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問:中國抗戰可以得到勝利,惟國共摩擦,是否抗戰前途的顧慮。
答:古人說: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中不乏深明大義之人,不致在抗戰期間擴大國共衝突。
問:以世界革命爲目的,中國當然以服從第三國際命令完成世界革命爲使命,國家民族利益他是在所不計的,司令長官說他深明的是什麼大義。
答:他現在也是以民族意識國家觀念爲號召,以國家民族的大義爲大義。
問:國家民族的意識即爲世界革命的障礙,尤其爲無產階級革命的障礙,那有世界革命無產階段的組織能以國家民族爲大義,司令長官此種觀念是否恐怕受騙。
答:古人說:不逆詐,不億不信,我不估量我受騙不受騙。
問:司令長官是具有抗戰決心的愛國熱忱的人,對國共衝突有沒有調解辦法。
答:我前此曾經過絕大的努力,先生有何意見我願聞教。
問:我前在重慶時,曾晤白健生先生,他說以公道的態度說,在華北的行動確有錯誤,但必須設法消除摩擦,白先生並主張劃分防區,使各守境地,各自進步,司令長官以爲此辦法能否收效。
答:是世界革命黨,而國民黨是中國當國的黨。國民黨是以政權領導民衆抗戰,是以民衆力量作革命的基礎,這話是說國民黨以抗戰爲手段,以建國爲目的,也就是抗戰的限度以國家利益爲標準。是以抗戰爲手段,以完成世界革命爲目的,也就是以造成他主義的新中國爲標準。晉察冀邊區人民武裝委員會決議於四月二十四日脫離邊區政府獨立,國民政府的國民兵團是在政府支配下的人民武裝,脫離政府就是人民抗戰,人民革命,最後當然就是人民政權,兩者目的路線作法均不相同,而且是衝突的,欲不摩擦做到非易。
問:司令長官領導八路軍,八路軍的負責人也很佩服,可以勸勸他們停止衝突。
答:我已過對此事也盡了絕大的努力,不過我深知道勸朋友們拋棄世界革命等於勸朋友脫離,一個政治組織根據他的政治主張,政治主張即是政治組織的生命,勸人拋棄政治主張等於勸人拋棄政治生命,對個人不應如此勸人,對一個政治組織也不便如此勸人。
問:司令長官在此間一向替中央負責,一面領導八路軍,有何好法子以維持國共的團結。
答:世界上露下革命的空子,求人不革命是世界的錯誤。中國露下不團結的空子,求人團結也是我們的錯誤。
問:我在重慶對軍事負責人說,我們軍事也有相當的佈置,足以維持團結。
答:革命是由漸變而突變,制壓突變是延長突變的時間而已,根本的團結,非停止革命的漸變不可。惟有進步的政治,才能防住漸變而停止突變,才能做到真正的團結。
問:我此次在沿途聽人都高喊廉潔政治,今後由此努力,政治上是否可以進步。
答:行政的廉潔,不是政治的進步,政治的進步要加速度加強度的政治效能,如以飛機式的進步,發展物力,集中人力,加強國力,改善民生。
問:司令長官對抗戰前途做何估量。
答:日本軍事上雖有勝利,政治上卻是失敗。政治的成功爲戰爭的成功,政治的失敗就是戰爭的失敗。
問:司令長官對抗戰已有樂觀的定念。
答:就抗戰說,我已有樂觀的定念,但就抗戰演變的前途說,我卻抱有絕大的悲觀。
問:司令長官的悲觀何在?
