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有人敲門,喬天朝煩悶的轉頭,只見婉唐去而復返,受驚嚇一般的伸了頭看了看他,然後迅速的進來將桌上的銀票抓起來說:“你好像說是幫我的哈,那我把錢帶走啦!”說着小心翼翼的擡頭看向喬天朝,發現他的眼神好怪異……
“拜拜!”不敢再研究他眼神的含義,婉唐慌忙逃離了房間還順手關上了門。一口氣跑回家裡,只見碧語坐在院子裡哇哇直哭。見她進來先是一愣,後又驚叫的跳起來:“你回來了!你沒事吧!”邊大聲叫喊邊飛奔向她,上下左右都看了看,又笑又哭的說:“可算回來了,公子和雪晴都急昏過去了,如果你再不回來,我也……”說着又張開嘴哭起來。婉唐見她這樣掛念自己心裡非常感動,鼻子真發酸,又聽到他說雪晴和楚漣夕都昏過去了,也顧不得他了,立刻跑去書房,只見雪晴臉色蒼白的睡在那裡,眉頭緊緊皺着。婉唐拉着他的手,輕輕的撫了撫他的臉,幫他掖掖薄被又急忙的奔向側樓。
楚漣夕的房門沒有關,蕭蘇在守在牀邊,掩飾不住的焦急。婉唐急步奔到牀前,被楚漣夕的臉色嚇了一跳,竟然白的近乎透明,嘴脣有些微微發青,被子上還有點血漬,“公……子。”婉唐伸出手要去抓他的手,卻被蕭蘇在一把推開了,“你們全都滾!一羣掃把星!誰認識你們二人誰倒楣!楚弟好心收留養大了你們,一隻只都是狼險些將楚弟打死!你還有臉回來嗎,快滾!”婉唐被他一嚇,愣愣的不知說什麼。碧語跟過來,拉住她說:“公子剛睡着,我們別打擾他了。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休息!”蕭蘇在冷冷一笑,“叫上你弟弟,你們兩個馬上收拾好東西立刻滾,這裡有你沒我,有我沒你!”婉唐強壓住內心的悲憤,轉向碧語:“公子怎麼傷成這樣?”“這……”碧語遲疑的不說。蕭蘇在怒道:“還不是你弟弟做的好事,一掌將楚弟劈倒在地,吐了好幾次血!我告訴你,楚弟從小就體弱,他此次沒事便算了,如果真有什麼事,你和你弟弟全要陪葬!”竟然是雪晴打的,婉唐內心立刻充滿了內疚,眼淚嘩嘩直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用!顧淵茶去找你了,你卻安然回來了,如果顧兄再出什麼差錯,不用我難爲你,就憑顧家的一個保鏢都能把你捏死!”“什麼!顧公子去找我了?”碧語着急的點頭,“你剛走就追你去了,現在也沒有個信,也不知道去哪了,這可怎麼好?”婉唐推開她的手,立刻轉身下樓,施展輕功跳上了蕭蘇在的馬直奔銀來賭坊。剛到賭坊外的街上就看到狼煙滾滾,來來往往的百姓正在爭着救火。婉唐心一急,立刻催馬上前,賭坊已經大火沖天,剛纔心急回家,竟然忘了去告訴幾個乞丐不用放火了,他們一定是看時間差不多了,又等不到暗號就自作主張了。翻身下馬,截住一個正在提水的小二裝扮的人說:“裡面還有什麼人?”店小二一臉要哭的表情,還有我家老闆,和他的二個朋友,後來火起的時候,叫他們快跑,誰知竟然有幾個黑衣服的刺客趁火打劫,圍住了他們。“還有沒有別人?”婉唐焦急的問道:“除了你們老闆的朋友和刺客還有別人嗎?”店小二眼微轉,驚道:“有,我們救火的時候突然有個紫衣公子騎馬來了,急匆匆的衝進去了,現在也沒出來!”“天哪!”顧淵茶竟然真的進去找自己了,這可怎麼辦!婉唐左右看了看,搶過旁邊一個人的水桶嘩嘩澆了自己一身,又提着另一桶水箭一般的衝進了火海,後面傳來驚呼和叫喊的聲音,慢慢都被大火的聲音淹沒。
