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 折虎爪催心春盈喜幛

耿照與符赤錦攜手回到棗花小院時,已過了二更天。

符赤錦輕釦柴門,又說了一回「我打無桃無鏡處來」的遊屍門切口,門扉「咿」的拉開小半條縫,僅容一名成年男子側身擠過。門後的老家人擡眼一瞥,衝符赤錦點點頭,將一小盞竹絲燈籠交給她,摸黑往偏屋去了。

兩人魚貫而入,閉起柴扉,符赤錦握着他的手低聲道:「先找我小師父去。」

掌心汗滑溫膩,觸肌微冷,檀口吐息卻是熱烘烘的。

她天生嬌質,汗嗅、津唾等俱無異味,又不愛用脂粉,連情動時分泌的**都沒有味道。即使埋首於酥紅的玉谷之中,也只嗅得她清爽的肌膚細澤,一絲腥味也無,水潤肌柔,反覺甘美。

耿照沉默點頭,頓生「衩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之感,彷彿與她瞞着家人夜裡幽會。符赤錦忽然回頭,頰畔雲鬢蓬鬆,柔絲如沾上一隻鮮滋飽水的薄皮熟桃,暈紅悄染,顯是與他想到了一處,連身子也溫熱起來,咬脣瞟他一眼:「淫賊!打得什麼壞主意?」

話一出口,心兒卜卜直跳。好不容易藉夜色半掩玉容,終於肆無忌憚地大羞起來。

耿照手掌緊了一緊,握着她滑軟的柔荑,苦着一張臉道:「寶寶錦兒,你別再逗我啦。這樣我又想抱你,又怕被你師父看見,那可大大不妙。」

符赤錦噗哧一笑,心頭暖洋洋的,故意瞪他:「知道就好!規矩些。當心我二師父擰了你的頭!」

笑吟吟地拉他越過庭院,裙下一雙蓮瓣似的繡鞋尖兒翻飛如蝶,片刻便至廊下。

她停步定了定神,叩門低喚:「小師父!是我。你睡了麼?」

屋內燈盞一亮,搖顫顫的暈黃透出窗紙,幾聲跫音細碎,門後之人帶着呢喃似的嬌慵鼻音,略顯沙啞的嗓音卻富磁性,聽得人骨酥耳慄,蟲爬蟻走似的直鑽進心裡。

「寶……寶寶?」

「是我,小師父。」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師父面前,她連應答都變得童稚起來,說不出的依戀。

「我……我帶了人……」

門扉咿呀一聲,推了開來。

紫靈眼一手稟燭,一手揪着肩上的淡紫披衣,身上僅着棉白中單,腰下一條柔軟的白綢女褲,顯是就寢時才換穿的;腳下趿拉着墨青素緞絲履,腳背至腳跟俱都裸露於外,肌膚白中透紅,十分嬌潤可愛。

那棉布中單形制保守,甚是寬大,卻被她穿出一股無心之媚;鎖骨以下至胸前交襟,被拉成了大片細滑,飽滿的雙峰突起,撐開中單下緣,本該垂覆至腿根的衣襬被盈乳懸空支起,反覺短促,幾乎露出香臍;傲人的峰頂隱約浮凸兩枚肉豆蔻,嬌翹昂指,一如主人般渾無所覺。

燭焰下,隱約見她腰肢豐盈,連一雙長腿都充滿肉感,雲鬢蓬鬆、玉足半趿,周身俱是醉人的閨閣風情。玲瓏有致的**熟到了極處,既有婦人風韻,又似少女般結實,宛若瓜果沁蜜,無不香甜。

她一邊長髮垂覆,自然而然遮住右眼,似是經年如此,驟然間驚醒亦不甚亂。耿照與她算是初見,只覺聲如其人,果然妍麗不掩其清冷,秀婉中更見淡然,堪得閨名裡的一個「靈」字。

