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 廿一折重泉有罅福禍自知

石蓮傾倒,三座高臺頓時陷入混亂。劇烈的晃動與駭人的轟響如半山崩塌,震得衆人腿軟耳鳴,動彈不得,連訓練有素的谷城戰馬都嘶叫着人立起來,拋下了許多不及防備的騎士。

也不知過了多久,黃塵漸漸散去,廣場中央已不見巍峨壯觀的九品蓮臺,破碎的大塊花崗岩交疊錯落,十丈方圓以內找不到一塊平地;居中的亂石堆較周圍略高,蓋因蓮臺的底座以青磚砌就,作爲地基,與尋常屋舍並無不同,然而此際也已看不出輪廓,觸目所及,甚至無一塊略具其形的青磚。

連堅硬的蓮臺底座、青石地面都被砸得粉碎,何況血肉之軀?

許緇衣猛然起身,張嘴欲喚,卻發不出聲音,身畔二屏小臉煞白,目瞪口呆。

符赤錦拎起裙福飛步下樓,落地時微一踉蹌,幾乎仆倒,卻似無所覺,逕施展輕功掠去,直至歪斜疊壘的傾石前,才驚覺石堆竟如此巨大,一時怔立,飽滿的胸脯不住起伏;獨立良久,卻流不出一滴眼淚,嬌腴的身子彷彿被山風吹透,裡外空空蕩蕩,什麼也沒留下。

另一頭,媚兒甩開了環護的金甲衛士,一馬當先衝到崎嶇的破碎帶邊緣,見亂石矗立如小山,想也沒想,本能地一躍而上。

誰知落腳處尖銳畸零,背面卻光滑如削,其下一片七八尺長得陡峭平面,不小心失足滑落,後果不堪設想。她靴尖一沾石頂,便即借力蹬躍,倒縱回原處,沒敢勉強駐足;愣得片刻,突然動手挖起石塊來,邊回頭衝金甲衛大吼:“混蛋!快來幫忙!還愣着做甚?快!”語帶哭音猶不自覺,悶着頭徒手掘土推石,掘得香汗如雨,銀牙咬碎,神情無比淒厲。

“殿下不可!”

衆金甲衛撲上前將她拉開,可惜媚兒不僅膂力過人,一身純陽內力也非同小可,一發起狠來,七八名彪形大漢都給掃了出去。

突然間,頭頂沙礫簌簌而落,金甲衛士們趁着公主一怔,連拖帶拉,將她遠遠架開。金甲衛大統領、朝廷敕封正四品五都司的婁一貴,揪緊她腰側掛兵刃的碟躞帶不敢放手,跪地道:“殿下!落石危險,不能輕近!殿下若執意上前,請踏我等的屍骸去罷!”

媚兒怒道:“放開我!放開我……滾開!”奮力掙扎,身旁衆人沒有不被打得鼻青臉腫、鮮血長流的,卻無一鬆手,咬着牙默默承受。媚兒拳打腳踢一陣,才癱軟坐倒,衛士們不敢褻瀆公主萬金之軀,紛紛退了開來,但仍團團圍着媚兒,以免她又貿然衝出。

“可惡!”媚兒抄起一枚石子,,用力往石陣中一擲,抱膝垂首,把臉埋進臂間,渾圓的香肩不住輕搐着。誰也不知公主殿下怎麼了,卻無人敢打擾。

鳳台裡,橫疏影見得蓮臺慘狀,牙關一咬,當場昏死過去。

蠶娘堪堪掠出紗帳接住,卻因此失了先機,來不及有所作爲。“嘖,可惡!教那廝給跑啦。”嬌小的銀髮麗人單臂掖着比自己高半截的豐腴少婦,踮腳望出欄杆,姣美的鳳眼掃過高臺,咬牙喃喃道。她所豢養的小白狐狸狗若化成人形,約莫就這般模樣。蠶娘俏臉沉落,平靜的怒火在眸裡熊熊燃燒。若此刻鳳台第三層還有別人,恐怕會被她周身迸出的無形之氣壓得五體投地,絲毫動彈不得,如遭魘鎮。

“…聶冥途,你是同什麼人借了膽,敢跳上臺面搞風搞雨?”小得出奇的銀髮女郎自言自語,同樣小得出奇的柔荑一握,無聲無息地將一段烏檀欄杆捏成了齏粉。

第一時間便往人羣裡搜尋聶冥途,還有琉璃佛子。但老人早已不見——精確地說,走下蓮臺之後,“法琛”便不知去向了。佛子居高臨下,視線一路盯他到了高臺下,勢必得起身才能盯梢,以他的身份,斷不能如此失禮,由是狼首順利脫身,不知所之。

(這,便是你賣的平安符麼?)

拱水月停軒上臺打擂已是妙計,料定許緇衣爲壓服正道七大派,必針對耿照而派出染紅霞應戰,更是令人拍案叫絕!到此爲止,佛子都覺得樁上算的買賣,在前兩戰相繼落敗的情況下,這手諒必令鎮東將軍萬分切齒,卻又不得不硬吞下來。

但顯然聶冥途兜售的,不只是情侶同臺、閨閣內鬩的戲碼,而是最大極限的渾古木鳶已對失控的耿照下了格殺令,耿照身死,於姑射自是有利;而姑射之所以煽動流民,目的不外逼反慕容。如今鎮北將軍的獨生女埋屍於挑戰鎮東將軍府的擂臺上,若慕容柔沒個交代,染蒼羣麾下的虎狼之師,還不殺奔東海而來?

