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這話之後,楊澤等了片刻,卻發現沒有人過來,他回過頭看去,就見所有的人都躲得遠遠的,誰也沒有過來,甚至他的徒弟們也都如此,人人面上都有驚恐之色,顯而易見,他們都怕鬼!
把臉色一沉,楊澤叫道:“付丙榮,譚正文,你們兩個過來,拿掃帚來,把石頭上的柴火掃乾淨!”
付丙榮和譚正文一起苦起臉來,付丙榮道:“師父,那鬼當真要顯身了嗎,這青天白日的,他應該不敢出來吧?”
譚正文卻道:“師父,徒兒還沒有娶妻,連紅顏知己都沒有一個,要是被鬼上了身,那以後……那就沒有以後了啊!”
秦落落卻喝道:“你們兩個廢什麼話,楊大人叫你們過去,還不趕緊過去!”他是很怕的,更不敢過去,可卻不代表他不敢讓別人過去。
楊澤表情鄭重,道:“此鬼已經被我用至上法術,封印到了這塊大石頭當中,你們過來便是。還有,把馮氏犯婦也帶過來,讓她在一旁看着!”
付丙榮和譚正文只好磨磨蹭蹭地過來,一人手裡拿着一把掃帚,哆哆嗦嗦地到了大石頭跟前,用掃帚掃去了上面的柴火,露出了大石頭,可石頭上卻沒有什麼被封印的鬼魂。
楊澤看向大石頭,心想:“這石頭質地倒也不算特殊,比燒烤用的石頭差多了。”想到了石板燒,又看着這塊大石頭,感覺有點噁心,怕是以後得有心理陰影。
他擺手讓付丙榮和譚正文下去,又對後面的捕快說道:“把胡麻拿來,撒到這塊大石頭上,鬼魂便會顯現!”
這話不說還好,可一說出來,哪個捕快也不敢過來。誰都怕被鬼纏上,要爲了公事被鬼給附體了,那也太不值得了!
楊澤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取過胡麻,撒到了大石頭上,他心想:“這方法用在土地上是可以的,不知用在石頭上可不可以。希望能有效果吧!”
不遠處,兩個捕快把馮三娘按跪在地上,讓她的臉面對着大石頭,馮三娘已嚇得六神無主,她在楊澤的審問過程中,沒有說實話。反正死無對證,她也不怕被揭穿,可現在聽說楊澤能通鬼神,她便害怕了,她是做過惡事的人,最怕鬼神,最怕的就是遭報應。她比誰都怕石頭裡真的蹦出個鬼來,找她索命!
撒上胡麻之後,楊澤等了會兒,拿過掃帚,親自把大石頭掃乾淨,沒有讓他失望,他發現大石頭上真的出現了一個人形,油入石頭。纔會顯出人形,這說明這塊大石頭上,確實是焚燒過人,是毀屍滅跡的現場,就算是馮三斧已死,得不到他的口供,但現在也能確定了這點了。
楊澤大聲叫道:“鬼魂出現了。就在這大石頭上,已經被我封印了,大家不要怕,過來看看吧。這就是那隻鬼魂!”
後面的人轟地一下子,都驚訝地叫出聲來,他們萬萬沒想到,真的會出現鬼,幸虧是被封印住了,要不然他們都得轉身就跑!
可就算是楊澤說這鬼被封印了,也沒人敢過來,萬一楊大人的法術不夠靈光,不好使了,他們一過來,那鬼嗖地從石頭裡竄出來,那可怎麼辦?太可怕了呀!
楊澤見沒人過來,只好衝那個身材和許高陽差不多的人招手,道:“你過來,躺到石頭上去!”他是想看看尺寸,這人和石頭上的人形是不是一樣大,如果完全吻合,那就能證明這人形就是許高陽的了!
可那捕快聽楊澤讓他躺到石頭上去,嚇得雙腿一軟,軟倒在地,極度驚嚇之後,他暈了過去,反正讓他過去也成,大家擡着他過去吧,讓他自己走過去,那是休想!
