動,感覺到這股強烈的靈氣波動,二人眼睛都是直了,靈石,而且是上品靈石,兩人神識掃過,足足三百枚上品靈石。
“沒想到這元永竟會如此富有。”從袋子內取出一百五十枚上品靈石放在自己的空間內,張巖直接將空間袋子交給了蕭狂,蕭狂也不猶豫,若是這時候裝着客氣,倒真有些見外了。
緊接着,張巖手掌再次一動,一部卷軸出現在其手上,並沒有什麼特異的波動,打開卷軸,首先出現的是四個銀白色大字:元天劍罡。
“我不用劍的,有刀訣我倒是可以收下。”蕭狂笑了笑,率先開口了。
“那我便收着。”張巖也是不客氣,便將卷軸放在了自己的戒指內。
緊接着手又是一揮,出現了一些丹藥,其中一個瓶子卻是格外的顯眼,瓶身是透明的白玉材質,毫無雜質,隱約可以看見瓶內的丹藥,還未打開瓶蓋,就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奇異丹香飄出。
兩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渾身都感覺無比舒適放鬆,打開瓶塞,將丹藥倒在手上,兩人這時候的眼睛纔是徹底直愣了,足足盯着丹藥看了半晌纔回過神來。
“至元丹!”蕭狂吞嚥了一道口水,感覺喉嚨有些乾澀。
張巖立馬將丹藥放入瓶中,輕輕一拋,朝着蕭狂丟去,蕭狂順手一接,將玉瓶抓在手上。
“巖兄,這東西……”蕭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無妨,你拿着就好,我拿着也用不上。”張巖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便將此事給打住。
至元丹,四品丹藥,具有將一個人境界提升一個等級的奇效,而且毫無副作用,不過最多隻能提升到玄師巔峰的境界,不過對於蕭狂來說,已經足夠了。想來,這至元丹應該是元永用來突破到達玄師境的,只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張巖兩人反殺,也怪不得誰。
現在的蕭狂若是服下至元丹,再稍作修煉,便可直接一舉突破到玄師境,不用像其他人那般再苦修許久。
只見張巖手掌再次一翻,再有兩部普通的卷軸出現在手上,打開一看,元晝訣與烈膺爪,一部上品玄功,一部上品武決,張巖則是將玄功直接拋給了蕭狂,而將武決留了下來。
在玄聖大陸上,就算是每人只能修煉一部玄功,但同階的玄功永遠都比武決值錢,因爲玄聖大陸上,玄功比武決少了太多太多,而且玄功纔是對一個人的修煉最爲至關重要的,若是隻有武決,而無玄功,也是毫無用處,武決只是輔助玄功而存在的一種技能。
蕭狂接過元晝訣,直接放在了戒指內,令兩人都有些意外,元永居然會有着如此厚的身家,想來元永所在的家族在豐城內定是不弱。
元永的戒指內已經只剩下一些衣物之類的,對張巖二人來說毫無價值可言,張巖則是直接將衣物丟了出去,二指一併,清風劍訣運轉起來,所有的衣物瞬間都成了碎片。
而另外三枚戒指內,總的東西加起來也沒有元永一人的值錢,除了各有一部中品功法和中品武學外,就是一些低階丹藥和中下品靈石之類的,兩人自然也沒有嫌棄的意思,便草草的瓜分了乾淨。
“整個晚上都是沒有休息多少,蹭着天還沒亮,此刻便稍作歇息,等天明之時再動身。”張巖整理了一下衣物,雙手枕在腦後,背靠着樹幹,閉眼睡了過去。
見張巖毫無顧忌的睡去,蕭狂也是放心下來,笑了笑,隨後輕輕的搖了搖頭,便不再多想,靠着樹緩緩睡去。
天空灰灰亮,一片陰沉,離天明還有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戰鬥的疲憊感讓兩人都熟睡而去,時間在兩人的熟睡中一分一秒消失而去。
夢中,張巖再次回到了那個小小的石城,那座依然看上去有些老舊的院子,那棵唯一的老槐樹,兩張熟悉而和藹慈祥的面容出現在自己眼中,一抹溫馨的微笑出現在張巖那兩張臉頰上,隨後又是一道熟悉聲音傳來,讓張巖也是一怔,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巖大哥。”此時,張巖的臉龐看上去多了些稚嫩,少了幾分堅毅與成熟,更是沒了斬殺元永等人時的兇狠,他笑了,很開心的笑。
“小云。”看到比自己矮上一個頭的雲南,張巖很欣慰,開口呼喊道。
轉過目光,望着那兩張自己心裡最想念的臉龐,張巖的眼眶開始有些溼潤,一滴滴溫熱的淚水不受控制的順着臉頰滑落,伸手朝着面前的三人探去,可是三道人影卻離張巖越來越遠,變得越來越模糊,老槐樹開始風化,變成一粒粒沙隨風飄散,四周的場景都在發生着劇烈的變化,院子開始一點點的化作塵埃,這時卻吹起了一陣怪異的風,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沙礫,隨着風遠去,慢慢的消逝在張巖的視野裡,四周的空間也像是完全寂滅一般,毫無生氣可言,黑暗瞬間籠罩了張巖。
“不……”夢中的張巖一聲怒吼,亂髮飛揚,雙眼通紅,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風沙追去,卻是毫無作用,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他直接被黑暗吞噬,漸漸沒了知覺,沒了力量,沒了思緒,心中也沒了牽絆,就如傀儡一般,身體不受控制的隨着黑暗不停的飄蕩,卻不知飄向何處,何時才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