無論朝廷如何處置,終不能還鎮北將軍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兒,此事絕難善了。

平望都的皇權運作,內倚央土任家的錢財手腕,外則依恃北、東二鎮之強兵,鎮西將軍韓嵩縱有非分之想,也只能老實待在西山道,三十年來默默累積實力,靜待時機;南陵段慧奴僭稱公主,多年來翻手作雲覆手雨,力促諸國之合縱,但也未敢明目張膽搬上臺面,公然舉起反旗,說到了底,還是忌憚鎮北、鎮東將軍的實力。

這些個雄踞一方的大人物們心裡明白:央土朝廷並不可怕,提兵借道長驅直入,不日即可攻下平望,料想戰場上阻礙不多。真正可怕的是東海、北關的聯兵反撲,放眼東洲,恐無一合之將。是以京城垣緩、四爺平疇,開國迄今固若金湯,唯一防不了的就只有淫雨洪澇而已。

慕容柔與染蒼羣都擅練兵,昔年西山韓閥“飛虎騎”號稱天下精兵,是唯一能正面對抗異族、甚至予以擊破的超強勁旅,然而經過二十多年的勵精圖治,分別繼承了東軍骨幹的北關及東海駐軍,已有了截然不同的面貌,未必遜於韓家軍。

一旦北、東兵戎相向,央土決計沒有插手的餘裕。屆時擅攻的慕容柔不得不採取守勢,擅於防守的染蒼羣卻要千里揮軍,殺入東海爲寶貝女兒討公道……這畫面光想就令人無比期待啊!佛子極力忍住笑意,姣好的面上滿是慈悲,清了清喉嚨,口宣佛號,長身而起,對着遠方面色凝然的鎮東將軍合什開口——漆黑,無邊無際。

耿照不知道自己是昏是醒、是死是活,也不知在黑暗中待了多久,時間與五感俱都消淡,彷彿被懸在虛空之中。這與“入虛靜”的玄奧體驗全然不同,有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催促他要儘快甦醒,彷彿虛空深處藏着什麼可怕的惡獸,正以絕難想象的速度穿越無邊無際的黑暗,即將裂空而出……

而最先恢復的實感,居然是氣窒。

耿照只覺肺臟似被壓成扁平一片,再也抽不出一丁點空氣,連忙“嘶”的大吸一口;胸腔鼓脹的瞬息間,背門、腦後猛地撞上冷硬堅石,間隙窄得難以想象,隨即一陣沙沙塵落,嗆得他劇咳起來。懷中一具又香又軟的溫熱嬌軀微微一播,“嚶”的一聲,片刻才隨着芝蘭般的溼暖香息,傳來一把悶悶的恍惚呢語:“耿……耿郎?”

(幸好她沒事!)耿照放下心來,調勻了氣息,低聲道:“我沒事。你輕輕動一下,看身子有沒有哪裡疼?”染紅霞沒有做聲,卻依言挪了挪腰腿肩膊,溫馴得像一頭乖巧的小貓。

她的**玲瓏有致,肌束結實彈手,兼有女兒家的香軟,便只在耿照的胸腹這麼微微一動,已是曲線宛然,腰是腰、臀是臀,起伏傲人的峰壑在他掌臂間輕輕轉扭,隔着衣布仍覺肌膚酥滑,猶如敷粉。

“沒事,不覺得有哪兒疼。我……”她話沒說完,脣瓣已被銜住。

耿照低頭堵住了她的小嘴,吻得女郎渾身發軟,心魂欲醉,差點又暈過去;好不容易稍稍回身,驀覺腿心裡一根又粗又硬、又滾燙得怕人的物事緊抵着,隔着綢褌汗巾等幾層布仍清晰可辨,那巨物透着灼人的火勁,明明身子未動,仍不住往內頂,頗有撕裂薄布的猙獰架勢。

染紅霞豈會不知是什麼?不由面頰發燒,嬌美的身子裡一陣痠軟,黏閉的蜜縫間竟沁出液珠,豐沛的泌潤濡透了薄薄的衣布,連男兒的褲布也被浸潤,勃挺的怒龍一頂,女郎“嚶”的一聲身子扳起,蛇腰輕顫,男兒的巨物裹着三層溼糸,粗暴地擠開了花脣,卡在膩軟烘熱的玉戶口。

對嬌嫩的玉戶來說,絹質的騎馬腰巾仍是太過粗糙,所幸染紅霞花漿豐沛,清澄的液珠滲進絹布的糸眼,稍稍填潤了交錯縱橫的經緯孔絡,不致弄傷玉戶嬌脂,但強烈的擦刮感卻被保留下來。

染紅霞顫抖着,私處又疼又美,將被貫穿似的異物感交雜着驚惶羞赧,還有一絲興奮期待,剝奪了所剩不多的理智。耿照的舌尖輕易撬開她的牙關,憑着雄性侵凌的本能,貪婪需索着丁香顆似的小舌,不住攪拌吸吮彼此的津唾,觸動她口腔裡每一處酥癢、柔弱又無法反抗的私密之地。

女郎苦悶地扭動身子,雙手被他摟在胸前,卻沒有掙扎推開,只用力揪他襟口,指甲幾乎抓破胸腔,裡外幾層衣布被揉得溼縐,發出充滿**的“唧唧”聲響,襯與四脣相接、津唾吸吮,雖置身險境,濃烈的**已攫取二人,再也無法忍耐。

耿照厚實的胸肌被她抓得**辣一疼,慾火更熾,顧不得身上束縛未褪,微微從伊人的嬌軀上仰起——這是預備長驅直入、一貫到底的動作——忽然“碰!”一聲,背脊撞上石塊,沙塵簌簌而落。他來不及開聲示警,一把將染紅霞抱入懷中,以免她被落石擊中,豈料身子一壓,又硬又燙的怒龍杵裹着溼布向前頂,自不能貫入女郎體內,卻是摁着玉門頂的蛤珠擦滑過去。

