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並不疼,但是,這畫面未免匪夷所思。
“喂……”她叫道“你幫我把蝴蝶趕走。”
而在她擡頭去看這石洞中的另一人的時候,那人也在看着她,眸光含笑,似是在向她賣弄自己吹笛子的技能。
是的,那柄木笛還在他的嘴邊,也並未發出聲響,方白卻覺得毛骨悚然,再看看身上的白色蝴蝶,她好像明白了什麼,這些蝴蝶是他召喚來的?
羌夷氏果真神秘,不知這是巫蠱之術,還是他以什麼法術CAO控了這麼多蝴蝶不像蝴蝶,蚊子不像蚊子的東西。
方白還在奇怪,身上的那些蝴蝶竟然全部變色,由白變粉,由粉變紅,由紅變黑,慢慢的,慢慢的,這些蝴蝶的體內似乎吸飽了血,漆黑瑩亮,似乎吹口氣就能讓它們不堪承受的破裂。
難道是在給她吸出體內的淤血?直到現在她纔有所恍然。
就在每一隻都吸飽之後,那男人笛不離嘴,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隻銀盒,放在地上,打開盒蓋,輕盈的飛絮似乎變成了笨重的煤塊,撲扇着兩隻翅膀,接二連三的撞進了銀盒之中。
男人蓋上蓋子,停止‘吹奏’直接將笛子扔進火堆裡燒掉,他對方白說“謝了。”
方白倒抽一口冷氣,她道“該謝你的人是我。”
男人將那裝滿血蝶的銀盒收起來,他起身拍拍衣袍上的灰塵道“我現今趕着回去,若他日有緣我們一定可以再見。”
方白看看自己的身體情況,又看看那人道“恐怕我們也就今日之緣了。”
男人似是想起什麼嘴角一彎便是一個邪魅的笑“不要擔心,姑娘命大,月神是不捨得召喚你去伺候她的。”
他說完就向那室內的水池邊走去,“忘記告訴你了,如果你不能像蝴蝶一樣從你頭頂的洞裡飛出去,
那就得像魚兒一樣從這水裡游出去。”
方白還尚未搞清他話中意思,就見他直接躍入潭中,在水面激起一圈漣漪,繼而消失在那漆黑的水中,再也尋不到蹤影了。
方白心有餘悸的看着那水,心想,他這人爲何勞心勞力的將自己從外面搬進石洞裡來了,可真夠折騰的。
篝火還在靜靜燃燒,方白看看身邊用油紙包着些被夯實的乾糧,雖然乾澀難嚥,但卻極其充飢,在塞北行軍打仗的時候,糧草吃緊人人就帶幾塊硬的像石頭的乾糧。
她現在並沒有感覺到飢餓,只想好好休息休息。
混混沌沌的睡了一會,也許是很長時間,她什麼都不知道,耳邊突然‘嘩啦’一響。
方白警惕的睜開眼睛扭頭去看,卻是那邪魅的羌夷氏男子。
“你……”方白疑問尚未出口,就見他扶着一人游到岸邊,這人一身溼透的白色中衣緊緊貼在身上,臉色煞白,嘴脣青紫,不是慕容遙是誰。
男子將慕容遙扶到火旁,二話不說便開始給他寬衣解帶,方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她並非迂腐之人,還看不得男人的身體嗎,只是,她好像意識這個人將自己帶到洞裡來應該也是這樣給她脫衣服的吧……
方白乾咳一聲,決定假裝一切都沒發生“他怎麼也掉到崖下了?”
男人一邊脫慕容遙的衣服,一邊回頭看了方白一眼道“方纔我在路上撿到的,想來是月神指引,衆生都有活下去的機會。”
方白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男人又道“你們是仇人?在月神眼中,你們都有罪,也都是惡人,你們之間爭鬥不休可不要當着我的面,也不要當着月神的面,待我離開這裡,再拼個你死我活吧。”
他鳳目流光,還衝着方白眨了一下眼睛,方白如遭雷擊,趕緊道“你想多了,他不是仇人,應該算是一個朋友。”
“這樣啊,”男人心情不錯,三兩下便將慕容遙身上的衣服脫光,露
出他那身結實的肌理,這個男人就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
“他從崖上摔下來被樹枝擋了一下,但掉在地上的時候還是摔傷了腦袋,好在四肢完好,說不定醒來之後還能照看你到康復。”
“你確定?”方白衝慕容遙的胸口掃了一眼,上面赫然顯現出一個巴掌大的紅印,只要眼睛沒瞎的人都能看到。
男人卻衝方白亮了亮手上的一枚圓形物件“想來這是個聰明人,多虧了他身上的這個護心鏡,除了留了點印子之外,肺腑倒是沒傷到,你比他,可就笨的多了。”
方白松了一口氣,慕容遙沒事就好,如果他出什麼事了,那慕容山莊最後的希望也完了,而她更不願看到的則是這事會和方千騎有什麼牽扯,她在心中默默祈禱,千騎,義父,你們千萬不要和中原武林有什麼牽扯,在塞北做那定遠大將軍不好嗎。
將精光的慕容遙往方白身邊一扔,男子將他的溼衣服往火堆邊一推,便拍手道“他暈倒也算是件好事,呼吸微弱,那些瘴氣也沒有傷他太深,好了,天色不早,我該走了。”
方白道“多謝仗義相救。”
“對了,你可要我幫你帶句話出去?請什麼人前來救你?”
方白將自己所認識的人都想了一圈,但不知爲何,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莫良宵,這小子雖然渾了點,但關鍵時候最頂用,而追風和張元也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但她卻怎麼也不敢去想千騎,她甚至沒有勇氣去見這個少年。
除了攬月樓的人,她想不到別人了,但攬月樓的存在有些特殊,方白作爲樓主也不方便告知外人,便道“不用,我傷好了自會離開。”
男人點頭“那便隨你吧。”
他說完就再一次潛入水中,很快消失不見。
方白扭頭看着身邊赤裸的慕容遙,頓時覺得有些好笑,看來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平的,想當日這慕容遙在嘉杭城江南茶社闖入房中,看到她在沐浴,現在卻輪到自己看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