紫靈眼揉了揉惺忪的左眼,還未全醒,符赤錦一見她開門便縱體入懷,摟着她輕喚:「小師父!」

將臉蛋兒埋入她的頸窩,宛若嬌憨的小女孩。

紫靈眼嚇了一跳,撫摩她的背心,嘴角抿着一抹笑,忽見愛徒身後有人,眸底訝色一掠,陡地明白過來:「快進來!莫……莫驚動了人。」

櫻脣微噘,「噗!」

吹滅蠟燭,側身讓二人進入,探頭望了望院裡,小心閉起門戶。

她將餘煙嫋嫋的燭臺擱於桌頂,往桌下的長條凳一比,自己拉着披衣坐上牀沿,未被秀髮遮住的一隻左眼也不看耿照,逕對愛徒道:「你又闖了什麼禍,同小師父說罷。」

符赤錦咬着脣擠上榻緣,紫靈眼拉起披衣往裡一坐,道:「你知不知道,私帶外人,是犯了本門的大忌?若教你二師父發覺,連我也保不住。你怎麼……怎麼這麼糊塗?」

耿照聽得直髮愣,一想也對:遊屍門被屠滅至此,行蹤本是保命的關鍵,自須嚴加守護。

符赤錦委屈道:「他……也不算外人。」

紫靈眼似不意外,淡然道:「他,便是寶寶錦兒的華郎麼?」

符赤錦雙頰暈紅,捏着衣角嚅囁道:「是,也不是。」

這下紫靈眼也寒不住臉了,坐近身旁與她四手交握,低聲道:「你跟小師父老實說,這是怎麼回事?我瞧他的年紀,也不像是你的郎君。莫非你……」

欲言又止,神情卻不甚自然。

符赤錦不慌不忙,低道:「八年前,我以本門秘信向三位師父稟報,說我要成親了,嫁的人家姓華。那是騙人的。」

紫靈眼皺眉:「這種事也能騙人?你……」

櫻脣動了一動,終究沒捨得罵出口。

符赤錦續道:「那時我出紅島遊玩,在龍口村遇見了他,很是……很是歡喜,他也很歡喜我。我倆情投意合,可惜他家裡人反對,我一氣之下就與他私定了終身,發信跟三位師父說要成親了,當是明志。此後年年去瞧他,便如寶寶小時候,小師父年年來瞧我一般。」

紫靈眼聽到「小師父年年瞧我」不禁微笑,捏捏她的手,片刻忽然想到什麼,蹙眉道:「他看來至多不過二十歲,六年前……那不是才十三、四歲?」

殊不知耿照少年老成,舉止神氣比實際成熟得多,紫靈眼所識男子不多,又更估不準了。

符赤錦玉靨緋紅,扭着衣角道:「我不管!我、我就歡喜他!別個兒寶寶錦兒不要,便只要他。」

語聲又嬌又烈,明知她是做戲,耿照仍聽得面上紅熱,蕩氣迴腸。

紫靈眼聽傻了眼。

十六歲的少女愛上十三歲的男童,兩個小毛頭互訂終身,成什麼體統!此說自然謬甚,她想着想着,突然「嗤」的失笑,縮了縮玉頸,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撫着愛徒的掌心:「這種事,只有你做得出來!小師父就知道寶寶錦兒不是三心兩意的人,不會舍了夫君華郎,又歡喜其他的男子,原來他就是你的小丈夫。也好,自小情真,總是不錯的。」

符赤錦身子微顫,勉強一笑,仔細着不露出馬腳,繼續道:「原本好好的,誰知他家裡人還是察覺啦,強將他送去外地學藝。我費了幾年工夫,好不容易纔找到他團圓,決計不與耿郎分開啦。」

