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道:“此話怎講?”
“本王說過,本王會再找你。”他加重了語氣,聲音飽含怒氣。
“那又如何?”我面色如常地反問。
“你說什麼?”司馬穎雙眸怒睜,握着我的手腕。
“王爺息怒。”我清冷道,他的手勁越來越大,手腕有點痛,“王爺爲什麼動怒?”
“那次在金谷園,本王追隨你去涼臺,爲你吹奏《越人歌》,難道你不知本王對你有意?”他恨恨道,臉頰因爲飲酒與動怒而染了薄薄的紅暈。
我笑了,終於逼他說出這話。
他更氣了,甩開我的手,“你還笑?”
我斂容道:“王爺,孫羊兩家將后冠戴在我頭上,我只是一介女流,無力抗拒。再者,我實在不知王爺錯愛容兒……”
司馬穎一杯杯地灌酒,想必心有不甘吧。
心中奇怪,爲什麼初次相見他就對我有意?劉聰是這樣,他也是這樣,難道我真有什麼與衆不同之處,讓他們一見難忘?
“王爺已有妻妾,我已是皇后,事已至此,無法改變,還請王爺勿以容兒爲念。”
“你心甘情願一輩子當皇兄的皇后?”他皺眉問道。
“我還能如何?”我悽然道。
“容兒……”司馬穎的雙掌握着我的肩,俊眸纏繞着縷縷柔情,“本王不願失去你。”
“王爺,我是你皇嫂。”我鄭重提醒。
“那又如何?本王不介意。”
我看着他,暗自思忖着他究竟想如何。
他那雙眸子深黑如淵,彷彿有一股旋風,會捲走人的身心與魂靈。
司馬穎握着我雙臂,迫使我站起來,“皇兄可當你的父親,蠢鈍無能,你怎會喜歡他?”
我輕淡地笑,“陛下畢竟是九五之尊……”
他眸光深深,“以你的才貌,皇兄並非你的良配。”
“就算我出身高門,但皇室畢竟是皇室,任何高門都無法比擬。”
“容兒!”司馬穎重聲道,眉宇間流露出慌急之色。
我仍然在笑,因爲我想看看,他對我到底有多少情意。
他冷峻地看我,眼中交織複雜的情緒,如冰如火,冷熱交織,“本王手握強兵,本王可爲你做任何事。若你心中有本王,本王可爲你弒兄奪位!”
我劇烈一震。
他的語氣極其鄭重,如有千斤重,不似說笑;他的雙眸少了幾分俊色,多了三分血色。
若你心中有本王,本王可你弒兄奪位!
成都王司馬穎竟然爲了我願意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他對我的情當真這般深沉、刻骨?
“容兒,你是否……”他握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如本王一般……將本王放在心中,時刻牽記。”
“我……”看着他情意綿綿的眸,我不知怎麼說。
曾經心動過,曾經失望過,而今,他方纔那句話,令我無法不感動,無法不再次心動。
看着這張俊美得無可挑剔的臉,這個身份地位、才智氣度皆優的成都王,我自慚形穢。
我不夠好、不夠完美,配不上他,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發現我並非他想象的那樣。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