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天牢內一路走來,都看不到什麼光線,哪怕外面是陽光明媚還是大雪紛飛,在這邊都始終只有昏暗的光線。
只是一路走來,多少還能夠看到一盞油燈之類的。
到了這邊,就真的是一片昏暗了。
蘇漓適應了許久,擡眼,纔看到了那房間內坐着一個人。
這個地方可不像是當初蘇漓待的那個天牢,在頂上還給她開了一個窗,這邊就真的是封閉着的,房間也非常的小,地下撲着稻草,只是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散發着一股子黴味。
整個房間內,除了這些個稻草,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蘇漓的眼神,落在了那坐在了一堆稻草上的人身上。
天氣越來越冷,這天牢當中因爲常年不見陽光,所以更多了些許陰冷的味道,蘇漓穿着很嚴實,也感覺到了天牢當中的陰冷,別說這人只穿着一身單薄的囚服了。
那人似乎是聽到了聲音,便將自己的頭慢慢地給擡了起來。
那亂蓬蓬的頭髮後面,隱藏着一張蒼白的臉。
她的嘴脣微微有些發紫,面色無比的憔悴。
乍一看,誰能夠認得出來,這是當年那個風靡整個京城的第一才女白檀。
昏暗的光線當中,蘇漓穿着的那一身素淡的顏色,很是顯然,白檀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那目光是說不出的複雜。
竟就這麼怔怔地看着她,看了許久。
蘇漓頓了一瞬,掩下了自己眸中的思緒,卻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說話。
白檀被關在了房間內,蘇漓站在了房間外,他們兩個人之間隔着冰冷的鐵柵欄,就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般。
“你來了。”良久,白檀才扯了扯脣,聲音沙啞地說道。
蘇漓看了她一眼,道:“你見我,有什麼事?”
白檀頓了一瞬,方纔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實在是不想要坐着和蘇漓說話,這樣給她一種蘇漓高高在上的感覺。
其實眼下也是如此,她已經淪爲了階下囚,而蘇漓卻成爲太子少師,兩個人的地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看來,他對你很好。”白檀上上下下打量了蘇漓許久之後,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他指的是誰,蘇漓和她的心中都是清楚的。
不過蘇漓在聽到了白檀的話之後,隻眼眸動了一瞬,再沒有其他的表情。
秦夜寒對她的好,她從來都是知道的,可是現在這種好,與秦夜寒所做的事情並在了一起,反而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你想說什麼?”她來,並不是讓白檀評價她和秦夜寒如何的。
這些個事情,還用不着別人來評價。
“說什麼?呵!”沒成想,白檀聽見了蘇漓的話之後,反而冷笑了一下,她面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冰冷。
“我和你能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我時日不多,想要讓你來見一見我的最後一面罷了。”
蘇漓聞言,卻皺下了眉頭,平心而論,她和白檀的關係從來都沒有親厚過。
見她最後一面?蘇漓覺得是完全沒有這個必要的,誰知,白檀就好像是已經洞悉了蘇漓的全部想法一般,輕聲嗤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