染紅霞**正熾,原本細小的蛤珠被杵尖又壓又揉,膨大如熟透的蓓蕾,自花苞似的幼嫩肉褶中剝出,**裸地顯露於外,正準備迎來更激烈的蹂躪與疼愛;這下極硬與極軟的捍格錯位,蛤珠所受的刺激不下於蛇竄蟻齧,強烈的疼痛與快感齊至,再難分清,極富彈性的腰肢猛然拱起,仰頸擡頷,不顧耿照將她遮護在懷裡,修長的四肢伸展開來,身子劇烈顫抖,居然狠丟了一回。

男兒杵尖雖也飽嘗玉戶的膩滑,到底不如女子牝戶奇巧,能帶來如此強烈而持久的快感。耿照驀覺身下一片溼暖,懷中玉人顫動不休,不由心驚:“莫不是受傷流血了?”關切情亂,急喚道:“紅兒、紅兒!你怎麼了?”

染紅霞正魂飛天外,咬着牙嗚嗚輕顫,周身如電流竄閃,整個人被高高拋過幾個浪頭,餘韻本還要持續一陣,被連喊幾聲倏然回神,最先恢復的卻是疼痛——適才她動情已極,蛤珠充血腫脹,被耿照粗魯磨蹭,豈能不疼?是快感一瞬間漫過了痛楚,尚且不覺厲害;此際回神,嬌嫩的私處竟**辣地痛了起來。

她本能夾緊大腿,濡滿**的腰巾被飽腴的腿根揉着一縮,恰恰捂住玉戶,溼暖的絹布貼熨着蒂兒,不但腫痛略消,溫溫的液感包覆其上,似又喚回一絲酸美,快感又將延長。

耿照哪裡知道其中周折?急得連喚,驀地頸間一疼,卻是女郎張口咬落,細細貝齒印操中,痛得分外麻利。

他乖乖閉上了嘴,維持原有的姿勢不變,耳畔一溫,一股溼暖香息噴來,悠斷痦啞的氣聲裡帶着令人驚心動魄的撩撥與魅惑:“抱……抱我!”

耿照聽得蕩氣迴腸,可惜石隙之下空間窄小,僅容兩人貼面,環着她後腰的手掌往下滑,抓住渾圓挺翹的臀瓣一握,指腹陷入既綿軟又緊實的股肉之中,觸感妙不可言。汁水浸透的褲布被這麼一纏絞,股間束緊,染紅霞嗚咽着仰起頸背,放心大顫起來,持續了一會兒,劇烈起伏的胸脯才漸漸平息,鼻息由粗濃轉爲輕促。

男女之事,耿照可比她知道得多,擁着女郎休息片刻,才道:“紅兒……”冷不防頸側又一痛,染紅霞柔軟的嘴脣貼上他的脖子,觸感絲滑,面頰卻熱得發燙,連空氣都炙滾了,幾能想見她滿臉通紅,一聽愛郎欲詢,情急之下張嘴咬他的模樣。

耿照忍痛沒有做聲,心中卻暖洋洋地淌過一片似水柔情,知她臉皮子奇薄,沒敢笑出聲,摟着她的雙臂緊了緊。女郎見他無取笑之意,十分溫順地偎在他懷裡,細品着殘留身子裡的酣美微倦。

兩人在黑暗之中並頭交臥,聽着彼此額呼吸心跳,也不知過了多久,到底是耿照務實,一心想着要脫離這個狹小漆黑的險地,開口道:“你……”染紅霞心中羞惱:“還問!”姣好尖細的下巴一擡,水月嫡傳的“聽勁”功夫之所至,黑暗中辨位如白晝,無比精準地咬向男兒的脖頸,三口都落在同一個位置上,果然是水月門下武功第一。

殊不知碧火神功發在意先、快絕天下,耿照搶在伊人的貝齒前一仰頭,意識才追上身體的反應速度,暗呼糟糕:“……莫惱了紅兒!”忙收束真氣,碰的一聲,腦袋已撞上石樑。

染紅霞一咬落空,又羞又怒,欺他無法騰挪,低頭改咬胸膛。水月停軒的二掌院不同一般,在如此狹窄的空間內,變招可謂奇巧,貝齒咬上情郎的胸肌,竟還搶在耿照撤去護體真氣之前,渾厚的鼎天劍脈之氣反震,不但震破了嘴角,更震得她微向後仰,正遇着耿照吃痛低頭,下巴撞在她後腦勺上。

兩個人窩着半天都沒說話,眼角雙雙迸出淚花。

“紅兒……”耿照察覺她身子微動,怕她又來,趕緊搶白:“我說正事,你莫咬我。”

染紅霞被搶了先,好勝心起,不欲落人口實,反而不肯咬了;片刻自己也覺好笑,“噗哧!”一聲又趕緊抿住。兩人靜默一會兒,不約而同大笑起來,耿照背脊撞上石樑,粉塵碎石簌簌而落,笑完又咳,咳完又笑,一時間忘了身處險地,十分酣暢。

“哎唷!”染紅霞喘着粗氣,眼皮子眨巴眨巴地擠出淚來,艱難地弓身道:“我的肚子好疼……嘴裡都是沙,呸呸呸。”

“我幫你清理。”耿照自告奮勇。

喀的一聲脆響,嚇得他趕緊收嘴。“再來咬你鼻子!”空氣裡一片烘熱,不只臉蛋,她該是連脖頸、耳根都羞紅了吧?儘管嬌膩的語聲裡似還帶着一絲笑意,但貝齒清脆的咬合聲委實令人膽寒。鼻子不比胸膛脖頸,耿照自忖碧火功難以抵受,乖乖打消念頭,心頭又浮起適才石蓮傾倒、九死一生的驚險畫面來。

