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煙下瞳。今天你妹妹不在,你不用來這裡了。”
領頭的女孩說的很冷,但,也因爲煙下瞳這幾天來的表現,讓她們比較滿意,所以並沒有非常激烈。
“我今天不找優璇。麻煩你們讓讓。我有事。”
“呵!你想進網球部?你以爲你是煙下優璇麼?你憑什麼?!”她稍顯譏諷的眸直直的打在眼前的少女身上。
“誒?是你!?你來網球部幹嘛,今天優璇不在啊!”
打算進網球部的丸井文太,看見那個被幾個女生圍在中間的煙下瞳。
他的口氣依舊不善,最近她確實沒什麼動靜。本來陰沉沉的臉,現在也變得老是掛着討厭的笑容。令他懊惱的是,他竟然會覺得她現在確實變得很溫柔,很溫和。
撇撇嘴,難怪優璇那傢伙最近老是纏着這個煙下瞳不放。甩頭,他這是在想什麼。這個是敵人,他反覆告誡自己,這個是敵人!曾經辱罵過部長他們的敵人!
“喂,你們圍着她幹嘛。很吵。”
顯然丸井小豬的行爲和思想是不太符合的。卻已經下意識的開口讓那羣氣勢洶洶的女生離開了她的身邊。
“麻煩你可以讓望月讓出來麼?我有事。謝謝。”
“你找經理做什麼?”
“你可以轉告他是關於優璇的事。出不出來那是他的選擇。”
“你等着。別進來啊!”他想了想,轉告一下還是沒什麼問題的。隨即一蹦一跳的進入了網球場。
“經理。經理!”丸井看着今天顯然心不在焉的經理叫着。
“讓。”幸村見他沒反應,也叫了一次。今天他好像有點不對。
“恩?怎麼了,精市。”他回過神,腦海裡的思緒還停留在星期六把優璇送回家時,她母親說的那些話。
“讓,你今天有點奇怪。”
“沒有。精市,你想多了。也許昨天沒睡好吧。”
聽見他顯然含含糊糊的回答,幸村更擔心了。
“文太,怎麼了。”
“哦,煙下瞳在網球部外面說是找你有事。”
“她?她找我做什麼。”
“說是優璇的事。”
丸井纔剛說完,就見平時總是笑的腹黑的經理沉着臉匆匆走過去。“經理。怎麼了今天。”
“文太。煙下瞳還說了什麼麼?”
“沒有。就說是優璇的事,還說出不出來是經理的事。”
幸村看着讓匆匆的背影,今天表情也有些不對。仔細想了想,他也跟了上去。難道…煙下瞳又傷害了優璇麼?如果是這樣…幸村的眼底的溫和褪去,轉變成了凌厲,瞬間覆蓋。
“究竟出什麼事了?”丸井問着邊上看戲的仁王雅治他們,不明所以。
“阿拉。去看看知道了啊。誒?搭檔,你今天怎麼那麼關心讓了呢。跑得那麼快。”仁王戲謔的說着,眼底卻是那些真實的認真。剛纔聽見煙下瞳的名字,還有幸村跟出去的背影時候,搭檔就也跟了上去。啊呀呀,有內情啊。
接着,柳卻也在意料之外的跟了上去。真田是擔心煙下瞳又鬧了什麼事。不明所以的丸井拉着他的搭檔和切原赤也同時也跟了過去,當然,這三位完全是純屬湊熱鬧的行爲。
滿是繁花的樹下,少女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裡,像是早有預料的等待着某些人。暗紫紅色的眸底,眼底翻涌着難理的情緒,晃出些許認真,不再如往常般悠閒。
“煙下瞳!”
還未反應過來,手腕已經被抓起,眼一沉,估計手上要留淤青了。擡起頭,對上少年黑色的瞳,醞釀着暴風雨的漩渦,深不見底。
“怎麼,你肯出來了。”
“優璇今天沒來。你又做什麼了。”想起了上一次優璇緊咬着脣卻一言不發的樣子,望月讓攥着煙下瞳手腕的那隻手更用力了。
淡淡的移開眸,溫潤的笑容已經卸下。
“她恐怕這周都來不了了。”
一句話,風起雲涌。
“煙下瞳。原以爲你收斂點了!沒想到還是本性難移!你幹嘛了,優璇呢?!”
丸井文太第一個蹦了出來,虧之前自己還一點點相信她了。真是多餘!
“優璇呢!你把她帶到哪裡去了!”切原跟優璇是同一個班級的,更加熟悉。
“文太,赤也。冷靜點。”幸村終於還是說話了,只是眼底的擔憂和凌厲也不減。
真田無言的瞪了一眼兩隻小動物,動物們非常有效率的收聲了。
柳生,柳,仁王都是一臉高深莫測的看着這邊。
垂着頭,脣角的笑有那麼點苦澀,又有那麼點慶幸。你們從來都是屬於優璇的同伴。我,也從來只是敵人。
但是,優璇,我爲你而感到由衷的慶幸。得友如此,此生何求。不問緣由就蹦出來質問,讓我真是,無話可說。但,這樣的同伴,確實值得優璇真心待他們。
“讓。先聽她說完。”
擡起頭,是……柳蓮二?立海大網球部裡有人相信我麼?煙下瞳的改變他們無法輕易相信,我可以理解。卻不可能心甘情願揹負這些質疑,只因我不是她。
柳蓮二,你所信的,是我百里醉刖的靈魂麼。
煙下瞳永遠都把話藏在心底的最深處,爲了尊嚴,也爲了很多愚蠢的理由。結果,卻落得個肝膽俱催,傷痕累累。而我,不是她。
百里醉刖,從來都不是個只會妥協的人。所以今天,我纔會踏進網球部,站在他們的面前,挺直腰,做我認爲對的事。無論值得與否,至少我不願意讓自己在未來的日子裡後悔。
“別那麼早就瞪我。她現在沒事。”
“你究竟什麼意思。”
“望月讓。我問你,你是不是在爲那天送她回去的時候煙下丹雪的話而神情恍惚。”
“伯母那是你的母親。你就直呼姓名了?”