答:戰爭是革命的胚胎,東亞的革命胚胎在抗戰期間增加了絕大的力量,前幾天有一俘虜的日本軍官,他是信仰社會主義者,他曾和我說,中日戰爭的結果是中日現政權的人皆失敗,中國增加了好幾倍的力量,滿洲有二三十萬義勇軍全是世界革命的背景,西伯利亞也有朝鮮革命軍六七萬人,連同你們中國,可以說此百餘萬革命力量日在膨漲中。古人有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話,誠恐中日戰爭的結果,是中日兩國整個的失敗,也就是亞洲淪亡。
問:此問題將如何解決。
答:只有日本覺悟之一途。
問:日本幫助僞政府,蘇聯幫助,均願盡十二分的力量,司令長官看將來誰家得勢。
答:蘇聯現在並沒有彰明較著的幫助。
問:恐將來終要盡力幫助。
答:蘇聯幫助是幫助革命,日本幫助僞政府是幫助亡人國家,不能收同一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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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一日克難坡
晚八時出席歡迎南洋華僑籌賑總會主席陳嘉庚先生大會。
六月十二日克難坡
朝會講話:舉重若輕的人,永不以理由來掩飾他的錯誤,只有改正錯誤。而負荷不動事的人,不說自己的無能,盡是說理由,埋怨別人。
六月十五日克難坡
今日的流行病,在高調政治認識而鄙棄事務工作,以致說空話的多,做實事的少,會說革命不會做事,造成今日抗戰上的種種困難,也就是抗戰到復興的最大障礙。
六月十六日克難坡
戰爭是革命的胚胎。會見軍事委員會戰區風紀巡察團主任秦德純先生。
六月二十六日克難坡
朝會講話:
(一)我們向來是禁絕煙、賭、贓,今後應再一“欺”字。公務員辦壞什麼實說什麼,仍可改正過來,最怕的是花言巧語,盡說虛話,則是不可救藥的。
(二)支持長期抗戰,只有一方面打仗一方面種田,因爲今日戰爭的總決賽是看國家的經濟力量能否支持下去,我們奠定自給自足的經濟基礎,是我們最後勝利的把握。
六月二十七日克難坡
朝會講話:處理事絕對要客觀的腦筋,非但不應有主觀的意識,且不應有主觀的章程。
六月二十九日克難坡
朝會講話:克服困難是自己,解除困難是上級,應強調克服困難,不可強調解除困難,以免成爲依賴性。
七月一日
今天必須有大禹胼手胝足治水的精神,脫鞋下水去實幹。田賦改徵食糧,一方面是爲解除評價購糧人民之痛苦,一方面是解決軍隊吃飯之困難。
七月三日
朝會講話:革除空談,注重實做。村裡邊從一家努力,兵棚裡從一兵身上努力,生活上從油鹽醬醋一針一線上努力。
七月十二日
函示專員、縣長:抗戰須用民力、民財,難免因苦生怨,應努力說服行政與愛民政治,取得民心。
七月二十三日
朝會講話:爲政全憑一預字,不會預不能預,非失敗不可。
七月二十四日
母在一子單,母去三子寒,理性至極,明誠至極,超脫造化,卑視造化。
七月三十日
處理公事,應預爲防範多加指示。
八月一日
有人由困難添了許多本領,是困難給予他經驗教訓,幫助他成功。有人一遇困難,隨喪勇氣,退縮回去,使他感到處處荊棘,是困難加速他的滅亡。
八月五日
守點攻擊的戰法,再配上寨子式的築城,據點式的陣地,這是對飄忽強悍之敵的戰法。
八月七日
三殺是戰鬥技能,四伏是戰鬥方法,瞄準打死不退是戰鬥精神,三者合起來便是戰鬥力。
八月十一日
虛心的察詢,客觀的衡量,堅決的處理,審慎的防範。
八月十二日
對省黨部訓練班講話:私心不負責的表現,就是隻爲個人打算,而不顧國家民族的利益。
八月十四日
爲揭發敵僞陰謀告全軍書
近閱山西省黨部週報載:有敵軍大本清致於軍長鎮河信及蔡逆雄飛致晉綏軍建議書各一件,前樊故師長曾接大本清一信,當即專差送來,其大意與此致於軍長者相同,但本部迄未據于軍長報告當系未曾接到,至蔡逆建議書,審慎其語氣,其前段似致我者,我未接到,其後段似致旁人者,而旁人亦未向我報告,當亦系未曾接到。此外於七月接軍政部何部長馬電雲:據周恩來葉劍英函稱,敵人與陳總司令長捷信被十八集團軍扣獲云云,亦有類此之事件。年來敵僞宣傳,每有多份散之各地,淆惑聽聞,以期售其奸計。今此信此書彷彿僅少數人所得見者,恐系漢奸捏造,故意播弄是非,亂人耳目,以遂其瓦解抗戰力量,破壞抗戰大業之陰謀,實屬罪大惡極,用特告知全軍,俾明真象,而遏亂萌。
八月二十日
朝會講話:革命幹部的條件:一、錢買不動。二、官誘不動。三、手槍炸彈威嚇不動。
八月二十九日
朝會講話:目前積極方面的行政有二事:組訓人民是完成民衆武力,計劃經濟是實行分配工作,加大生產。
八月三十日
朝會講話:處家治國皆應克勤克儉,但不可過事節省致妨礙發展,不知儉省的錯誤。
九月一日
國與國生存競爭之時,不敢露一點空隙爲人所乘。書告本戰區民衆:一、熱心幫助軍隊。二、踊躍參加國民兵團。三、竭力參加農工業生產。
九月五日
古語有云:言無實不祥。今天說好聽話不實做者,是現代人的罪人,提倡事務技術,打擊說空話而不實做的人。