其時周圍的蓮瓣型巨石接連倒落,兩人進退無路,瞥見不遠處的青石磚隙回映着金屬鈍光,耿照靈光一閃,拉着染紅霞撲去,果然是一片鑄鐵活門,手把以鐵鏈鎖頭扣住,但另一側的鉸煉已隨固定處的青磚震裂而變形。

耿照提刀相就,門煉的材質自不能與“文武鈞天”的得意作相比,但鑄件被震得畸零拱起,曲面受力不易,藏鋒刃薄,難以一氣分斷;連斫幾下,好不容易纔削斷了一枚鉸煉。

染紅霞拖過沉重剛硬的昆吾劍,使勁砸落!“匡”的一響,餘下的鉸煉應聲迸開,活門銀鐺陷落,露出黑黝黝的方孔來。“……跳!”兩人及時躍下,掉入蓮臺基座的內室之中。

內室無窗,十分幽暗,僅頂上的門孔能透光,耿、染二人才剛踏上冰涼的青石鋪板,天花板“轟”的一震,如地動山搖,粉灰磚碎唰唰而落,頭頂驟暗,方孔已被轟倒的石蓮壓塌堵住,室內伸手不見五指。

短短一瞥,室內並無屋舍慣見的大梁,而是以方柱的形式嵌進牆裡,空間明顯較外觀狹小得多,兩者之差,絕非是砌石壘磚而已,其中必定埋設了足以支撐建築的樑柱。耿照心念電轉,明白眼下已不容猶豫,待餘瓣齊落,恁是再堅固的結構也抵受不住,當機立斷,摟着伊人往牆畔一滾,屈身縮在凸出的方柱交角;轟隆一響,室頂坍落,樑柱到底較牆面更能支撐,方柱並未全崩,而是攔腰斷折,兩人遂被埋在斷柱形成的石隙底下。

“……我們出不去了,是不是?”黑暗中,染紅霞的聲音聽來格外平靜,彷彿問的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她半天沒等到耿照回答,忽會過意來,心頭涌起柔情,面頰貼着他怦怦鼓動的厚實胸膛,閉目微笑:“我不怕死的。能……能和你死在一塊兒,我很歡喜。”這話雖是肺腑之言,出口之際卻不免生出一絲遺憾。嬌軀裡殘留的一絲絲快美已然消淡,渴望卻未饜足,女郎忽然意識到:若生命將於此間劃下句點,此際她最盼望的竟是愛郎的熾烈撫愛,用他那駭人的堅挺粗長,深深地、用力地填滿自己,再無一絲空隙……

染紅霞面頰發燙,這在平時會被自己斥爲淫謬的大膽念頭,此刻卻再真實不過。

她好想再品嚐一次被他貫穿、填滿,像要被扯得四分五裂似的,那種不斷拋高跌落、心慌得彷彿要炸裂胸騰的**滋味。

“我果然……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麼?”她顫抖的櫻脣微揚,緊閉的眼角卻沁出滾燙的淚珠,悽苦之餘,心底不禁涌起一絲興奮渴望,慾念越熾,一發不可收拾。

可惜在這裡什麼也不能做——纔剛想着,男兒結實的胸臂肌肉就動了起來。

染紅霞驚慌失措,又隱隱受他撩撥,股間倏然溼暖,香汗**大把大把地汨溢,宛若失禁。

她不知道在這連翻身、甚至回臂解衣的空間也無的狹隙,要怎樣才能與他合而爲一,但這又如何?自投入水月停軒,沒有一天不壓着她的男女之防、禮教責任,乃至師父師姐的期許,這一刻終於被最原始最本然的身體**擊潰,女郎一夾大腿,挺起被汗水濡溼的飽滿恥丘貼着男兒的身軀,附耳顫道:“耿郎!我我”

“忍耐一下,”耿照的聲音倒是相當冷靜,透着惱人的專注。“馬上就好了。”

馬上……就好了?怎麼可能“馬上就好了”?在紅螺峪那晚,她記得自己被擺佈得死去活來,在激烈的快美之中突然就陷入酣眠,彷彿昏死過去;翌日甦醒時那遍佈全身的嬌軟酸疲,不下於練了一整天的劍——染紅霞這才發現自己全然想錯了,不由大窘。

所幸石隙之中伸手不見五指,耿照又專心在她腰下襬弄,未有留意,纔沒教她羞得鑽進地縫。理智恢復,腿勁一鬆,訥訥地方落了擡高的渾圓翹臀,驀覺臀底一冰,“嚶”的一聲又拱起腰,心念電轉:“鑄鐵?不對……是活門!”

適才她**勃興,稀蜜般的**溢滿股間,不惟掩束玉蛤的騎馬腰巾,就連穿在外頭的綢禪也已溼透,溼布貼着臀瓣坐上冷鐵,自是涼透心脾。耿照聽得嬌呼,身子略往前移,左掌環着她的雪臀往腰間按近些個,低聲道:“我找到門把上的活釦啦,可惜有鐵鏈鎖着。我運功試試,看能不能弄斷它,你小心點。”

這扇活門的形制、大小,與蓮臺頂端那扇相彷彿,連位置都差不多,顯然功能相類,都作出入口之用。耿照摟着染紅霞滾往方柱之時,手背恰巧碾過冰涼的活門,便即不動,賭的正是這萬中無一的逃生之機。