衆人臉都綠了,誰也不敢過去看那石頭上的鬼,楊澤實在沒有辦法,只好仔細地觀察了下那捕快的身材,又看向石頭上的人形,印證之下,得出結論,這人形就是許高陽的。
轉過身,楊澤又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就算是鬼魂出現,也不會作祟人間的,真不知你們怕什麼。”
付丙榮和譚正文互視一眼,他們向來是相信楊澤的,這種時候,做爲徒弟,要是再不支持師父,那也太不象話了,就算是有鬼又能如何,有師父在……大概那鬼就算要抓人,也只會先抓師父吧!
他倆上前一步,道:“我們來看看這鬼,到底長得啥樣子!”一起到了大石頭旁邊,同時看到了那上面的人形。
鬼到底是啥樣子的,沒人看過,可楊澤即然說這鬼被封印了,那大石頭上的人形,應該就是那個被封印的鬼了,要不然大石頭上怎麼可能出現人形呢!
付丙榮驚叫道:“哎呀,真的是一個鬼啊,黑乎乎的,當真可怕!”
譚正文也叫道:“此鬼身材高大,看來必是許將軍無疑!許將軍,冤有頭,債有主,你找那害你性命的人便是,可不要連累到我們!”
後面的人聽了,又見他倆沒事,有膽子大的便也湊了過來,看到大石頭上的人形,也都驚呼起來,異口同聲地認定,這就是一隻鬼,被封印在了大石頭上,楊大人好手段,通靈法術高超無比!
秦落落和公羊留聽了,他們可沒有將信將疑,楊澤的一番施展法術,他倆都當真了,現在又聽別人這麼說,更加確信,他倆互相攙扶着,在一羣捕快的保護下,也來到了大石頭的前面,離得稍遠些,伸脖子一起看去。
就見大石頭上真的有一個人形存在,他倆齊刷刷地啊了聲,都道:“原來鬼是這個樣子!”
楊澤一本正經地道:“是被封印後的鬼,纔是這個樣子。”他心中算是鬆了口氣,幸虧這塊大石頭能用這個方法,要是換了塊不聽話的石頭,還真難辦了。
這時,菜菜也擠到了人羣裡面,看向那個人形,小姑娘臉色發白,哆嗦了幾下。拉着木根,又退了出去,她也很是相信,大石頭上的人形,就是一隻鬼。
楊澤上前,仔細看了看那人形,他發現這個人形。很是完整,而且並沒有胡麻特別連結不散的情況,這說明許高陽當日死時,不是被砍傷的,如果是被砍傷的,那麼傷口處應該有大量胡麻連結。可那馮三娘子卻一口咬定,說是馮三斧砍死的許高陽,她還在旁邊勸了的,只不過沒有勸住。
楊澤在這裡仔細地查看人形,身後的人都佩服得不得了,都認爲楊大人的膽子實在太大了些,竟然離着鬼魂這麼近。就算是鬼魂被封印住了,可誰能保證封印就一定有效?萬一這是一隻厲鬼,竟能掙脫封印,那楊大人豈不是要倒黴,被鬼抓進石頭裡去了。
楊澤想了半晌,心想:“那馮三娘一定說謊了,想把罪名都推給死去的馮三斧,我再詐詐她。說不定能詐出她的實話來!”
他對着人形振振有詞地說了幾句話,然後裝做側耳傾聽的表情,過了片刻,這才大聲道:“本官詢問此鬼,此鬼生前確是許高陽將軍,他死的好慘啊!不過,他卻並不是被馮三斧砍死的。馮氏犯婦說謊了。來人啊,把那犯婦帶上前來,讓她和許將軍的鬼魂當面對質!”
捕快們連拉帶扯,把馮三娘拖到了大石頭前。抓着她的頭髮,擡起她的頭,讓她看石頭上的人形!