說得淚眼汪汪,彎如排扇的濃睫眨得幾眨,終於滑下一行。

紫靈眼伸手爲她抹去,低道:「不分開就不分開。誰能逼得你來?」

發中紫芒閃掠,口氣雖淡,眉宇間大有煞氣。

符赤錦抽抽噎噎止住啼哭,紅着眼眶道:「他家裡知道我是五帝窟出身,特意把他途上白日流影城,想教我死了這條心。小師父能容,寶寶錦兒怕兩位師父須放不過耿郎,將來卻要如何廝守?」

紫靈眼的纖纖素手凝在半空,眸光一散,神情愕然。

寶寶錦兒的濃睫在她指腹邊揚了幾扇,夜涼細細輕繞指,她纔回過神來,抹了抹愛徒的面頰,放落柔荑低道:「我陪你見大師父去,他若不允,最多再搭上小師父一條命。本門在世上,只剩四人相依爲命,你愛嫁誰便嫁誰,他待你好便是,流影城弟子又怎的?」

牽她的手起身,衣襬褲綢潑啦啦的一振,容顏雖仍清冷,自有一股火烈之氣。

耿照心想:「原來寶寶錦兒的性子也像她。」

不覺多生出幾分親近。

紫靈眼捏了捏衣襬,道:「我且換件衣裳……」

棗花小院什麼都是小小的,她的閨房僅得一張撥步繡榻,鏡臺、方桌、長凳、衣櫥各一,除此之外,連放座屏風的餘裕也無;若要更衣,旁人自須迴避。

符赤錦道:「不妨,我們出去候着。」

嬌嬌瞪耿照一眼:「還杵在那兒做甚?小師父要換衣裳啦,呆子!」

紫靈眼忍不住微笑,見她二人目光投來,趕緊收斂神容,輕咳一聲,拉着她的手道:「罷了,就這樣去,你大師父不會見怪。他待在這兒就好,莫……莫撞上了你二師父。」

符赤錦笑容一凝,朱脣輕啓:「二師父他……」

紫靈眼淡然道:「以你二師父的嗅覺,他若在此,早發現你倆行蹤,還容他安坐?你二師父白日行走不甚方便,常趁夜間出去透透氣,尋覓合適的土金之地,約莫還未回來。走罷,莫耽擱了辰光。」

一逕拉愛徒向門外走去,經過耿照時也不看他,低頭快步而行,烏亮柔滑的長髮曳開一抹淡淡的苜蓿香,引人遐思。

符赤錦笑道:「你乖乖候着,不要亂跑。」

笑意盈盈,微眯的杏眸裡卻有一抹水光,也不知是不是適才眼角積淚。

耿照雖覺奇怪:「怎麼寶寶錦兒說話像換了個人似的?」

仍是依言坐定。門外紫靈眼「嗤」的一笑,低道:「你怎……這樣同自個兒的夫君說話?忒沒規矩!」

符赤錦嘻嘻輕笑:「他要是不聽話,我還揍他。」

雙姝並頭喁喁,言笑晏晏,不多時便去得遠了。

紫靈眼的房間收拾得片塵不染,衣物等想來都妥善收疊櫃中,外頭連一條隨手披掛的布巾也無,甚至清冷單調。

他靜靜坐着,索性低垂眼簾、遁入虛空,本想將廢驛之戰重新回味,細察鬼先生那神出鬼沒般的奇詭刀法,以及玉面蠨祖一擊壓倒三人的絕學,末了卻不由自主翻看起關於寶寶錦兒的片段;看着看着,驀地醒覺:「原來她和她的華郎說話,一向都是這樣!」

她那勉強一笑、目含淚光的模樣,剎那間充滿胸臆,耿照再難維持空明,猛被拋回現實中,渾身氣血一撼、天旋地轉;半晌才慢慢回神,忽覺窗隙間一片溼冷撲面,屋外淅瀝如炒豆,不知何時竟下起雨來,遠處雷聲隱隱,似是春霆發響,驚蝥飛競。

耿照起身至窗邊,正欲推開,忽覺雨聲有異,「碧火神功」的先天感應所及,毋須親睹,便知院中多了個近七尺的昂藏巨物,被雨水打得沙沙作響,表面似是蓑笠一類,心念微動:「有人!」