染紅霞聞言凜起,趕緊運氣護住心脈。

男兒胸腹臂間的肌肉原本堅硬如鐵,語聲方落,突然變得其軟如綿,驀地渾身一震,澎湃的氣勁透體而出。染紅霞首當其衝,頓覺氣血鼓盪、猶如鼎沸,說不出的難受;腰後地面“嗡”的一聲悶響,似撞金鐘,聲波若有形質,在小小的空間裡旋沙攪塵,久久盤繞。

兩人貼面相擁,不容平伸一臂,耿照以掌勁震擊鐵鎖,靠的是鼎天劍脈的緻密真氣。此法原無不可,但染紅霞緊偎在他懷中,胸腹相貼,雖非掌心所向,卻不能不受影響。

耿照怕傷了她,這下只用不到五成勁力,而染紅霞亦不敢全力抵擋,以免形成內功相抗的尷尬局面。兩人各有顧慮縛手縛腳,倒便宜了活門上的鎖釦。“你大力些無妨。”染紅霞勉強調勻氣息,低道:“我……我受得住。”

嬌美修長的玉人在耳畔如是呢喃,教人血脈賁張、浮想聯翩,然此舉兇險,耿照實是笑不出;沉吟未久,終於下定決心:“我再試一回。”逼出七成功勁一擊,活門應手嗡顫,仍無鬆動的跡象。

“再來!”染紅霞咬牙低道,帶着一股逼人的狠媚。

耿照抱着僥倖之心,倍力加催,雙掌按着門扣咬合處一推,這回連嗡嗡聲都沒發出,塵沙未動,發勁的一瞬間竟連空氣也吸不到,彷彿狹小得空間全被力量塞滿,平平壓上了活門。

鑄鐵暗門一晃,傳出悶鈍的簌簌聲響——石隙底下既無落塵,顯然是鐵門鬆動,砂土墜落門下空間。活門動了!

“再……再來!”染紅霞一開口,香暖的噴息中透出一絲血味,耿照心念觸動,不禁遲疑:“你受傷啦。這法子不成,會害死你的!”

此間輕重,染紅霞豈不知?耿照運勁七成時她便已禁受不住,第三下全力施爲,更震得她嘴角溢紅,氣息一窒,才被愛郎嗅到了口中血氣。不知爲何,她心中始終有股難以言喻的狂躁與不耐,卻不肯順着他的意思,恨聲道:“打不開門,左右是個死!快動手!”

“不行!”耿照搖頭。“再弄下去,打開門之前,便先打死你啦!”

“……我不怕死!”

“我怕。“染紅霞聞言一愕。黑暗中耿照沉默片刻,呼吸平穩,顯示心意堅定絕無動搖,緩緩說道:“紅兒,你莫惱我,這法子行不通,我們再想過別的。我沒想過今日要死,但最終若只有我一人能活,我情願死在這兒。”

染紅霞心中悲喜交錯,突然冷靜下來。

耿郎的情意她從未懷疑,易地而處,恐怕自己也是一般的決斷。她恨的是自己的無能爲力:功力不及愛郎、輕易便被**支配了理智,連兩度逃生的活門都是他發現的……什麼時候她變得這般脆弱易損,要人捨命保護,宛若一隻精巧卻無用的珠寶玩物?

她驀地想起蓮臺上的最後一瞥,師姐那令人冷徹心扉的眼神。

與耿照相識、在紅螺峪獻出寶貴的處子紅丸,乃至傾心相愛,可說是她迄今廿四年的人生之中,最爲混亂脫序的一段。

在此之前,染紅霞已揹負着高貴的出身、師門的期盼,在衆人的注目下長成,絲毫不以爲苦。爲傳承水月之劍、延續師門香火,她本就有“終身不嫁”的打算;但身爲鎮北將軍的愛女,顧及老父心情及宦途所需,若得師傅允許,她也不是沒有放下刀劍嫁入侯門的準備——廟堂顯達,有進無退。染蒼羣雄鎮一方,爲國爲民,早已錯過了急流勇退的時機;要想有個歸老田園的好收場,結一門強而有力的親事,殊勝十萬精兵。

人只有一輩子。這一生,如非爲水月,便是爲了父親。

所以她從未抱怨、不以爲苦,甚至沒想過有別的選擇,直到耿照闖入她的生命,把一切攪得天翻地覆。染紅霞這才驚覺:她的人生早已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連苦心創制的劍法都成了枷鎖,鎖住她的進境和眼界,將她留在十六歲的斷腸湖畔,一步如今想來,生命中最自由奔放、無拘無束的時刻,除開這被深埋在石礫下的絕境外,就數不久之前,蓮臺上與耿郎放手一決的當兒了。既不念情,也不顧理,只有她和她的劍,聯手掙脫那禁錮已久的無形牢籠,一吐多年積鬱——那雲疏月朗、雨過天青的感覺重又涌上,令她不由得一拱,一股莫名的力量自身體深處噴薄而出!

“紅兒!”耿照的叫喚將她拉回了現實,染紅霞睜眼一瞧,赫見他滿面憂急,半張臉隱在幽微不明的晦暗中,映入眼簾的另一半則淡青如犀照,光源正是來自她按在他胸膛的兩隻玉掌。

(又……又來了!)意識恢復,她趕緊凝神內視,細察體內的異狀。

這詭異的外道真氣她無法操縱自如,否則適才運功抵抗鼎天劍脈之氣時,應不致被其所傷。此功雖不能收發由心,然而發動後遍走諸脈,卻是越來越強,運使起來與她本門的內功並無不同;只是其質屬陰,非但異於水月心法,也不記得哪一派練有如此內功。

她自己是不覺得有什麼異樣,豈料小手按得片刻,耿照襟上竟結出一層凍砂凝土的薄霜,凍得他微一侈嘴,詫道:“好……好陰寒的內勁!”似是十分熟悉,驀地想起在哪兒見過,不由得雙目圓瞠,偏又想不透其中緣由,半晌都說不出話來。染紅霞不知他心中糾結,唯恐凍壞愛郎,急忙把手移開。

石隙下尚不容轉身,卻往哪裡避去?寒勁在體內轉得數匝,益發強旺,掌間青瑩竄閃、冰芒片片,欲發不發的,竟比半截點燃的犀角還要光亮。染紅霞福至心靈,忽把結實緊緻的蛇腰一擡,雙手負在身後,寒涼如玉、噴出淡淡煙息的櫻桃小嘴湊近耿照的耳蝸子,咬牙輕道:“你的功力比我強,咱們換一換,由我發勁,你來抵擋!”