“顧淵茶!”火中濃煙滾滾,薰的眼睛發疼,模模糊糊中看不清方位。二樓有刀刃的聲音傳來,婉唐想也不想立刻上樓,果然看到顧淵茶和一個妖豔的女子打在一起,地面上有一個黑衣殺手和一箇中午男子的屍體,地面上全是暗紅的血漬。婉唐也沒有時間去想事情的始末了,飛快的衝上去將一桶水澆了顧淵茶一身,大聲說:“快走!”顧淵茶見是她,大怒道:“你怎麼跑進來了,快走!”婉唐見紅衣女子糾纏不休,揀起地上殺手的長劍揮向她。
“砰”的一聲巨響,一扇門被震開了,老狐狸整個人飛了出來,落在了地面上,顯然已經死了,幾個黑衣男子跟着跑出來,爲首的男子喊道:“主上交代要將三人全滅口,上!”婉唐一驚,攔住爲首的殺手:“他不是這樣答應我的!他說了不殺人的!”“主上是這樣交代的,全殺死,不然也不會讓我們七人出手!姑娘快離開!”婉唐頭一暈,轟轟作響,無意識的拉住顧淵茶正出招的右手,衝紅衣女子喊道:“快跑!”紅衣女子略一愣,迅速的反應過來,一個跳躍沒了身影。樓頂一塊巨樑砰的落下來,震的樓層作響,顧淵茶一把將婉唐拉在懷裡,飛速奔向樓梯盡頭,一掌劈開窗戶跳了下去。後面幾個殺手也跟着跳出來,但又迅速的趁亂離開了。顧淵茶和婉唐不顧街上的驚亂,慌忙跳上馬奔回家。
“剛纔這麼危險,你爲什麼要進去!”顧淵茶有些生氣的質問起來。婉唐咳嗽幾聲,只覺得喉嚨裡全是菸灰,幹癢的難受:“你在裡面,我怎麼能不進去!”“我在裡面你就進去,萬一被燒死了呢!難道你爲了我,肯去死?”“我不管,就算是死我也不能不進去找你!”顧淵茶不再說話了,婉唐咳的心都疼了,顧淵茶忽然用一種非常溫柔的語氣說:“回去好好洗一洗,喝些蜜水就會舒服多了。”婉唐點點頭,腦海中又浮現出老狐狸的死狀。喬天朝明明答應了自己不殺他們,可是卻下了死令要一個不留。“那個中年男子就是邪童?”“是的,他就是銀來賭坊的老闆。”怪不得剛纔那個夥計說老闆在裡面,他那幅要哭的樣子大概是怕他死了沒人給工錢吧。現在他還真死了,可惜幾個夥計的工資果然沒了,自己真是作孽。
碧語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外,看到他們二個共乘一騎竟然回來了,眼淚重又落了下來,張嘴大叫婉唐的名字,又哽咽的沒說出來。婉唐見她真情流露,有些感動的下馬奔向她,揪起她胸前的一縷黑髮搖了搖,唱戲似的說:“姑娘我年方八二,正當芳華,怎怕那,槍淋彈雨,長劍飛刀……唉喲!”才唱的興起,卻被碧語一下扭在屁股上:“沒心肝的東西,害人家白白擔心!這是從哪來的,跟賣炭的一樣黑!還有顧公子……”碧語見他一臉的火灰,淡紫乾淨的長衫上竟然被燒了幾個洞,他平時這麼注重形象的大美人落得如此境地,忍不住又撲的笑了起來。婉唐扭着臉跳進門對她搖搖屁股說:“又哭又笑,小狗撒尿!媽呀!”見碧語揚着小拳頭揮過來,慌忙竄進
了院裡。
