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還記得那日與追風下的山來,行了很長時間終於到了這一座小城,小城不大,這還是一間偏僻的客棧,想必平日裡也不會有什麼好生意,怎的今日就客如雲來?
“呔!你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敢撞老子!”
“俠士莫怪,在下無心!”
“無心?你是哪門哪派?報上名來!老子去問問你們掌門是怎麼教弟子的!一句無心就夠了啊!”
那粗野大漢又與一正派弟子吵嚷起來,正派弟子到底儒雅,不想將事情惹大“既然大家都是受盟主令召喚而來,不如今日就各退一步,以免耽誤明日上山。”
“老子偏不退!你能怎樣!要想息事寧人也行!把你的客房騰給老子住!”
“這……這位壯士不是讓在下爲難嗎,這方圓百里哪還有空餘的客棧,難道壯士是想在下連夜上山不成。”
“哼!不讓是吧!那老子就和你沒完!”
壯漢說着已經掀了桌子,卻是劍拔弩張要大戰一場的架勢,這可嚇壞了那膽小怕事的掌櫃。
“二位,二位,二位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店小,經不得折騰啊,壯士!大俠!”
方白所看到的並非只是這一場鬧劇而已,方纔聽到他們提起什麼盟主令,便不難猜到,慕容遙以盟主身份召他們到慕容山莊是爲了什麼,肯定不單單是爲了慶祝他榮登盟主之位。
就在那兩個人要大打出手的時候,就聽‘砰’的一聲,客棧的前門被打了開來,雪片子被門外的風送了進來,饒是方白站在樓上,還是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門口站着一個男人,這門便是被他打開的,此人一身青衫,如夏日的荷塘一般,寬襟廣袖,旖旎的拖了一地,這身衣服很是單薄,甚至能看到此人領口的鎖骨。
店內衆人一時看的有些呆了,就連那要打鬥的兩人都停了下來。
門口之人好似對所有人的目光置若罔聞,聲音朗潤開口道“店家,還有客房嗎?”
那掌櫃這才反應過來,着小
二前去將門關了,搓着一雙手看着面前之人道“不瞞客官,小店已經沒有客房了,這附近的客舍應該也都沒空房了,客官如若不棄,今夜便在這大廳坐一宿吧,總好過在外頭風吹雪打。”
那青衫男子擡手彈彈衣上發上的雪花,認真點了個頭道“好,這樣也好。”
那掌櫃便忙不迭的命小二送上熱茶,還詢問他要吃什麼,喝什麼。
嘈雜的大廳一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將自己的那一對招子死死粘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恨不得在他身上看出一朵花來,說他是江湖人吧,江湖人本不該這般美的,說他不是江湖人吧,那這般美的人兒在江湖行走恐怕會朝不保夕吧。
且瞧瞧……這小子一擡眼的樣子着實有些邪魅了。
男子本要找張空位坐下的,但一擡眸便看到了樓上的一位姑娘,便笑着對小二道“今夜我不用宿於廳中了,你且備好熱水送入那位姑娘房中。”
小二訝然,擡眼看看二樓欄杆前站着的一位身着中衣的女子,那位姑娘她認得,跟一位少俠住在一起,怎麼,難道這位公子也和那位姑娘相熟?
自是不好多問的,便也點頭應是。
這青衫公子且在衆目睽睽之下登上樓梯,直上二樓而去。
方白就那麼看着他走近,看着他衝自己抱拳,聽他說“姑娘,月神讓我們又見面了。”
這個男人長的相當好看,面部輪廓雖然分明,但不似別人那般剛毅,眉目淡然且邪魅,鼻樑頎長,紅脣無笑,竟是長了一張陰柔美麗的臉龐。
方白努力使自己的雙腿不至於因爲無力而顫抖,她說“上次,在崖下石洞內,謝過大俠出手相救。”
男子道“不用謝我……況且,恐怕就連月神也沒想到你能活着離開那裡。”
這個男人雖然身着青色的單衣,但上面繡着的暗紋卻讓方白很容易的辨識出了他的身份,月桂白紋,羌夷氏的圖騰。
她上次跌入慕容山莊後面的懸崖,便是被此人所救,若無他當時爲自己接骨,
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是崖底不得超生的冤魂一隻。
方白剛要開口詢問他怎麼稱呼,就聽身後響起一少年的聲音“你怎麼出來了?”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千騎在叫她,方白回頭看他一眼,尚未來得及開口,就又聽面前男子道“千騎,你可讓我好找。”
方千騎此時也看到了那青衫男子,忽的孩子一般笑了起來“天涯大哥!”
少年笑的恍似一個孩童,方白覺得自己許久不曾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笑容了,而那個叫天涯的男人亦如兄長一般在他肩上拍了拍。
自進房之後,他二人便坐在那裡交談起來,無非是千騎詢問他此番從羌夷族那邊是怎麼過來的,所經何處,可遇到什麼人,經歷了什麼事,怎麼今日纔到等等。
而天涯自是一一解答了,待看到方白神色低迷的坐在榻上,便問方千騎道“她……便是你姐姐?”
少年略有些倉惶,避開方白疑惑的目光點頭道“她是我姐姐,方白。”
天涯便又將目光落在方白的身上,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便道“腕上的傷處理的很好,不知用的何藥?”
方千騎道“墨歸給開的藥,一會我拿給你看看。”
“好,早已聽聞中原有位神醫,神交已久。”
方白靜靜聽他二人交談,直到小二敲門,方千騎又命小二將熱水送進自己的房間,將房間騰給了天涯,自己則打算晚上就守着方白。
天涯沐浴去了,方白終於問出自己心中早就有的疑惑“他真是羌夷氏的人?你們怎麼會認識?”
羌夷氏位於南疆,而千騎一直住在塞北,怎麼會與這位羌夷氏的男子熟稔到這般。
方千騎一直在躲避她探究的目光,卻還是老老實實答道“小姐姐你與恆…與容王離開塞北後的那年,我一個人去了胡地,在那裡與天涯大哥相識,那時他因有事離開南疆,便在塞北住了幾個月,指點我功夫和劍法,我們也算是亦師亦友。”
“那你現在叫他來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