怔愕不過剎那,耿照便即會意,笑道:“好!”

染紅霞素手反背,握住了鐵鏈,催動筋脈裡的極陰內勁,源源不絕送出,彷彿要榨出渾身精力似的,竟是毫無保留!

她雙手一用力,本能地屈膝挺腰,鍛鋼薄片般結實強韌的健美**繃如弓弦,一雙渾圓飽滿的堅挺乳峰拱入耿照懷裡,明明隔着衣布、仍能清晰感覺雪膚的柔膩,壓上胸膛的觸感卻無比堅實,**腴滑中帶着厚實有力的肌束,幾抑不住伸手抓握的衝動,一嘗滿掌的鼓脹彈性。

耿照不敢大意,運功抵禦懷中玉人的奇寒內勁,小小的空間內,氣溫瞬間降破冰點,染紅霞渾身上下螢光閃現,青芒透出白皙雪肌,竟使表面微帶透明,宛若水精雕就:“玉骨冰肌”四字,至此已非騷人墨客之吟哦寄寓、煙雲空想,而是**裸地白描。

鐵鏈被凍得嗶剝作響,連門框與青磚相接處都格格有聲,不住迸出細小的冰珠。

染紅霞一口氣將體內的陰寒內力釋出,嬌軀倏軟,堪被耿照接住。他左臂穩穩託着玉人腰背,右手握拳一擊,“匡”的一聲,活門四邊連着鏈條扣鎖一併沉落,片刻才聽見“篤!”的沉鈍悶響,似是摔在夯實的泥土地上,總之非是青磚石板一類的硬物。

“成啦!”兩人相視而笑。染紅霞將寒勁用了個精光,連原本丹田裡的內力也榨取一空,點滴不存,透出肌膚的輝芒迅速消散,石隙裡又恢復先前伸手不見五指的模樣。至於“誰先下去”這點,倒是無可爭辯:兩人既翻身不得,只能由被壓在下方的染紅霞先行倒退、滑進門孔,才輪得到耿照。

活門底下的空間不甚寬廣,高不及一丈,伸手所及十分乾燥,撲面微風習習,也不似石隙下黑暗。耿照在風裡聞到一絲炭焦,小心翼翼往壁上摸去,果然摸到半截火炬。

他讓染紅霞持炬,運起碧火神功雙掌一合,渾厚內力到處,浸了桐油又幹燥已極的炬頭竄起縷縷煙焦,似有火星跳動。兩人小心圍着吹氣助燃,好不容易點起炬焰,映得眼簾一片光明。

眼前的景象卻令二人倒抽一口涼氣,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個位於蓮臺底下的空間,並非什麼?人造的地窖內室,而是一處天然形成的地底巖窟。巖窟前後各有一孔道,堪堪容得一名成年男子低頭鑽入,耿照分別將火炬探入孔道,兩頭均是黑黝黝的瞧不見盡頭。

“這兒……究竟是什麼地方?怎會有這麼個石窟?是誰人所造?”染紅霞舉目四眺,不禁喃喃。

“不是誰造的。”耿照指着頭頂方孔。兩人便是透過這個門洞,由蓮臺內室降入此間。“瞧見了麼?方纔我們跳下來的那扇活門,乃是開在巖盤之上,但蓮覺寺佔地廣衾,屋舍衆多,地基決不能打在岩石上。由此推之,建造活門的人,要向下掘土至少一丈、再鑿開巖盤,才能打通這個洞窟。”踏了踏腳底夯實的硬土,沉吟道:“所以門孔纔開得忒小,以免多掘泥土,啓人疑竇。在挖至巖盤之前,他們先將掘土以布囊貯裝,堆置內室;巖窟一通,便大量投入土囊,作爲立足之用,再以繩梯吊索等錘入洞中。”

染紅霞思路敏捷,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鑿通巖窟之人,並不想讓讓人知曉……此事定有不可告人之處!”耿照點了點頭,面色凝重。他先前敏銳地觀察到蓮臺外觀與內室的規模相差懸殊,以爲是多埋樑柱,做了結構上的補強;如今想來,只怕是爲了隔音。

無論掘土或鑿巖,噪音必多,白日倒還罷了,反正蓮覺寺內外多興土木,旁人未必有覺;倘若夜裡也要加緊趕工,萬萬不能沒有佈置準備。問題是:鑿開這個巖窟,到底有什麼作用?又是何人所爲?

