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好大宗師是必要的,堅持自己也是重要的,丘賢機動容道:“師兄,這些年,除了像你一樣專心追求武道,我自問,對得起暮蒼山!”
“罷了!你去水鏡崖刻領罰,明年本尊親自與你考校弟子!”大宗師飄然而去!
丘賢機又喜又怒,喜的是師兄選擇原諒自己,怒的是,這水鏡崖刻不是普通的懲罰!
最要命的是,據說如果受罰的人心中有鬼,這陰損的崖刻會吞噬受罰人的功力!
沅碧暗暗欣喜,對小宗師這種老狐狸不能一擊必殺,先給他嚐點苦頭!
衆人準備散去,阿棋突然款步走來,脣帶諷笑:“師妹,沒想到,你竟然打着學劍的名義私會男人,真是丟了暮蒼山女弟子的臉!你討伐師父,怎麼不問問你自己!”
沅碧正待反駁,又見阿琴湊過來疑道:“師姐,你不是一向最寶貝你的閨房麼?七皇子一定是誤闖,對,他看起來就像仙人,興許不會顧忌未出閣女子的規矩?”
好毒辣的嘴!沅碧倨傲地笑道:“七殿下心儀本美人,不行麼?”
原先準備離開的衆弟子,紛紛止步!
見沅碧沾沾自喜,得罪了師父,反而更加猖狂,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知是誰開了頭譏笑出聲,隨後便是鬨堂大笑!
“沒了師父的倚仗,阿碧,你這惡女還能欺負誰?”這是最典型的討伐!
沅碧怎能不知,小宗師是當年大宗師親自帶出來的副掌門,她算什麼?也敢蚍蜉撼樹?
此情此景,令她想起前世炮烙之刑時,滿山弟子冷眼觀望,俱是這般幸災樂禍!
就在這時,丘賢機和七皇子並肩迴歸!
“都在胡說什麼!”丘賢機本想袒護沅碧,卻心中一動,看向七皇子!
蕭止淵面色寒淡,鳳眸積威,驟然拔高聲音:“都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暮蒼山雖是名門,卻也無法擺脫名門弟子的陋習,自命不凡,爬高踩低!”
衆人登時噤口不語,丘賢機失了面子,強自鎮定,蕭止淵卻示意沅碧跟他一道離開!
沅碧瀟灑的身影消失在園林深處,丘賢機掃了一眼,幾個親傳弟子皆是誠惶誠恐的模樣!
心中恨極,卻不敢將沅碧立即弄死!時機未到!丘賢機憤然離去!
這日,沅碧從浩然閣出來,撞見山下村子裡的傻兒,這傻兒經常來太和峰玩鬧,一衆弟子聽了師父的吩咐,並不驅趕他,只由着他雞飛狗跳!
傻兒恰好將一團爛泥巴丟出去,月洞門口來了一人,這泥巴濺在他衣襬上,十分刺眼!
“賤東西!給本大爺擦乾淨!”
沅碧聞聲,猛地駐足,竟是許久不見的大師兄!
她悠步走向陸琰,他面色紅潤,氣息綿長,顯然已經痊癒!
“師兄,雪蟾膏的藥效真不錯,你又生龍活虎啦!”沅碧頑皮一笑!
陸琰卻微微一震,這惡女如今得罪師父,就算有借藥之恩,他也不敢親近!
“哦,是好得快!師妹,你去哪裡?怎麼不見七皇子?”
聽聽,沒有半句感謝,有的只是猜疑和試探!
沅碧斂去眼中寒芒,天真道:“你問他做什麼?他不過是喜歡我美貌,又不是真心待我!”
真心待你?陸琰嗤笑一聲,也裝模作樣:“師妹,師父從水鏡崖刻回來,竟然丟了四成功力!你這得意門徒,是不是應該去安慰一番?怎麼?你也不過是依賴師父的權勢?”
沅碧似乎想到什麼,恍然大悟道:“多謝師兄提醒!我以爲師父厭棄我,從此不搭理我了!”
反正丘賢機已經懷疑她了,何苦繼續裝逼?
“怎麼可能!”陸琰急忙勸解,“師父只是不明白,你爲什麼突然針對他!”
“陸師兄,你識人不清!大宗師待我不錯,他纔是最大的靠山,師父麼?呵呵!”
沅碧勾脣冷笑,大師兄,你這狗腿子演得好,早晚要讓你自食惡果!
不怕撕破臉,就怕丘賢機狗急跳牆將她趕回京都,誤了她報仇的良機!
沅碧轉身欲走,卻突然瞥向癱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傻兒!
“這傻子該死!”陸琰嫌惡地踩中傻兒肚腹,“這種廢物,活在世上也是浪費糧食!”
傻兒見沅碧望過來,忽然綻脣一笑,笑容純真如初生的嬰孩!
沅碧驀地眼神一冷,恐怕這纔是真正的純淨!世上的正常人,哪個不是滿心算計?
“喲,陸師兄,你就不怕丟份?”她止住陸琰的暴舉!
陸琰收回腳,他巧妙地用了暗勁,能讓傻兒在牀上躺半個月,卻不會留下任何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