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議會此時的情況非常微妙。
前面,五位潘多拉首席背叛的事情可以說全大陸皆知,而現在唯有恆星單單回來,不用說也知道怎麼回事兒——
恆星應該是不想和另外那幾位一起做流亡契約,選擇向智慧議會屈服。
關於這一點,莫測和老宗是分析過的,恆星本人的確是背叛五人組中最有可能向潘多拉投降的首先,恆星其人本就與原第一首席常心魔和第五首席蒼嵐夫婦不合,之前便有過一些摩擦,而衝突的爆發點正是莫測親身參與過的班卡羅爾市大戰。
那次戰鬥,可以說潘多拉一方是完全由蒼嵐主導的,第三首席恆星能夠參與,也是以打手的身份助戰而已,而身爲第五首席的蒼嵐爲什麼能夠調動第三首席參戰,這其中沒有常心魔的面子,恐怕狗都不信。
結果,那場戰鬥中,潘多拉一方看似是慘勝,實則吃了大虧啊,既沒能組織時光大法官抓走月影·佩格·伊芙琳,又沒能幹掉影組織的巫影傲天,更是沒能讓南部落一方怎麼樣.嗯,其實烏牛祭祀死了,南部落遭到重創,可惜在莫測死守秘密之下,現在全大陸都認爲烏牛祭祀還活着。
所以,從實際效果上來說,潘多拉一方血虧,死了好幾位半靈,可以說灰頭土臉。
他們甚至最後連莫測都沒能抓到。
在那場戰鬥的最後,恆星已經爲蒼嵐的運籌相當無語,甚至提不起任何戰鬥慾望
想想吧,那次戰鬥之後,蒼嵐與恆星的關係會怎麼樣?有裂痕的是肯定的。
其次呢,恆星已經是妥妥的藍級層次,但是卻在懲罰議會中只能這排到第三,前面不但有常心魔壓着,中間還多了另一個這藍級巔峰層次的水深,他想必過的並不會太舒服。
總之,他的位置很尷尬,晉升的話前面有人,需要排隊,再加上本就與這第一首席夫婦不睦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在影組織老巢的戰鬥結束後,他當時和另外幾個首席在一起,只能隨大家一起背叛了潘多拉,但是之後想一想的話,他還是吃虧啊。
這個時候如果他回到潘多拉的話,前面擋路的兩位大哥不在了,他必然會成爲懲罰議會的一把手,再加上對智慧議會表忠心,智慧議會的三位大佬會幫助他突破嘆息之門也說不定呢。
但是從恆星本人角度出發呢?那又是要有另一番理解了,他會真的對智慧議會效忠嗎?恐怕很難說啊。無論智慧議會給不給晉升紫級的希望,那都是後話了,恆星現在需要一方面提升自己的實力,另外做出服帖的樣子,不要讓智慧議會那邊把他當外人,重走第一首席常心魔的老路。
所以,恆星也是有些私心的,這很容易想到。
這些內容,莫測能和宗白衣談,自然是因爲莫測善於分析局勢,另外則是因爲宗白衣在懲罰議會幹的久了,內部的一些情況多少也有些耳聞,他們能想得到,其他白衣也都能想得到。
別忘了,能做上白衣的人,都是一羣在刀尖上舔血的傢伙,精明着呢。
那麼現在,要是論對恆星大人本人的忠心,宗臣敢說自己是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了。
畢竟,只要恆星大人對智慧議會有一點不滿和私心,那麼這個宗臣就是他的人——他,可是曾經要和智慧議會不死不休的,完全能做恆星的心腹。
原第三首席,此時的第一首席恆星的分身說話了,因爲只是自身符源形成的分身,他的語氣有着某種不似人聲的律動:
“不要吵了!”
“安靜!”
這兩句話喝止衆白衣的衝突,但是明眼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在給宗臣解圍呢。
宗白衣與阿卡麗再次向着恆星行了個標準的禮儀,這才走上看臺,坐在了一個略顯偏僻的角落。
看臺下面,是排隊等待測試的懲罰者衆人,宗臣沒注意到的是,其中的麗貝卡回頭看了他一眼。
工作人員這才上臺,宣佈剛纔那場戰鬥的結果:
“清湖市懲罰者,橙級的李哲.勝利!”