顧淵茶將馬拴了起來,看着婉唐活潑雀躍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爲什麼會有殺手出現?婉唐的背景竟然如此複雜,可以請的動朝天莊的七鬼出手對付三偷。七鬼是朝天莊的支柱,名叫七鬼也是因爲所有他們出手的案子沒有一個活口的,見了他們就等於見到了鬼。本以爲她只是個可憐的小姑娘,看來實情不是如此,不管怎麼樣和朝天莊有牽扯是禍不是福,還是要警告她遠離那些殺手,以後由他來保護她就好,想到這裡,又笑了起來,她剛纔說,爲了他,可以去死的,他竟然遇到了一個肯爲他去死的女子,而不是爲了他的俊美容顏和萬貫家財。竟然上蒼給了他這個女子,他是不會放手的。
而楚漣夕的房間內,一個白衣的男子扶着窗戶靜靜的看着下面打鬧的二個小少女,她總是那樣高興,就算剛剛死裡逃生也不覺得害怕。她的快樂難道是因爲他?那個爲了她肯去送死的顧淵茶?那麼一個心機深沉的男子,有那麼多的紅顏知己,數不清的財富,甘心爲了她去冒生死危險,弄成這幅狼狽的模樣,他比自己更配得上她。他可以給婉唐的自己都給不了,名份,金錢,地位……原來自己竟然一無所有,本來自己只想着可以天天看着她就可以了,可是現在竟然連看着她的願望都要破滅了嗎?她會跟他走嗎?還會回來嗎?自己應該留住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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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婉唐呼的坐起身,牀前一個高大的黑影站着不動,卻張口道:“喬天朝。”婉唐鬆了口氣,撫撫快要跳出來的心臟,不禁起身去點燈,一邊埋怨道:“被你嚇死了!我以爲老狐狸的鬼魃來找我索命來了!”油燈點燃了,婉唐回過頭去,果然是喬天朝。明軒的臉爲什麼會長在他身上,一看到他心就會痛,想起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本來已經決定大學畢業後就結婚的,可是自己卻來後了這裡,不知道明軒是不是另娶他人,已作人父了。這個鬼地方!自己到底什麼時候纔可以離開!“玉佩!”喬天朝見她一幅魂遊神虛的樣子不願再等,將白龍玉佩放在了桌子上。婉唐撿起來看了看,果然是蕭蘇在的玉佩,聽說那人氣的不行了竟然搬回自己行館去住了,他不在更好,清靜。
“是這塊。”婉唐一看到玉佩就想起了他的殺令,回頭怒視他:“爲什麼下殺令!你答應過我只是警告他們的!”喬天朝譏諷的一笑:“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會找別人麻煩!七鬼說是你放走了鬼手!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你是給自己找鬼門關的大門!”婉唐見他一臉的冷漠,又有些害怕起來,“她又沒什麼損傷,爲什麼來報復我?”“沒有損傷?”喬天朝冷冷的一笑,“顧淵茶爲了你砍斷了她的一隻手,你以爲她爲什麼叫鬼手,就是因爲她有三隻手。不僅你有了麻煩,連顧淵茶恐怕也要糾集好手保護自己了。鬼手雖然是神偷,可是她偷的東西一般是聽命於人的。至於她的主子,此人極爲隱蔽,朝天莊甚至不知道是什麼人。你幫我父親一次,我還你一次,兩不相欠,把我爹的東西拿來!”婉唐摟着雙臂來回搓了搓,心驚膽顫的說:“顧淵茶會有麻煩,這可怎麼辦,有沒有辦法……”“沒有!”喬天朝一口回絕。
