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聳聳肩.不再去問話.既然他都說沒事了.他也什麼都不用問了.反正問不出結果.
因爲天氣的原因.晚上老師們都沒怎麼拖課了.基本上都是自習然後到點就下課.雖然快期末了.但是也不能把學生逼的太緊不是.
“小言子.我先走咯.”下了晚自習.曹軒朝慕言揮手.
“等等.我和你一起吧.”慕言快速的收拾完桌子上的書然後說道.
“嗯.”曹軒驚訝的挑眉.“你跟我一起.那.”曹軒邊說邊斜了眼一直沉默的秦炙.
“嗯.好久沒跟你說話了.想跟你說說話.”慕言笑道.
“那好吧.”曹軒點頭.“你收拾好了麼.收拾好了我們就走吧.”
“嗯.”慕言點頭.
“我先走了.今天就不回去了.你今天回你爸那邊去吧.”慕言站起身.抿了抿嘴.最終還是低聲對秦炙說着.
秦炙沉默的看了他半響.最終點頭.“好.”
慕言輕輕扯了扯嘴角.然後才拉着曹軒離開.趙瑩也跟了上來.
“誒.他怎麼了.”慕言少有的沉默讓趙瑩有些不習慣.但是看他一副生人勿擾的樣子她又不好上去追問只得好奇的問曹軒.
“不知道.”曹軒搖頭.凝眉凝重的看着身旁的慕言.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懂慕言了.亦或是他從來沒看懂過.
“難道是吃醋了.”趙瑩思索的摸着下巴猜測着.不過很快便搖頭.“不對.秦炙對孫穎可冷淡了.他沒道理吃醋啊.”
“別猜了.你該走了.”曹軒淺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天冷.趕緊回去吧.”
“嗯.”黑暗中.因爲曹軒的親密動作.孫穎一下子紅了臉.胡亂的點了點頭.然後有些狼狽的跑開了.
等到趙瑩的身影消失不見.曹軒才微微嘆了口氣.輕的幾乎聽不見.
“你喜歡趙瑩麼.”慕言的問話突然響起.曹軒這才發現慕言已經停下了腳步.一雙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亮的驚人.曹軒被問的有些呆.
“你喜歡趙瑩麼.”慕言再次問了一遍.
曹軒有點摸不懂慕言到底想說什麼.略微思索了一下才說道：“不討厭.”
“你是同性戀還是個雙.”慕言再次問道.
曹軒呆住.驚詫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慕言.片刻後才斂下眼神.換上無所謂的眼神和語氣問道.“你到底想問什麼.”
“沒什麼.”慕言垂下眼眸.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也許只是忽然不想逃避了.也許只是突然不想再繼續迷糊下去.也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走吧.”曹軒嘆了口氣.上前拉住他的手.朝自己家走去.這個人吶.他該怎麼辦纔好.當覺得可以放心的時候.對方又露出脆弱的表情.像個迷路的孩子.讓他該怎麼辦纔好啊.
晚上.慕言主動抱住曹軒.不顧對方僵硬的身體把腦袋埋在對方懷裡.
“怎麼了.”曹軒軟下身子.安慰似的拍着對方的背部.
慕言不說話.只是往曹軒懷裡鑽的更深了.
“到底怎麼了.”曹軒擰眉.忽然推開慕言.抓住對方的肩膀沉聲說道.“你這樣我很擔心.”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黑暗中.慕言的聲音有些清冷.
曹軒有些愣.不是因爲他的問話.而是他說話的語氣.很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勁曹軒也不知道.只是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你是喜歡我的吧.”
“什麼.”曹軒被這話弄的有點措手不及.只覺得內心一片慌亂.不過很快便鎮定下來.故意笑了出來.“說什麼呢.怎麼可能嘛.我們不是兄弟麼.我對你好很正常啊.你對我也很好啊.”
“那爲什麼你聽到我喜歡秦炙會這麼生氣.你真的不喜歡我麼.”慕言忽然不依不饒的問了起來.“你說自己是同性戀肯定不是騙人的吧.那你肯定是喜歡我吧.你爲什麼會喜歡我呢.是我長的好看麼.這是從什麼開始的.還是說你在我身邊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正常.你其實沒有把我當朋友吧……”
“夠了.”曹軒低喝一聲打斷慕言的質問.“你這是在質問我麼.”
慕言抿嘴.沒說話.
“我是喜歡你.我是個同性戀怎麼了.你覺得很噁心麼.”曹軒冷笑.“我是沒把你當朋友你滿意了麼.我確實對你有別的想法你滿意了麼.”
“呵呵.”慕言低低的笑了起來.