轟隆一聲,窗外電光閃動,耿照要退已然不及,身影被映在窗紙上。

迎風吹開,那身形魁梧的蓑衣人已佇於廊間,彷彿自來便在那兒似的;院中原駐是處雨幕淡薄,似還有個空靈靈的人形在,直到他開口瞬間,紛落的雨水纔將殘跡洗去。

滴着水珠的笠緣下喉音滾動,宛如獸咆。

耿照尚未接口,來人虎目微睨,見房中齊整一如既往,不似有打鬥痕跡,放心點頭:「那你可以死了。」

蓑衣翻起,瞬目間鐵爪竟已束喉,餘勁所至,耿照的背脊「砰!」

重重撞上粉牆!

(好……好快!

同使爪力,此人卻與狼首聶冥途的「狼荒蚩魂爪」不同,勁力強絕霸道,以耿照現時功力,爪間竟難求生,被扼得束息吐舌、目滲血絲,怕在氣絕之前,筋骨已被硬生生扼斷!

耿照抓住來人腕臂,逆運「碧火神功」心訣,忽聽那人怪叫一聲,「唰!」

鬆手疾退,開口時聲音已在門外,沉聲咆哮:「你這是什麼邪術!」

頻頻甩動臂爪,如遭電殛。

耿照接連替阿傻祓除雷丹、替符赤錦種入陽丹,對「紫度雷絕」、「火碧丹絕」兩門武功的關連體悟更深,雖不能自行悟出紫度神掌的心訣秘奧,對其理卻非一無所知。他放不出雷勁,便以逆運碧火真氣的法門,引動對手全身氣血共鳴,果然一舉奏功。

奇襲得手,耿照撫着脖頸背靠牆壁,擺出接敵架勢,以防來人那鬼魅般的攻擊速度,爭取時間調勻真氣;耳目一恢復靈便,忽嗅得屋裡一股濃烈獸臭,如獸毛浸水。凝目望去,門口的巨漢解下蓑笠,反手扔至廊下,屋外電閃雷鳴,一道青芒劈落,映出來人形容——身長近七尺,肩闊腰窄、雙臂如猿,手掌異常粗大,十指的指甲焦黃如骨質,尖鉤微彎,勝似獸爪;通體生滿剛硬白毛,夾雜漆黑虎紋,頭顱寬扁、吻部突出,一雙黃眼熠熠放光,烏瞳豎如棗核,僅只一線,彷彿貓眼。

這哪裡像是個人?簡直是後腳撐立、緩緩站起的一頭白毛巨虎!巨漢咧嘴一笑,以舌舐脣,露出四枚尖銳虎牙,輕咆中帶着痰唾滾動的呼嚕聲響:「有趣!」

白影一閃,爪風已至!

儘管耿照早有準備,這下仍快得超過眼力能及,所幸碧火真氣的先天感應不囿於五官知覺,眼耳未察、手腳已動,銅牆鐵壁般的「榜牌手」一出,硬生生格住獰惡爪勢。

虎形巨漢一擊不中,獸爪如暴雨狂風,更不稍停,牢牢將耿照壓制在屋角,爪上卻無先前巨力。耿照以「不退金輪手」應付,鬥得片刻,恍然大悟:「他在指爪着體的瞬間才發勁。遊鬥須兼顧速度,便不能使出全力!」

須知武學中,「速度」與「力量」既是相輔,亦有相悖:一擊決勝,速度即是力量,但到了纏鬥拆招時,卻是快拳不重、重手難持,須擇一而專,難以兼得。

巨漢的速度似聶冥途之上,爪力又大得駭人,內功修爲卻未必高過狼首,其中必有蹊蹺。耿照初遇時不由驚心,直到此刻才瞧出端倪,信心漸復,竟與巨漢鬥了個旗鼓相當。

耿照驚魂甫定,已認出此人身份,不敢拔刀,只得施展拳腳固守,以保不失;又換過十餘招,盆發奇怪:「我不敢全力施爲便罷,他出手亦有保留,卻又是爲何?」

他雖知巨漢是誰,巨漢卻決計不知耿照何許人也,既動殺心,斷無容情之理。

鬥得片刻,虎面巨漢呲牙一笑,點頭讚許:「好功夫!」

路數倏變,易爪爲掌,所用招式與耿照一模一樣,亦是「不退金輪手」!

