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周路的神念中突然捕捉到一絲熟悉的氣息,周路的全身劇震,集中全部神念向那裡看過去。
那也不知是哪一方石壁了,穿過無以計數的影像,在重重疊疊的畫面中,他終於感覺到了一絲能與他印象中相吻合的氣息。
那是一羣人,周路細細數去,男女老幼共有十七人,其中幾人與莫輕袖千叮嚀萬囑咐留給他的信息完全一致。
周路就感覺腦袋裡嗡地一聲,一顆心都快要不跳了。
那羣人服飾明顯不是這一界的,身上均有淡淡的神焰繚繞,站在傳送神光下,每個人臉上都有一絲悲苦之色。
神光大漲,那羣人相互扶持着沿着神光的方向沖天而去,那一定是飛昇神界了。
這羣人的信息如此稀少,僅僅是在傳送通道前停留了那麼片刻而已。
但是這足以士周路如獲至寶。
周路的神念又在那道信息上連續掃過無數遍,最終確定他絕對沒有弄錯,那些人,一定就是莫輕袖的家人們。
周路激動的將這些影像用錄影靈石清晰地錄了下來,回去後給愛人看,相信如此重大的發現,莫輕袖一定會熱淚盈眶,這些全是她的家人啊。雖然不知這些人爲何會棄莫輕袖而去,但是看他們愁苦的面容,想來他們必有不得已的苦衷。
周路也牢牢地將這些人的影像印在心中,愛人的親人就是他的親人,愛人的心願也是他的心願。如果能幫莫輕袖尋找到屬於她的歸宿,周路也算了了一件天大的心事。
但是,他的父母什麼時候才能找到?
突然,周路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眼睛空洞地瞪着前方,淚水情不自禁唰唰地從眼眶中流淌。
他的神念向這方石壁裡邊延伸了沒有多久,兩道讓人情難自已的身影讓周路整個人都淪陷了。
一個虎背熊腰,容顏威嚴的男人,顧盼之間就有一種捨我其誰的霸氣,旁邊緊隨一個端莊嫵媚,青絲半拖,溫柔楚楚的女人,兩人均一身華貴的錦服,眉宇間都有一抹尊不可及的氣質。
周路看到這兩人的樣子,哭的淚水滂沱。
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他再也忍不住這一刻的軟弱,在這兩個人面前,他一下子難過的像一個小孩子。
這兩人身上有他極爲熟悉的父母氣息,這樣的氣息,與他父母當年在妖刀中留下來的一模一樣。
更重要的,周路對這兩人有一種血肉相聯的依賴感,一眼看到,他心中那抹觸動與震顫根本就停不下來,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認定,這就是他的父親與母親。
周路竭盡全力要將這兩人的身影牢牢印在腦海裡邊,從此再也不去忘讓。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父母的樣子啊。
周路沒有想到,他如此幸運,終於找到父母的消息了,他終於可以確定,父母確是神人,這是若於年前通過神廟去往神界了。
父母兩人眼神中明顯的極度不捨,一步一回頭地向後方眺望。
這個世界中有他們留下的襁褓,有他們的孩子周路,而他們卻迫不得以要離開這方世界去另一個世界,周路淚眼婆娑地看着他母親,母親眼中一抹淚光讓周路心都碎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如毒蛇一樣的鞭影惡狠狠地凌空抽射,毫不留情地向畫面中那個女人柔弱的背上抽打過去。
周路神念霍然延伸外放,這纔看清,原來這幅畫面裡邊,不止他父母兩個人,後邊還有不少身上神焰繚繞的強者,虎視眈眈地監視着,而揮鞭的那個,卻是一個只有太上境的這一界之人。
毒鞭狠狠地抽了下去,父親腳下一轉,用身體擋在了母親面前,啪,鞭子血淋淋地抽在了父親的背上。父親疼的眼眉一皺,他明顯的是被封印了修爲。
後邊,監視的那些人揮着手,看那樣子彷彿是告訴揮鞭的那人不要如此,揮鞭之人一臉冷笑地退了幾步,這羣神人監視着周路父母兩人走到神光沖天的傳送通道處,一道沸騰的光芒閃過,他們也傳送進神界了。
“周路……”
周路耳邊響起小薛神人的呼喚:“周路,你找到了你要找的了嗎?”
周路將神念定格在了石壁上那方畫面中,臉色鐵青地轉頭,手指着那方被他神念凸顯出來的畫面:“薛伯你看。
小薛神人皺着將神識侵入進去,周路指着那個揮鞭的那道身影問道:
“這人是誰?”