“抱歉,我不是她親生的。”
望月讓,終於明白,煙下瞳究竟爲什麼曾經如此討厭優璇了。“是。是爲了那天的事。”
“你混亂了。然後你就毫不猶豫的跑了?丟下優璇一個人了?”
“那我留下來又該如何?親手送她去她的未婚夫那裡麼?!”他的話,讓原本雲裡霧裡的網球部衆人終於明白了一些事。
不過,有些動物已經更雲裡霧裡。
“你該留下來。至少不該讓她一個人面對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壞消息。”
“她……”
“是。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曾知道過。你也是大家族的人,你真的認爲由始至終你們的婚姻可以爲自己選擇麼?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利益對於家族來說遠遠重於感情麼?你覺得優璇會心甘情願的,甚至是心滿意足的接受麼?她在那裡抵抗。你…卻在這裡質疑你們的感情?”
望月讓無話可說,只是當時被那些話突如其來的打擊到了,腦海都開始混亂了。
幸村他們也都是大家族的人,聽見煙下瞳說的那番話。自然也深有體會。
“望月讓。我只問你一句話。優璇不答應那些莫名其妙的聯姻。你呢?可以陪她麼?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可以。爲什麼不可以。她纔是最重要的!”只要她不是心甘情願,那麼,地獄天堂他都陪她去定了!
心底鬆了口氣,溫度重回眼底。我苦笑,“吶。能不能放手了。再抓下去就斷了。”
望月讓放開了手,有點尷尬,她明明是在幫他。“抱歉。”爲他剛纔魯莽的行爲道歉,也爲他們誤會她的意思而道歉。
想揮手說無所謂,卻發現他用力過度,我的手麻了。垂下無力的手,“由始至終,對於煙下瞳,你們,就沒有存在過信任。所以,不要抱歉,因爲,現在的我不可能大方的說沒關係。”至少,我無法以煙下瞳的身份說沒關係。
值得慶幸的是,優璇,他們是屬於你的同伴,所以你信他,信對了。
望月讓沒有再繼續探究這個問題,因爲,煙下瞳,說的對。他們一直都沒有客觀的看待過煙下瞳。
“那她人呢?”
“被逼着去見面。出不了家門。”
“我去找她!”
“回來!”
望月讓停下腳步看着煙下瞳。
…我收回前言,優璇,碰到你,什麼理智望月讓都扔了。“你現在去只會鬧得更糟。煙下家的目的難道你不明白麼。婚姻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聯姻的對象。”
“是誰?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找他麼?”望月讓完全沒發現,他已經開始對這個曾經視爲敵人的煙下瞳多出了些感激和信任,開始問着她的意思了。
“我去。你……”不是我想吐槽,“你去了,確定能夠非常客觀的談判。而不是先揍那個人一頓?”
“……”望月讓,黑線了。雖然,她確實說對了。
“好了。各位不用浪費眼神瞪在我身上。我只是來確定望月讓是不是值得優璇那樣堅持而已。”
頓了頓,“但是,望月同學。你也不是沒事幹。請你寫封信讓我帶回去,讓優璇不要擔心。還有…請提早帶優璇去你家報備,以防不時之需。我只負責這第一次。如果以後你再來一次這個情況,我沒心情去管。放學我來拿信。我就先告辭了。”
“…謝謝”過了很久,他只吐出這句話。
優璇,果然是你男朋友,說的話都一樣。垂下眼,吶,我也有私心是麼?
我沒有別的要求,但,我想要自由。優璇,我不知道還能陪你多久了。
“煙下桑。”
那個精緻的人突然開口,脣邊已經少了點冰冷和剛纔的虛假。笑的傾國傾城,美麗如斯。溫和柔軟的聲音已經恢復。
他的眼神淡淡的移到打算離開的少女的手腕,發紫了呢。
“手。還是去醫務室看看吧。”
擡起眼,就看見望月讓稍顯自責的眼神和幸村精市不清不楚的笑容。
轉轉手,真的有點疼了。
“請問,醫務室在哪裡?”
“煙下桑。我帶你去吧。”
幸村精市笑的高深莫測,春暖花開,卻帶了那麼一絲令人戰慄的恐怖。啊,被搶先了呢。
我的眼神終於移到那個很久都沒開口的人身上,轉身的瞬間,錯過了紳士已經踏出的那一步。雖然很小,但是,被仁王雅治看見了。
說話的那個人是。
那個淡雅如蓮的少年,柳蓮二…
剛纔唯一那個爲我說話的人,即使,只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