馮三娘嚇得魂飛魄散,全身發抖,難以自制,她只看了那人形一眼,就不敢再看,可她驚嚇過度,卻說不出話來了!
秦落落心想:“只要確定是許高陽就行了,我回京就能有交待了,何必再審呢,沒有這個必要了!”
楊澤卻力求完美,對着馮三娘又喝問了幾句。
巨大的驚嚇過後,馮三娘定了定心神,她心想:“如果我說實話,那恐怕非得殺頭不可,可是我給那許什麼將軍下的藥啊,這羣當官的豈能放過我麼,反正已經把罪名都推到我家那死鬼頭上去了,我還是一口咬定我沒有犯罪吧!”
她嘶啞着嗓子叫起冤枉來,死活不肯鬆口,就說是馮三斧砍死的許高陽,就是不承認和她有關。
楊澤哼了聲,退後一步,道:“那我只有把鬼魂請出這石頭了,打開封印,讓此鬼魂出來,和你這個犯婦面對面的對質!”
一聽要把鬼給請出來,衆人嚇得連忙後退,秦落落更是大叫道:“不必如此,只要能確定是許將軍就可以了,不必把許將軍請出來,他活着時候不容易,死了就不要折騰他了,還是讓他趕緊去投胎吧!”
公羊留同樣嚇了個夠嗆,拉着秦落落,一起後退,就算有捕快們保護,他們也不敢再靠近大石頭了!
楊澤卻道:“如果不查個水落石出,那纔是真的對不起許將軍,他可是枉死鬼,如果不能給他個說法,怕是他不肯去投胎,非要拉個墊背的不可,陪他在陰間當個野鬼。嗯,他極有可能抓熟人,秦公公你可得小心了!”
秦落落差點兒沒嚇暈過去,逃得更加遠了,甚至有騎馬逃走的念頭。
楊澤見沒人敢過來,只好再次支使付丙榮和譚正文,讓他倆在大石頭上堆上柴火,又燒了起來。
付丙榮和譚正文算是認命了,師父讓幹啥,他倆就幹啥,反正出了事,有師父在前面站着,他倆又不認識許高陽,就算許高陽想抓個人去給他當伴兒,估計也抓不到他倆的頭上。
大石頭又被燒熱,過程和剛纔一樣,楊澤又把柴火掃去,再往大石頭上潑灑上糟水和醋,之後,他大叫一聲,唸了幾句誰也聽不懂的咒語,然後再讓付丙榮和譚正文把那張新漆桌子搬來,放到了大石頭上!
楊澤回過頭來,對着馮三娘道:“那許將軍的鬼魂馬上就要出來了,封印已破,你就等着和他面對面的對質吧!”
馮三娘再也忍耐不住,呃地一聲,暈了過去,她是真怕鬼出來找她算帳!
遠處的菜菜心想:“鬼真的會出來嗎?是個什麼樣子的,會不會有影子?呀,真是嚇人啊!”
她轉過頭,小聲問木根,道:“怎麼能讓鬼不敢靠近咱們?”
木根正在全身哆嗦,怕得不行呢,聽了菜菜的問話,忽然靈機一動,道:“鬼最怕穢物,只要有髒東西,鬼就不敢過來!”
菜菜啊了聲,道:“那趕緊去找馬桶啊,可這裡哪有馬桶可找?”
木根臉紅紅的,小聲道:“沒事,鬼不敢過來的,我這裡有……有那個髒東西,你站在我身後就行!”
菜菜一愣,低頭看去,就見木根兩腿不停地抖動着,心中忽然明白了,原來這小子是拉到褲子裡了,她退後一步,用手捂住了鼻子!
這時,楊澤一聲大喝,命付丙榮和譚正文兩人擡起了新漆桌子,把桌子立了起來,就見桌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出現了一具人形,竟然比大石頭上的還要清晰!
楊澤叫道:“許將軍,你終於出來了!”
忽聽後面撲通一聲大響,秦落落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