耿照暗自心驚,本以爲他與狼首一般,亦不知從何處得了《薜荔鬼手》的密傳,忽覺不對:巨漢與他所使「一模一樣」——並非同以鬼手對拆,而是耿照右手一動,他左臂便隨之而出,招式相同、方向相反,幾乎是後發並至,渾似攬鏡自照,難分彼此。

(這是……「鏡射之招」!

他雖未親與靈官殿一戰,因琴魔奪舍使然,危急之際,反倒涌現出清晰的印象,出招忽快忽慢、時攻時守,意圖打亂巨漢的鏡映。巨漢冷笑:「耍什麼小聰明!」

驀地虎吼聲動,樑頂粉塵簌簌撒落,雄渾的吼聲夾着宏大勁力,直透雨幕雷霆,震得屋子格格作響,似將倒塌。

耿照有碧火真氣護身,自不懼震天虎吼,心想:「這是向二位師父示警麼?」

忽生一股奇妙感應,自家的招數似在不知不覺間受人鉗制。兩人雖仍同招同式、鏡映對反,卻是主客易位,奇變將起。

金風末動蟬先覺,耿照猛然擡頭,神爲之奪,赫見巨漢睜目獰笑:「好小子!可惜遲啦!」

左臂微沉,似不退金輪又非不退金輪,卻與不退金輪相朋,牽得耿照雙臂沉落,全身氣機、內息節律等,無不隨之而動;雖只一瞬,但他咽喉、胸腹間空門大開,巨漢右手五指一併,如劍搠出!

喀啦一聲掌劍穿牆,揚灰挫粉,距耿照的脖頸僅只兩分。那莫名牽引稍縱即逝,耿照雙手恢復自由,立即圈臂鼓勁,雄渾的碧火真氣所至,硬生生將巨漢震退。巨漢低咆一聲,本欲揮爪再戰,門外之人喊道:「別打了!」

伸出一隻纖潤玉手欲挽,正是紫靈眼。

巨漢鼻翼微張,輕輕揚手避開,低道:「你沒事就好。打爛了你房子,我會負責修理。」

五指屈成虎爪,便要拱背竄出,忽聽紫靈眼喝道:「我說了住手!都到我屋裡來。」

語調尖亢、口吻悠斷,竟是當日屋中那「大師父」的聲音。

巨漢如遭雷殛,頹然放落了爪子,振臂而去。紫靈眼等他走遠了,纔對耿照道:「跟我來。」

目光垂落,並不與他相望,聲音又恢復成略帶沙啞的磁媚,轉身逕向廊底走去。

她的背影更見婀娜,臀股渾圓,雙腿修長,行走之時步子細碎,腰肢款擺,絲緞般的長髮隨之輕晃,襯着雪白單衣、繃緊的綢褲,益發精神。

紫靈眼是寶寶錦兒之師,年齡斷不能少於卅五,周身卻散發着一股不通世故的天真,再加上與生俱來的清冷,**既有婦人之豐潤,苗條又似少女,梨臀柳腰尤爲一絕。耿照不敢多看,低頭走進廊底的偏間內。

屋中一燈如豆,四把椅子分置兩側,巨漢與符赤錦相對而坐,紫靈眼則在巨漢身邊坐下;符赤錦向耿照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身畔。