“哦,沒有。那你們朝天莊會不會有麻煩?”“沒有!這世上還沒有人敢和我們朝天莊爲難的!”喬天朝自傲的回答,眼睛裡射出一抹寒意。婉唐翻了翻白眼,走到牀頭拿出了布包包放到了他手上,“你看看,你爹說是你們家祖傳的縱橫劍譜!”喬天朝狐疑的看她一眼,“江湖上人人爭奪的劍譜,你竟然只放在牀頭上?”婉唐撇撇嘴:“我就是放桌子上都沒人要!誰能想到我一個小女子會有這個驚天地的大寶貝!”喬天朝點點頭,看着面前的包包又想起爹爹的容顏,裡面果然包了一本劍譜,還有一件薄如絲的銀白色短衫,“竟然是天蠶寶甲!”他激動的將寶甲捂在了胸前,只是提過一句想要,爹爹就不見了,原來竟是去給自己尋了來。要不是爲了這件寶甲,爹爹也不會離開這麼久,更不會被人追殺,命喪九泉。“爹……”喬天朝啞着嗓子叫了一聲爹,聽的婉唐的心都跟着痛,想起了自己二十一世紀的父母,還有乾爹,也跟着嗚嗚的哭起來。喬天朝聽她一哭才發覺自己失態了,一抹眼淚又恢復自己冷酷的模樣,“有了縱橫劍譜,我的功力就會更上一層,既然鬼手逃了,算我欠你一份恩情,我答應爲你做一件事來償還。你自己好好保重吧,後會無期!”說完面前黑影一閃,窗戶呼的一開又一關,屋內已沒了他的蹤影。婉唐擦擦眼淚,幫自己做一件事,做什麼好呢,要不教自己武功?不行不行,太苦了,當初跟老狐狸學輕功的活罪可不想再受了。唉,雖然老狐狸對自己和雪晴不是真心,可畢竟也教了自己點功夫,也是有那麼點點的恩情的。想到了裡,便翻了一把香出來,對着月亮拜了拜,默唸着祝願老狐狸早日投胎,來生做個好人之類的話語。
雪晴知道老狐狸死了,婉唐又沒事,放下了心,也就天天躺在牀上療養身體。顧淵茶將白龍玉佩送還給了蕭蘇在,二人又和好如初了。這段日子以來,顧淵茶帶着她早出晚歸玩遍了京城美景,嚐遍了人間美味,過的逍遙快活,樂不思暑。還約好了今日去遊湖,一早就來接她去啓茶樓吃早點。可是天公妒人,半夜裡小腹就痛的歷害,竟然來了月事。直到日上三竿也無力梳妝,捂着肚子爬起來,去廚房煎藥。碧語卻也正在煎藥,見她捂着肚子,關心的問:“又來了?”婉唐無力的點點頭。碧語頭一歪,指了指牆上的小布包:“在那兒呢,剩的不多了,我一會兒去給再補些回來。最近太忙,忘了你這檔事了。你坐下吧,我煎好公子的藥就給你煎。”“公子的藥?”婉唐走過去聞了聞,濃的讓人噁心的藥味:“公子怎麼了?”“他,呃……”碧語表情有些不自然,看了她一眼,說不清是什麼含義,卻隱約有股怨氣,“沒,沒什麼,公子從小就體弱,天熱了吃不下飯,只是調理身體的。”婉唐點點頭,自己最近老跟顧淵茶瘋跑,竟然都不知道楚漣夕病了。正好這幾天也沒勁瘋了,去陪陪他。“我給公子送藥了,等他喝完,我來幫你煎。”“不了,”婉唐擺擺手,“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碧語應了一聲,端着藥罐走了,那股濃濃的中藥味卻還不散,婉唐捏着鼻子搖着扇子,這古代就是不行,燒水做飯的都沒有液化氣,要用木柴,嗆人。好不容易弄了一大碗藥湯出來,聞了聞又覺得苦,倒了些蜂蜜進去,捧着放到了餐桌上,對着熱氣吹了起來
。