“李哲,契約稱號爲‘雷霆之手’,前面的忠誠度測試爲一般,嗯.這場戰鬥的測試爲‘良好’。”
“戰鬥技能:8分;契約物品5分;反應速度”
工作人員還沒說完,恆星分身便再次開口了:
“這個李哲,很不錯。”
“今日測試中,你的戰力算是能排到已知者三甲了,身爲下屆懲罰者,能有如此戰力很難得,本首席甚是欣慰。”
“嗯你的歸屬”
恆星分身似乎遲疑了一秒鐘,這才宣佈道:
“雷茲諾小隊。”
雷茲諾臉上頓時浮現喜色,興奮地站起身來,向着恆星大人行了一個捶胸禮。
這個李哲的確是個人才,剛纔那場戰鬥,他面對同級的契約者展現了相當冷靜的判斷以及狠辣果決的出手,的確是參與選拔者中較爲優秀的存在了。
隊伍中能得到這樣一位新人,相當於能當老隊員來用了,雷茲諾怎麼會不高興?
只是高興之餘,雷茲諾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喜悅快速地消散,有些頹然地坐了回去。
精明的他忽然想到了一點,這一點,實難讓他高興起來。
李哲這麼好的新人,爲什麼沒送去宗臣隊伍裡,而是送給了自己?
在剛剛與宗臣爭吵的這個節骨眼上,恆星立刻就將優秀人才分給他,會不會藉着這件事在點他?
的確有這個可能啊!
正常來說,宗臣這個對恆星大人更爲“忠心”的傢伙,才應該會被配備最強的新人,可是恆星大人沒那麼做,這倒是很容易理解.恆星也要懂得掩蓋智慧議會的耳目啊。
在這個時候,把優秀的人都分給宗臣,會不會引起智慧議會的猜疑?好嘛,你這是在培養自己的力量啊。而給了雷茲諾,當然就是在掩人耳目的同時,在拿這件事警告他,似是嘉獎,實則是貶低.
雷茲諾戰戰兢兢地嚥了一口唾沫,緩緩轉頭,看了主位上的恆星大人一眼。
只見恆星分身正在看着自己,虛幻的面部雖然沒有五官,卻似是能看出一絲嘲弄的表情。
抿了抿嘴脣,雷茲諾依舊沒敢說話,只能強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看向場中的主持人。
宗臣也是有點懵逼,只是在莫測的解釋下,老大哥這才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不禁再次感嘆道:
“哎,原來,你們都有如此複雜的心思,竟是能想得那麼深”
“人與人之間,竟然這麼多的心思,不像我之前想的那麼單純啊。”
“唉,怪不得,我做白衣隊長几十年,毫無寸進”
“下一場,九州市監察署的勞倫斯,對陣.血魔鐮刀,程盜。”
“勞倫斯敗了,輸的很徹底失去選拔資格,請日後繼續努力,爭取在下一次選拔中獲得佳績。”
“墨城市的娜塔莉”
“娜塔莉勝利”
測試一場接着一場,速度非常之快。
契約者的戰鬥本就能很快見分曉,每場戰鬥持續的時間不會太長。
只是雷諾茲此時心中思緒萬千,實在沒有任何心思去觀看比賽。
直到主持人宣佈:
“首相行省熱泉市懲罰者麗貝卡,對戰流亡契約者,虛空獵豹·喬納森·巴爾克。”
“兩人都是橙級。”
現場頓時騷動起來。
當然,衆人驚訝不是因爲麗貝卡,而是後者的“虛空獵豹”。
這個人,很強!
在場的白衣幾乎都知道他的名字。
虛空獵豹·喬納森·巴爾克在被捕之前,便是隱榜上有排名的存在,最高時進入了前三十之列。
要知道,他僅僅只是橙級而已,是當時隱榜排名前三十的存在中,唯一一個沒達到黃級的。
當初爲了抓捕他,懲罰者議事團動用了三支白衣小隊,花費了大半年的功夫,最終才險之又險地將其擒獲,而其憑着強橫的實力,立刻便在流放中被懲罰議會選中,成爲了“競技場選手”。
如果競技場選手只是懲罰者們的磨刀石的話,那麼這傢伙,可以說是個砂輪.似乎在參與競技場戰鬥後,他還一場都沒有輸過,即便對手是宗臣這樣的隊長級別。
可見其實力之強勁!