耿照沉吟片刻,心念一動,目光掃過地面夯土,舉火往後面的孔道走去。染紅霞與他默契絕佳,也不多問,背脊貼着孔壁,始終跟在他反手可及處,一雙妙目借炬焰餘光盯緊相反的方向,以防二人背後遇襲,斷了後路。

他倆雖攜刀劍入內室,但方柱傾倒後,兵器被碎石所掩,摸得到卻抽不出,此際均是空手。若遇歹人偷襲,後果不堪設想。

染紅霞全神顧守背門,確保退路,前頭耿照卻突然停下腳步。幾乎在同一時間,空氣裡傳來一股異臭,似腐非腐,又像是放久變質了的膏脂酥油,總之絕不好聞。

她心知有異,拉着他的手走上前,就着搖曳的焰光一瞧,赫見前方孔道之中,並排坐着十來具乾屍!屍首的形容枯槁、肌如涸蠘,個個都像風乾的肉條,憑空小了一圈;原本的相貌已難辨認,只知清一色身穿短褐、打着赤腳,都作男子裝束。

即使是慣見江湖風浪的二掌院,這一整排的地底臘殍也太過悚異,染紅霞玉靨煞白,雖未失聲驚呼,小手卻不由揪緊了耿照的衣袖。

耿照粗厚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從袖管上輕輕拉開,順勢反握;勻出的右手持焰炬一照,見屍體多是一箭穿心,有幾人則是由頸背貫穿咽喉,顯然是逃跑時被人從身後擊殺。

兩人四目相望,心念一同。

——滅口!

由衣着推斷,這些人如非掘土貯囊的苦力,便是開鑿巖層的匠人。設下鑄鐵活門的主兒不欲人知,事成之後,便在巖窟底下一劍一個,將這些渾不知死期將屆的可憐人送上冥途,把屍體拖進天然形成的甬道之中,連收埋都不必。這地底巖窟既乾燥又通風,復無蟲蟻野獸啃齧,居然風乾成了蔭屍。

耿照猜測陰謀家或有殺人滅口的歹毒手段,在巖窟的夯土地面發現拖曳的痕跡,果然在這一側的甬道里尋得棄屍的地點。

“……好毒辣的心腸!”默然良久,染紅霞忍不住輕聲道。

耿照捏了捏她的手掌,蹲下來仔細觀察,片刻才道:“短褐的料子並未腐朽,色澤也還不算太舊,這事是不久前才發生。這人該是石匠。”見女郎投來詢問之色,解釋道:“你看他的手,肌肉雖乾枯萎縮,仍看得出繭子,拿鑿子和鋤頭的繭子不太一樣。”染紅霞一瞧,果是如此。

兩人粗略檢視,推斷生前應是石匠的只有三名,其餘九人不是用慣長柄器械的模樣,便是幹萎得難以辨別。

“九人分作三班掘土,其餘三人輪流挖鑿巖壁,恰好是日夜趕工的配置。”耿照在心中估算着工程的進度。他對建築工事不甚熟稔,只憑幼時在家鄉見人掘井,以及流影城內一年到頭大興土木來粗估;算上屍體風乾之所需,這開鑿巖窟的計劃,最少也須耗費個把月的辰光,方能完成。

這與娘娘駕臨東海、浦商營建棲鳳館的時間不謀而合。看來九品蓮臺從一開始,就被當作是此事的掩護,那麼連蓮臺的突然倒塌……或許都是有心人的機關排布了。

究竟是誰有這樣的神通,能把黑手伸進鎮東將軍的眼皮下,埋設如此龐大駭人的陰謀詭計?

少年逆着光,凝視着幽影晃動的狹長甬道,整整齊齊癱坐成一排的乾屍宛若毀損的拉線傀儡,因肌肉萎縮而拉耷大開的下頷似是發出無聲之笑,正嘲弄着背脊發寒的兩人。

“走罷。”染紅霞輕聲道:“至少我們還活着。”

耿照驀然省覺。

光是他們還活着,便足以令幕後操弄之人大驚失色!若非機緣巧合,兩人早已被壓成肉泥,埋屍於碎石磚礫,豈能發現地底巖窟的秘密?甬道中如此通風,能炮製出天然的蔭屍,必有出入口相通……層層相因,豈非天意?

“正是如此!走,我們離開這——”正要邁步,衣袖又被女郎拉住。染紅霞從他手裡接過火把,指向另一頭。

“走這邊纔對。”見愛郎微露錯愕,嫣然道:“你會棄屍在出入要道上,還是拖往不會再去的地方?”耿照恍然大悟。

兩人相偕退出,轉頭鑽入另一側的甬道。這一頭要比對向狹窄得多,起先不過是微略俯首、以免撞上石乳的程度,豈料越往前行越是低矮,不多時便須彎下腰才行;至此步行不如四肢接地,二人遂一前一後,匍匐而進。

耿照本欲舉火,維護伊人周全?,染紅霞堅持不允,錯過最後一處可側肩並行的空間,此際想交換亦不可得,只得乖乖跟着。

女郎焰炬在前,用以開道,焰光被她半身擋住,只些許光暈溢出香肩臂腋,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曲線輪廓,在幽暗的甬道中款擺晃搖。舉目但見一隻結實挺翹、飽滿如桃實的翹臀突出裙布,將下裳繃得極緊,幾欲撐裂;陰影投在臀上,雖籠着一圈暈華的外形輪廓甚是朦朧,不易看清,深深淺淺的暗影卻使裙布上的圓飽起伏分外清晰,這隻翹臀不僅結實有肉,兩瓣靠外側的部位更無一絲凹陷,肌束鼓起成團,爬行間仍保有完美的渾圓曲面。

染紅霞的雙腿極長,即使以膝肘匐行,依舊修長如牝豹,耿照不敢太過靠近,以免被她不小心踢中,在狹窄得甬道之中難以閃避,不免要遭。但腿長同時也困擾着女郎,爬着爬着,裙裳幾度被膝蓋小腿拖碾着一絞,差點仆倒,染紅霞索性停下,將裙襬揪起轉得幾轉,掖在纏腰縫間,才又繼續前行。