“好啊,竟然躲在這裡吃好東西!”蕭蘇在搖着扇子走了進來,看到了桌上的蜜罐笑着說:“躲起來喝蜂蜜,姑娘喝多了會胖的,還是讓我來替你喝吧!”說着不等婉唐開口,一把搶過了藥碗咕咕幾口喝了個底朝天。喝完還咂咂嘴,自言自語道:“什麼味?又苦又甜的。”
將空碗放到桌子上就看到婉唐雙眼像球一樣的瞪着自己,略微蒼白的小嘴張着,一臉的驚愕與不信。看到她這幅樣子,蕭蘇在忽然覺得開心起來,搖了搖空碗對她做鬼臉:“沒有了,沒有了,被我喝光了,嘿嘿嘿……沒有了!”婉唐見他像蠟筆小新一樣的搞怪,更傻的失了魂。顧淵茶一進來就看到這幅場面,看樣子也明白了七八分,對着婉唐柔聲說:“你不舒服?”婉唐點點頭,下意識的看向藥碗。顧淵茶端起空碗聞了聞,沒有表情的放下,然後瞭然的衝婉唐笑了笑,婉唐立刻不好意思起來,紅着臉垂下眼睛。
顧淵茶轉向蕭蘇在,一臉的高深莫測:“蕭兄喝光了碗中物?”蕭蘇在得意的一笑:“是的。”顧淵茶淡笑的點點頭:“不錯。不錯。”拍了拍手中的摺扇又問道:“那你可知所飲之物爲何?”蕭蘇在狀似高興的說:“是婉姑娘精心調製的蜂蜜水吧。女人嘛都是愛美的,這種東西喝了一定是大補的!”“不錯不錯。”顧淵茶捂着嘴笑了起來:“確實是爲大補!”婉唐緊閉上嘴脣,用一幅不忍再看的表情轉過了臉,蕭蘇在忽然覺得氣氛不大對,有種不詳的預感漸漸升起來:“莫非你知道是何物?”顧淵茶吃吃一笑,頭微垂:“略知一二。”“是什麼?”蕭蘇在急急問到。婉唐臉一紅,慌忙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顧淵茶見她走了,側頭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確實是補品,不過是對女子而言。至於你嘛,蕭兄,喝了,嗯也是白喝。”
蕭蘇在見他支支吾吾戲弄起自己,更是焦急萬分,大喝道:“快說!到底是什麼?”顧淵茶連忙跳出廚房門,非常迅速的唸了起來:“益母草,味苦,滋陰,有助女子補血之效,用於信期來時腹痛之症……”還沒有說完,只見蕭蘇在的臉由紅變黑,由黑變青,由青變白,一雙纖纖細手狠狠的抓住了扇柄,猛的將藥碗掃落在地,哼了一聲,急步衝了出去,上了馬離開了。顧淵茶卻捂着肚子狂笑起來,一掃他冷靜成熟的模樣,險些站立不住,真是奇聞啊,轟動宋國的大事啊,蕭公子竟然喝了益母草湯!
婉唐從房裡就聽到他狂嚎的笑聲了,這顧淵茶平時看着挺冷靜的,沒想到竟然笑成這樣,看來人也不咋地,嘲,真嘲!唉喲,肚子痛啊,辛辛苦苦煎好的藥就這麼被人糟蹋了,他喝了白喝自己喝不着卻痛苦。唉,就剩那麼一點藥想喝也沒有了,肚子痛成這樣又不能出門去買,女人啊,天生就是受罪的!“婉兒?”是顧淵茶,什麼時候這麼親蜜了,叫自己婉兒?婉唐有些冷意的抖了抖雙肩,打開了門,卻看到他手裡端着一隻碗:“趁熱喝吧,不然肚子還會痛的。”婉唐不好意思的接過來,紅着臉喝了下去,顧淵茶又說:“把手伸給我。”婉唐毫不猶豫的伸了出去,另一隻手還捂着肚子,忽然中指肚一痛,喲的叫了起來,顧淵茶笑着說:“我幫你按幾下,肚子很快就不痛了。”婉唐不好意思看他含笑的雙眼,將頭深深的垂下來。沒想到顧淵茶還真有兩下子,這麼擠揉了幾下還真不痛了。“婉兒?”顧淵茶忽然非常溫柔的叫她,“嗯?”