小薛神人看到了周路看到的整個經過,他認得那個揮鞭之人,可以說凡是到過這一界的神人幾乎無不認識那人。
小薛神人說道:“他是這一界的位面看守者,他叫霍爾。”
“我要殺了他”
周路聲音冷寒,殺機濃郁四溢,這一輩子周路從來沒有對一個人有過如此大的仇恨,這一輩子周路從來沒有如此迫切地想要結束哪個人的生命。
自從看到那個人揮鞭的那一刻起,在周路心中,仇恨的種子就已深種,這種仇恨比周路對待自己的仇人都強烈。
那是他心中最最神聖,最最溫暖的東西被別人觸碰後的仇恨。
父母明顯是被人從這一界抓了回去。
那麼,父母當年將他留在這一界無人知道的一個偏僻荒涼的小山溝中,一定就是爲了讓周路能夠逃過劫難,能夠讓周路平安地活下去了。
周路不知父母被抓後現在的處境如何了,他心急如焚。
周路咬着牙地發誓,所有和父母做對的人,他遲早殺上門去一個一個地解決掉,那麼,這樣的大仇,就從那個揮鞭之人開始。
那個陰冷狠毒的位面看守者的嘴臉,周路也將其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腦海裡邊。
小薛神人將那裡的畫面看了好幾遍,最終搖頭道:
“我從他們的服飾中看不出這些人是屬於神界那一方勢力,不過,他們的服飾很有特點,不是普通常見的那種,這些將是你將來修到神界後,可用來繼續尋找父母的線索。”
小薛神人看出周路尋找父母心情的迫切,他又幫不上什麼忙,突然心中一動又說道:
“周路,你將所有的實力都疊加到一起,也方纔十二重天的層次,你要想修到十四重天還有太艱難漫長的一段路要走,不過,我在偶然之前獲知一套奇巧的秘煉之術,那套奇術可以從金剛精中提煉出最精純的精華來。而你知道嗎,用金剛精的精華煉製出來的戰甲,是可以抵抗神界通道之力,從而讓你借神廟早日進入神界的。”
“真的?”
周路神色大動,從小薛神人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套玉簡來,這枚玉簡中就封存着小薛神人所說的奇巧秘煉之術
小薛神人嘆道:
“周路,有了這個,你能飛昇神界就更快了,但是,藉助外力進入神界,到時你的實力必然不足,在神界想生存下來也將頗爲艱難啊,唉,不知我這樣做到底是好事還是不好事,周路,前行你一切自己小心,希望我們在神界還有再見之日。”
周路進神廟的心願也已了結,小薛神人再無留戀,又叮囑了幾句,戀戀不捨地走到了山谷中央,向周路不住地揮手,最終,小薛神人的身體也隨着沖天的通道光芒飛昇而去。
周路心情又喜又悲,珍重地將封印着父母信息的玉石收藏起來,至此,神廟這裡再無留戀,周路祭出化神石,護着自己的身體降入一方沸騰的渦流之中,最終順着渦流通道出了神廟,身體飛在了十萬大山之上。
十萬大山中,所有人都沒有走,神殿正在清理戰場,金剛宗一千多人萎靡地蜷縮在山坳一角,他們損失慘重,勢弱力微,連戰後搶奪戰利品的資格都沒有。
天籟府的人也全在,他們隱在一方山谷中靜待周路回來。
看周路終於從神廟中出來了,十萬大山中,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有一絲畏懼之色。
周路落在山峰上,轉頭四顧,看到天刑聖尊者幾人正笑吟吟地站在遠處等着他,周路快步走過去,取出一枚玉簡遞給天刑聖尊者,壓低聲音說道:
“這是神人留下的天尊煉心術,在這一界我們凡人要想修行出神之力來極不容易,用這套神術修行神魂,可以從神念這條途徑上找到突破十四重天的方法,哥哥,將這套神術交給離虛太上吧,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天刑聖尊者一下子狂喜,手抖抖地從周路手中接過這套奇術。
離虛太上畢生的心願,不就是如何修行神之力突破十四重天嗎,周路給了離虛太上一個更好的修行方式,將這套神術交回去,比他們搶到飛昇谷這裡的地盤還要讓離虛太上高興吧。
天刑聖尊者的手都抖了。
他們在周路身上的投資,無數倍地收回了。
周路辭別天刑聖尊,飛身進入到天籟府的那方山谷中,找到天籟府府主,將神人留下的那幾套神術全都交給了他
天籟府主也喜形於色,滿臉欣慰。
過去他們需要無數年纔敢召喚一次上位神人,一次也只能從神人處換來一套微不足道的小術來,而周路憑他的面子,一次就換到了這麼多套神術,天籟府的傳承一下子不愁了。
周路又作別而去,到了被打的最慘的金剛宗那裡。
宇文匠尊與彭木尊者等人滿臉悽容,守着小金剛的那堆殘骸,見周路回來了,衆人方纔熱切了起來,瘋涌而上將周路圍住,火熱地打聽周路在神廟中到底有沒有遇到匠神。
周路將心裡的沉重壓了下去,笑道:“幸不辱命,雖然沒有看清楚匠神面貌,但是卻能清晰地聽到匠神的神念傳音,匠神又傳了我不少的更高級傳承,我全都記錄下來了。”
周路取出一枚儲物靈戒,裡邊有他早就準備好,自己總結下來的匠神秘術,他將這些東西一鼓腦地塞給了宇文匠尊。
“宇文,這些匠神傳承回去好好研習,爭取帶着金剛宗走上更高的輝煌。”
宇文匠尊都懵了,渾身發抖地將這些東西接過,神識向儲物靈戒裡邊粗粗掃去,他一下子驚訝的臉都變色了。
儲物靈戒裡邊足足有幾十枚玉簡,每一枚玉簡裡邊的奇術,都足以⊥他瞠目結舌不知所措,就憑他那麼精深的匠術修爲,他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這裡邊的東西絕對都是萬世罕見的奇術,如果他將這些全都研習透徹,那麼他的匠術將有一個飛躍。
他可萬萬沒有想到,這位牛刀大師會將這麼珍貴的東西全都交給他。
彭木尊者看出端倪,詫異地問道:“牛刀,你將這些傳承給了宇文,你呢,你難道不回宗裡了嗎?”
“不了。”
周路搖頭,眼神一下子凌厲了起來,冷冷道:“我就不和你們回宗裡了,從飛昇谷出去後,我要去尋找位面看守者,我要先去結個怨尋個仇。”
“位面看守者?你要去找位面看守者?”
彭木尊者等人一下子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