“我他媽是瘋了纔會把你當兄弟.纔會爲了不想傷害你一直以兄弟的名義呆在你身邊.”曹軒的語氣有些淒涼.說完這話掀開被子直接下牀離開.
房門被打開然後關上.慕言聽到了客廳的燈開的聲音.接着就是走動的聲音.慕言慢慢坐起身子.然後盤腿抱住自己.眼神有些哀傷.對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有點怕了.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對曹軒說那番話.明明他不想說的.他也不是那個意思.他知道曹軒對他好.比誰都對他好.但是這樣的好他突然有點怕了.雖然重生了.但是不代表他不會再次重複前世的遭遇吧.到時候那些愛他的人要怎麼辦.他要怎麼辦.如果.如果這些人都對他失望的話.到時候肯定就不會那麼傷心了吧.
如果.如果命運還是不能更改的話.那他應該也沒那麼遺憾了吧.至少他也是有人愛過的.呵呵.慕言止不住的想笑起來.重生做什麼.不重生就不會再見到父母了.就不會心痛了.也不會喜歡秦炙了.更加不會讓曹軒這麼難過了.既然自己死去的那個年代還沒有過去.那自己的重生有何意義.只是爲了讓自己再次體驗死亡麼.這對生着的人何其殘忍.又讓他情何以堪.
“啪.”門突然又被打開了.曹軒走了進來.看見坐着的他顯得很是驚訝.不過很快便踱步到了牀邊.帶着一身清冷的氣息上了牀.
慕言忍不住發了個抖.
曹軒一下子把他摟進懷裡.不顧對方的掙扎.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把他的腦袋扣在自己的懷裡.
“你抽菸了.”慕言模糊不清的說着.帶着一點鼻音.
“嗯.”曹軒應了一聲.
“曹軒.”慕言捏了捏他的衣角.
“嗯.”
“我不喜歡你.”
曹軒沉默一陣.才淡淡的嗯了一聲.“我知道.”
“……”慕言抿嘴.瞬間是失去言語.
“你不用覺得煩惱.”過了好一會.正當慕言快要睡着的時候曹軒才沉聲開口.“我喜歡你是我的事.除開這個我還是你的好兄弟.你也不需要覺得彆扭.因爲我知道我就算做不成你最重要的戀人.我也會是你最重要的朋友.對麼.我求的不多.只是朋友便好.”
慕言張了張嘴.纔想什麼曹軒便又繼續說道.
“我其實有時候挺討厭你的.很多時候我不想你逃避我對你的感覺.但是偏偏你又逃避了.當我打算把這份感情壓下來的時候你卻又挑明瞭.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變的這麼突然.但是我想說.即使做不成戀人.我們還是好朋友好兄弟不是麼.難道僅僅是因爲我對你的感情你就要直接否定我麼.”
“你先別說話.讓我好好醞釀下該說些什麼.每次都是你在說.這次該我說了吧.”
“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呢.我也不知道了.當初選高中的時候只是突然想起了你.然後我就轉到這裡來讀書了.本來也沒想到會與你發生什麼.但是卻發現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離不開你了.當時聽到你說要勾引秦炙的時候我還挺高興.起碼你是不討厭同的不是麼.那我就有機會了.但是我錯了.”
說道這裡.曹軒的聲音一頓.再次開口已經滿是苦澀.“或許秦炙對你來說一直都是不同的.我是可以說任何話的朋友.但是他卻是你唯一想在一起的人.我其實很嫉妒呢.但是忽然發現我沒資格.”
我連一個好的身體都沒有.我拿什麼去愛你.曹軒慢慢閉上眼睛.關上了裡面說不出的情緒.
“我一直以爲自己很瞭解你.但是我發現我好像錯了.或許.我瞭解的其實一直都是你透露給我的.”曹軒自嘲的笑了笑.
“曹軒.”慕言突然叫道.
“嗯.”
“你告訴我死過一次的人.要怎麼樣纔不害怕溫暖.”慕言那苦澀的問道.
“什麼.”
“你不是說不了解我麼.死過一次的我都不瞭解我自己你要怎麼去了解.”燈光大開.慕言坐起身子定定的看着他.
“死過一次.是什麼意思.”突如其來的燈光讓曹軒不適的眯起眼臉色有些難看的問道.
“如果我說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會信麼.”慕言淺笑.
“開什麼玩笑.”曹軒的臉色很是難看.
“呵呵.”慕言笑笑.快速的關掉燈然後翻身窩進曹軒的懷裡.“好了.逗你玩的你也信.睡覺吧.”
黑暗中.曹軒看不清慕言的神色.但是卻莫名的感覺到了不安.很不安.但是懷裡的人發出的平穩的呼吸聲讓他的話都卡在喉間.最終慢慢合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