婉唐擡起了頭,卻對上他有些動情的雙眼,心撲撲的跳了起來。顧淵茶用他的雙手將她的小手包裹起來,“和我在一起開心嗎?”婉唐點點頭,確實開心。這些日子和他在一起無憂無慮的,讓她幾乎忘了自己要離開的想法。“那麼……”“楚弟!顧兄!”一聲大叫打斷了顧淵茶的話,“快下來!”蕭蘇在的大嗓門又叫了起來。顧淵茶咬咬嘴脣似乎非常的氣憤,一把拉開房門剛要開口訓斥,蕭蘇在卻又高興的叫起來:“看看誰來了!”說着指了指身旁的年輕男子,那個男子衝着顧淵茶彎腰施了一禮。顧淵茶笑了起來,“原來是周遠弟,別來無恙吧?”“多謝顧公子記掛,小弟安好。”顧淵茶轉頭對婉唐說:“這就是碧語未來的夫君了,你看如何?”婉唐一聽是未來的小姐夫,立刻奔出來,向樓下看去,遠遠的只覺此人長的倒挺端正,舉止有些文文弱弱的書生氣,“走吧。”顧淵茶拉着她的手說:“下去看看。”婉唐跟着他下了樓,幾個家丁從外院子正往裡來搬運東西,每隻箱子上面都紮了紅綢,顧淵茶低笑着說:“竟把聘禮也帶來了。”婉唐見他們來來回回的好幾趟,堆滿了半個院子纔算完工,看來這人也是很注視這門親事的,聘禮下的這樣重,碧語姐終於找個好婆家了。雪晴揉揉迷濛的雙眼也下了樓,看着滿院的彩禮,眼一亮,衝着側樓大叫:“碧語姐,快下來啊!看看未來的姐夫到啦!”婉唐砰的一腳踢在他屁股上,“閉嘴!”雪晴揉揉屁股還是死皮賴臉的不住聲,蹦蹦跳跳的跑到周遠面前打量起來,周遠是做生意的,還算有些擔當,只是含笑着一味上他看,也不生氣也不避諱。婉唐也打量了起來,臉有些圓,鼻樑不高,卻有一對酒窩,笑起來很可愛。“碧語姐,姐夫可長的比你俊多啦”雪晴不怕死的又衝着側樓叫起來,碧語哪裡會答應,側樓連個應聲也沒有。這二聲叫卻把楚漣夕叫了出來,他好像清瘦了很多,含笑的看下來,卻看到顧淵茶拉着婉唐的手,心口又傳來了陣陣巨痛,拼命的擠出笑容,點點頭,扶着欄杆緩緩的下樓。
婉唐見他蒼白的樣子心痛起來,原來竟病的這樣重,瘦成這樣,好像風一吹就會倒。掙開顧淵茶的手,婉唐飛快的奔上樓梯迎上去,楚漣夕大病未愈,每走一步都用盡了全身力氣,這區區二十幾階樓梯對他來說卻是長之又長,竟然已經無力再走了。就在頭昏眼花將要暈倒之時,眼前卻多出了一個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爲之傷心的孟婉唐。她接住自己的雙手,關心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眼中流露出一抹心痛之色,雙眼微微泛紅:“怎麼會病的這樣歷害?都怪我不好,就只知道玩,也不來看望你。”楚漣夕見她竟然對自己這麼關心,一身的病似乎好了大半,心情豁然好了起來,微微一笑,婉唐一手挾住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手將他帶下了樓梯,揚聲對周遠說:“請正廳裡坐吧,我家公子體弱,請原諒。”顧淵茶走了過來,推開婉唐,扶着楚漣夕道:“你自己也不舒服,我來扶楚弟吧。”婉唐不疑有他,點了點頭,楚漣夕卻無奈的一笑,和顧淵茶對望了一眼,電石火花間似乎都明白了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