九月九日
朝會講話:認識是屬於內部的智慧,而表現於外邊的便是方法。志氣是屬於內部的把握,而表現於外邊的便是人格。精神是潛在的力量,而表現於外邊的便是責任心。
九月十一日
賤價買人民食糧而貴賣之者,直接官長縱兵殃民者,必須依法嚴懲。
九月十三日
對理論研究院民族革命大學暨參謀隊學員講話:革命如割瘡去病。前人政治上的錯誤弊害,使社會蒙受損失,亦須爲其補正。補正政治的錯誤,變痛苦成爲幸福,即是革命的意義。
九月十八日
人類所表現的力量,全是由人心上的光明發出來的,有一分黑暗,就減少一分力量。
九月二十三日
政治會議講話:今後在行政上的村級幹部及部隊上的連指導員,應確實努力於領導、聯繫、訓練三方面的工作。
九月二十六日
能愛人,能助人,有集體企圖,纔夠革命的同志。
十月二日
政治要能領導起民衆來,進步不是左傾,堅定不是頑固。
十月六日
古人說,利不百倍不變法,又說雖十易之不爲病,我們處事的原則應該是改之有損則不改,改之有益則必改。
十月七日
革命就是興利除弊,該興的利一定要興,該除的弊一定要除。
十月八日
今日爲餘五十八歲生辰,答拜壽曰:壽有二義,一在知已過之非,二在努將來之力,知非才能進步,努力始有結果。餘深愧兩有不逮,故不敢言壽。
對拜壽人員致詞:今天大家來拜壽,我很覺着不安,我確實檢點,仍覺着我知非的覺悟未增加,補過的功夫反減少。說到人生的結果,去年的所缺,今年是仍然,精神上的我今年仍如去年,身體上的我去年強於今年,如此下去到別世之日只有啊呀一聲,此生枉來。我不只對大家慚愧,自己覺的更愧懼。只有從今天起,特別奮勉,使來年之我知非補過及人生結果均較優於今年之我。
對拜壽同志答詞:今天同志們爲我拜壽,我們不要做爲慶賀,應做爲促進我們堅定革命志氣,加緊革命工作的日子。工作的日子少一年,必須工作的成績要多一年,方以得抵失,我確實感到自己並沒有多大的進步,工作亦沒有多大的收穫,我們今天應下最大的決心,積極努力健全組織,鞏固組織,擴大組織,完成個人的革命人格,養成絕對自己不犯煙、賭、贓、欺,並不容人犯煙、賭、贓、欺的堅決行爲。練成三殺四伏瞄準打死不退的鐵軍。深入羣衆,得到羣衆的同情愛戴與信仰,共同完成革命的任務。
生老病死是人生的形式,人生的真意義是在人類中起影響的作用,全人類生活不可須臾離者是公道,故發揚公道,實現公道,鞏固公道,爲人類中第一緊要的工作。希望抱定十二分的決心爲人類主張公道,以保障人類的幸福,如此乃不虛此生。應該興的利我們皆興,應該除的弊我們皆除,應該克服的困難我們皆要克服。我們是爲全人類謀幸福,爲國家民族求生存,只要我們堅定必成功的信念加倍努力,必可完成我們的使命。
十月十二日
對民族革命大學學生及軍官講話:中國人口衆多,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更有悠久的文化歷史,及中國人特具的聰明才智,故中國對世界的將來,實有舉足輕重決定世界最後統一之力量,今後必能爲世人所重視。
十月十五日
分組政治討論會,每日舉行,上下意見可以溝通,一方面發揮民主精神,一方面加強集體效用。
十月二十二日
政治會議的成立目的有四:一、整理事務。二、解除困難。三、廓清積弊。四、發動新的事項。
十月二十九日
出席山西光復二十九週年紀念會,主祭革命先烈,發表告同胞書同志書,勉以發揚辛亥革命精神,完成抗戰復興任務。函致各軍政官員,發動眷屬種糧種菜種棉紡花織布,充實生活物質,自力更生。
十一月三日
領導下級應本二原則:一、替人設想。二、反求諸己。
十一月五日
軍中設置經理特派員,負責經理糧服餉項事務,使主管能專心致力於練兵打仗,並防其營私舞弊。
十一月二十三日
制己之慾是大勇,知己之非是大智,成己並能成人是大仁。
十一月二十五日
去私心就能發現光明,一分光明就有一分力量。
十二月一日
手諭軍政人員:有益於人類的人是天人共寶,天人共助。有害於人類的人是天人共棄,天人共戮。
十二月十七日
實幹、利幹、苦幹、樂幹:實幹人都知道,利乾的利是元亨利貞的利,不拖泥帶水,不由私心而只圖你的利不管公共的利。至於苦幹,是勉強咬住牙的去做,觀念是犧牲的。樂幹是興致勃勃的去做,觀念是義務的。
十二月十八日
朝會講話:分析圖解是分析事的利弊,章程領導是規定周密的辦法,表格管理是縮千里於咫尺,納百日於一時。各機關均以此方法計畫,督導、實施、考覈。
十二月十九日
朝會講話:幹部必備的條件:錢買不動官誘不動手槍炸彈威嚇不動的氣節,自己負責不犯煙賭贓欺的人格,團結下級情感、解除下級困難、領導下級進步的能力。
十二月二十九日
朝會講話:過去的教育,只注重空理,沒注重實事,因之受的教育愈高,離的實用愈遠,這是國貧種弱的主要原因。辦教育的人,必須使學生手腦並用,半工半讀,培植學生實做的技術,建築起國家富強文明的基礎。則教育爲救國家救人類的教育,亦即革命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