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河微微一笑,淡然答道:“掌門之職,自然還要看師父的意思,你們幾個莫要多嘴多舌,言多必失的道理,不知道麼?”
“大師哥慣常是謹小慎微的,幾個師弟說幾句又怎地了,橫豎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一個美貌的女子站起來,對陸星河微笑道:“大師哥平安歸來,可喜可賀,我們給I大師哥開一個慶功宴,可好?”
那女子一身鵝黃色上好緞子襖裙,亭亭玉立,面若桃花,一雙滴溜溜杏子眼,端地是風姿秀麗。
陸星河對那美女也淡淡的,只是說道:“如此小事,不必大費周章。”
“那怎麼行!”那個女子當着這許多人的面,便柔柔的靠在了陸星河身邊,低聲道:“大師哥,柔翠擔心你,擔心的緊……”
陸星河絲毫不買賬,身子虛晃過去,教那柔翠撲了個空,道:“花穗纔剛回來,魂魄不齊,大概忘卻了不少事情,萬事還是以她爲重的好,待她恢復過來,一道慶祝不遲。”
那柔翠望向了那陸星河的目光是風情萬種,望向了我來,卻是如同數九寒風一般凌厲,便嫣然一笑,道:“大師哥,既然花穗還須得人照顧,柔翠便將帶了去休息,她現如今想必還虛弱的很,不要勞頓纔好。”
陸星河點點頭, 那柔翠便自帶着我往後宅方向去了。
我心裡早有些個疑惑,這花穗不是掌門人的小女兒麼,怎地那些個道士們只知道與那陸星河去大獻殷勤,歌功頌德,對死裡逃生的花穗,倒是不
聞不問的,真是怪哉怪哉,八成是太過驕縱,人緣混的不好?
果然,那柔翠在回後宅的路上開了口:“花穗,你命可真大。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過你一個連通靈眼睛都沒有的榆木疙瘩,其實還是死了合適,免得給大師哥添上許多麻煩。”
我一下子明白了,正好相反,這個花穗在太清宮之中,準是個爹不疼娘不愛,性子又懦弱的,隨隨便便有個人,也要登鼻子上臉的欺負。
花穗平日怎樣回答,我不知道,但我江菱,可從來沒有忍氣吞聲的習慣:“通靈不通靈也不過是一時的,橫豎本小姐是掌門的女兒,自有那個血脈,沒準什麼時候,就有那眼睛了,可是出身低是一世的,再怎麼熬,也不會有本小姐這種生來就有的身份,可憐啊可憐,我若是你這種下人,還是一個會咬主人,忘恩負義的下人,只怕也熬不到今日,早投井去了。”
瞧着那柔翠衣着雖好,可是瞧着巴結陸星河的那般模樣,不經意便流露出一種下等人的模樣,定然身份在花穗之下,不過便是罵錯了,我也不吃虧。
“你說誰出身低?”那柔翠大概欺負慣了花穗,還不曾給花穗回過嘴,一下子愣了,接着像是炸了毛的貓,怒道:“你一個掌門人自外面生的庶出,哼,不清不楚,還不知道是不是掌門人的後代,居然也敢自稱小姐起來了,從沒見過你這種不知羞恥的小姐!你八成也與你那不乾不淨的娘一樣,骨子裡都是髒的!”說着洋洋得意的看着我。
庶出
……原來如此,大概平素花穗已經旁人說起來了這段事情,就要羞慚的低下頭去任人欺凌罷。
可惜我並不是花穗,而是江菱。
“哈哈哈,”我大笑三聲:“旁的不說,我想問問你,你的嘴給人剪過麼?”
那柔翠一時愣了:“你神神叨叨的說什麼呢?這話什麼意思?”
我答道:“嗯,究竟給人剪過還是天生的呢,怎麼你這好端端一個人,四肢俱全,偏生嘴碎的跟拖把一般,髒的也跟拖把一般?”
“你……”柔翠咬着牙,道:“別以爲你剛死而復生,就想裝瘋賣傻討便宜,可沒這麼容易……”
那 柔翠還想再說什麼,卻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威嚴的女聲來:“柔翠,你在與三小姐說甚麼呢?”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周身綾羅的婦人,穿金戴銀,三四十歲的模樣,一雙丹鳳眼,風韻猶存,昂着頭,一股子傲氣,身後還跟着兩個低眉順眼的青衣小丫鬟,看着這個氣勢,八成便是此間的女主人,掌門夫人了。
這掌門夫人顯然也不喜歡花穗,先看見什麼髒東西一般,不忍卒視般的撇了我一眼。
那柔翠見了,忙道:“夫人,您不知道,我好聲好氣的勸三小姐去休息,她……她卻張口罵我,說我出身低下,多管閒事……還說我仗着與夫人親厚些,便是狗眼看人低的刁奴才!您說,明面兒上是說我,實實的這可不是衝着您來的麼!”說着,掏出絲帕按着眼角,假意委屈的啼哭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