於是,這傢伙的名字成爲了白衣隊伍的噩夢,大家平時聊天的時候都會經常拿這貨來開玩笑:
你囂張是不?有膽量去競技場把幻影獵豹滅了!要是沒那個膽量,就老老實實閉嘴。
然後,對方基本不敢多說話了。
長期積累勝利,這幻影獵豹已經獲得了大量的積分,足夠減刑到恢復自由的,據說懲罰者議事團的首席們曾經對其發出過邀請,想要他在結束流放的刑期之後,加入白衣隊伍,直接授予隊長的級別當然,前提是要對潘多拉忠心,通過忠誠度測試。
這明明是個改變命運,從囚徒搖身一變成爲獄警的機會,“虛空獵豹”卻拒絕了,表示不用結束什麼刑期,他想要繼續留在競技場中,參加磨練白衣們的戰鬥。
他說,平時沒事揍揍白衣的生活,他還沒過夠嗯,這句話似乎是有怨氣的,爲了報復當初自己被白衣抓住。
現在,終於到了“虛空獵豹”出場了。
在場衆人,幾乎都將目光投向了麗貝卡,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這女人,運氣真是不好。
別說一個下面的普通懲罰者,就是白衣隊長,還是隊長中比較強力的黃級巔峰幾個傢伙,面對幻影獵豹也是一番苦戰啊,而且最終也就是勉強弄個平局。
宗臣與麗貝卡並肩戰鬥過,知道麗貝卡的水平,不禁嘆了口氣:
“可惜了。”
阿卡麗也是點點頭:“是啊。”
臺下
麗貝卡看着通道內走出來的虛空獵豹·喬納森·巴爾克,面無表情。
她平時就不是很愛說話,加上臉色蒼白,少有表情流露。
被稱爲虛空獵豹的對手,很高足有一米九,身材雖然纖細,但是肌肉紋理卻是非常明顯,彷彿有着貓科動物般的爆發力。
“莫測.”
麗貝卡心下呼喊。
見到了衆人的異狀,她已經猜到了自己這個對手並不簡單。
莫測呵呵笑了一聲:“不用着急,你正常戰鬥即可。”
“解決他,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麗貝卡微微錯愕,眉頭微微皺起。
她的身上,符源快速凝結。
而對面的“虛空獵豹”,則是露出瞭如同看着獵物般的表情,舔了舔嘴脣。
毫無徵兆地情況下,喬納森·巴爾克身上符源猛然乍現,整個人的身體瞬間佝僂,而強橫的符源在他周身散發璀璨的光芒,這光芒,竟是隱隱形成一隻豹子的形態。
獸王一系的能力者。
獸王一系的契約能力,主要是以人身化形成爲動物爲主要標準,在變身之後,身體在得到巨大強化的同時,還會兼具化形生物的一些生物特徵。
在十二個契約能力序列中,獸王一系的能力者,如果論單打獨鬥的能力,足可以與超體一系比肩。
吼~~
虛空獵豹·喬納森·巴爾克猛然發出一聲怒吼,已經變化成爲豹子般的身體猛然前衝,竟是在這原地留下一道殘影,整個人化爲一道虛線,徑直朝麗貝卡飛來。
速度之快,令人髮指!
麗貝卡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將手中的子彈全部打光。
啪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
只是,在契約者的目力之下,那虛空獵豹彷彿像是融入了空氣之中,虛線絲毫沒受子彈的影響,透體而過的同時,幾乎是閃現在麗貝卡面前。
這正是虛空獵豹名字的由來——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身體彷彿遁入虛空之中,近乎等同於傳送。
而在這樣極致的速度下,麗貝卡的手槍自然無法命中他。
“虛空獵豹”雙臂延伸出來的兩隻爪子,如同八柄利刃般向麗貝卡切削而來。
此時,幸好麗貝卡靠在無數次戰鬥磨練出來的經驗,在知道對方速度奇快後,在扣動扳機射擊的同時,便已經開啓了源出之語——“盾牌”。
八根利爪,同時削在透明的盾牌之上。
那利爪鋒利無比,堅固的“盾牌”被其從邊緣深深切入數寸,險些碰到麗貝卡的手臂,符源一陣紊亂之後,盾牌竟是轟然破碎。
同時,那爪子上蘊含的力道更是驚人,雖然沒能傷到麗貝卡,卻是憑着力道讓麗貝卡倒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