如此一來,她下身再無裙布,露出一條薄薄的細綢禪褲,打溼了的褲布緊貼在光滑細膩的臀上,肌色浮出幾近透明的白綢,連兩條細白大腿間交錯擠着的、棗兒般飽滿肥膩的酥紅,上邊菊蕊似的小巧凹陷,以及下腹的一抹捲曲烏茸……等,無不纖毫畢現。

耿照這才發現她溼得嚇人,那不住從股間墜下的液珠絕不是汗,雖然一樣清澈透明,稀漿似的黏稠卻非汗水可比,所經處拖開一跳膩滑的晶亮水漬,飄散如麝如蘭、又帶着汗水般淡淡腥鹹的誘人氣味。

他瞧得口乾舌燥,欲焰瞬間燃起,下身硬得幾難爬行。但染紅霞卻越爬越快、越爬越溼,籠着光暈的誘人身形轉眼拉開了半個身子的距離,奇怪的是:相隔越遠,那來自股間的甘美氣息卻越發濃烈,混着新鮮藻香似的薄薄汗潮,簡直快要摧毀他的理智。

耿照不顧膝肘的衣布磨損,發了瘋似的手足並用,加緊縮短距離,眼看伸手便能捉住她纖細的足踝,驀聽女郎歡叫道:“前頭有光!是出口……找到出口啦!”

第十一 折虎風煙舉疏影橫塘第三十五 摺合鼎同火授胎截氣第八十 折火元之精化修羅場第八十 折火元之精化修羅場第十九 折九幽泉下快斬無雙第二零八 折山雲無覓且作浪遊第百五五 折灰翳蔽日矯矢騰空第百十五 折皇律清夷鳥散魚潰第七三 折天資惡劍盈貫罪商第百八七 折畫虎未成無往不復第百六九 折碎骨金輪徒自緘憶第六七 折法眼由心饋君殊禮第二一六 折君何預聞隔室諦聽第二零零 折未嘗乳子誘君以深第二十五 折焰折虎翼雷軌天行第百九八 折舉世皆詐豈無善獨第三十八 折既成心魔蛇穴曝蹤第二二十 折死生離合一夢如是第四一 折思見身中照蜮冥途第五十 折一水之恩棗花幾度第六五 折他生緣會何輿阮郎第一百 折離緣而聚凝瓊霜華第百八 折凝宮鎮脈蟻聚蝸爭第八十七 折於徵不信自入罟網第十六 折逾子之牆明棧秋霜第百八七 折畫虎未成無往不復第百四一 折李生桃傍擒寇擒王第九四 折故國應在蟾魄依稀第七四 折世間至惡青梅繞窗第二一五 折月下推敲欲辯何從第六六 折石髓有尚青鳥伏形第三十五 摺合鼎同火授胎截氣第七八 折爲誰減枝剎那空華第百四七 折重波勿返千年一夢第二二十 折死生離合一夢如是第百六七 折鬼蜮之喪中道王存第二 折殘兵之殤風雨斷腸第二一四 折至此無爭混一執籌第二零四 折殺赦兩難胡爲干城第二一一 折丁香舐紅爲郎君羞第百二十六 折豈不同悔共語今朝第二十一 折流霞春戲禍起青衣第百八四 折舊人長隨陽差陰錯第百三十六 折殘拳敗劍寰宇無雙第六八 折火融冰消玉潔何守五一折殘針刺血花庭玉樹第百八六 折一甓之合曾建金甌第百十二 折鼎天劍脈伐毛洗髓第百七六 折太易凝俱謀者兆形第百 廿五折玉宇巍峨牙骨盈坑第百 廿二折何爲卿狂麗藻華菱第二十六 折險關易渡悉斷紅塵第十一 折虎風煙舉疏影橫塘第十八 折北關七日國破家亡第百九二 折換骨脫胎天蠶冰覆第百十三 折難陀現首代戰者誰第百四三 折君如不歸蒼生何望第七二 折長街血戰無可救亡第八十三 折靈劍穿心腹生火齊第七七 折宜在上位提借鋒芒第十八 折北關七日國破家亡第百三十二 折停舟何羨·珠圓玉瑰第九六 折驅民爲劍刀血翼揚第百五五 折灰翳蔽日矯矢騰空第百四四折驚燕回 翔流沔移光第百八七 折畫虎未成無往不復第二一八 折信其可信舊園曾憶第百五五 折灰翳蔽日矯矢騰空第百九七 折長惡不悛誰堪強怙第百七七折瓜濯素豔回 首驚情第百九十 折心歸寂滅萬籟俱無第百八二 折幹元倒轉忍葷巨靈第二一三 折雙元鑄心恩怨到頭第百五七 折自邇而高因怖生力第百七十 折彼夢如是說時曾經第二零二 折泥犁淨業十六遊增第七八 折爲誰減枝剎那空華第七七 折宜在上位提借鋒芒第百九六 折茯苓雪生萬年鬆斸第百四九 折傾墨入海歧生孤龍第百六六 折誑世瀰瀰第七六 折聖愚不肖魚爛而亡第九三 折一淚映紅妝憐月照影第二零二 折泥犁淨業十六遊增第二零八 折山雲無覓且作浪遊第十二 折暗香浮影無雙將門第百零六 折天仗風甫八寒陰獄第五十七 折用無所用虎嗣龍承第七四 折世間至惡青梅繞窗第百八六 折一甓之合曾建金甌第三十 折背水一戰深溪同途第百零二 折翼爪劫餘饋子千金第百四七 折重波勿返千年一夢第八十八 折至誠無礙心若鏡臺五一折殘針刺血花庭玉樹第五十八 折雲屏雨幕玉壑簫聲第九三 折一淚映紅妝憐月照影第七四 折世間至惡青梅繞窗第九八 折天機暗覆問道鋒狂第百八三 折識誠扳蕩獨媚玄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