居間榻上,一人盤坐於陰影中,形體小得異常,宛若童屍。烏亮的黑緞由他頭頂覆下,幾乎蓋滿全身;黑緞的末端略顯參差,扎扎刺刺地延到燈光所及處,竟是大片發毛。

方纔交手時,耿照已認出巨漢便是寶寶錦兒的二師父「虎屍」白額煞,他那把椅子較其餘寬大,才容得異常魁偉的身軀。焰光下無所遮掩,赫見他上身精赤,肌肉糾結,亦生滿虎紋細毛,甚是奇異。

興許是意識到耿照的視線,白額煞「哼」的一聲目露兇光,尖銳的指爪拈過一件灰褐大氅披上,仍是開襟袒胸,露出白毛茸茸的壯碩胸膛,配上那雙鮮黃貓眼,便如一頭白毛大蟲踞椅而坐,蹺起了二郎腿,形容是活脫脫的猛獸,舉止卻像是人。

照這情形看來,楊上之人便是那渾無聲息的「大師父」了。

耿照凝目望去,卻看不透幽影中的實體,自也不聞呼吸、心跳之類,細辨下竟連一絲氣味也無。紫靈眼的苜蓿幽香、白額煞的溼濃獸臭,俱逃不過碧火神功所察,只有那「大師父」所在之處,聲音、光線,乃至氣味都被吞噬殆盡,再無點滴發散,猶如具體而微的無底深淵。

「少年,你的事,我已聽女徒稟報。」

那「大師父」尖亢的枯老童音從幽影中傳出,覆蓋全身的濃髮動也不動,聲音彷彿自虛空發出。耿照一凜,立時醒覺:「是腹語術!」

卻聽「大師父」續道:「我叫青面神,乃遊屍門一系、下屍蹺部的大長老,不過你應該沒聽過我的名號。你叫耿照?」

耿照正欲起身回話,忽覺喉間搔癢,一股奇異的悚慄如雷殛竄上背脊,隨即聽見自己開口道:「不必了,坐着回話。」

竟是青面神那尖亢詭異的蒼老童音!

符赤錦花容失色,急喚:「大師父!」

紫靈眼也爲之色變。白額煞低吼道:「坐下!你大師父自有分寸,輪得到你說話!」

虎目一睨,身旁的紫靈眼欲言又止,以目光示意符赤錦坐回原位。

耿照一驚之下連忙捂口,忙運功提防,鼓盪的真氣激得衣袂「潑喇!」

勁響,這才發現護體真氣並無反應,顯然青面神所用非是內息外功,而是更加玄奧的力量。

若在數月前,打死他也不信世間有此異能。但親眼見過妖刀之能、領教過寶寶錦兒的「赤血神針」,再被化驪珠整得死去活來之後,耿照對此已能處之泰然,驚愕不過一瞬,旋即垂手斂息,躬身坐定,恭恭敬敬回答:「是,大師父。弟子叫耿照,王化鎮龍口村人氏,祖上在圻州閣萊郡。」

「央土出身啊,你爹是中興軍的?……」

回青面神未再使那「借喉傳聲」的奇術,倒像殷殷垂問的老父爺親,唯恐愛女所託非人,嫁進了不好的門第。耿照忽覺親切,老老實實回答:「是。」

「你也是流影城弟子,還有七品官銜,是麼?」

青面神又問。

「你未練過本門「太陰煉形功」,卻能受我《青鳥伏形**》之傳聲而未絕,另與老二赤手空拳對了幾十招,這身內外功夫,決計非是白日流影城所能教出。」

青面神問道:「你是何人門下?」

耿照不假思索,抱拳回答:「弟子幼年會得一異人傳授武功,但異人未曾顯露姓名,便即離去。偶然間,弟子以他老人家所授的武功爲本城立功,席上觀海天門的胡彥之胡大爺說是刀皇武登庸的刀法。」

青面神「嗯」了一聲,似對這答案很滿意,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已知曉,我遊屍門只餘寥寥數人,七大派視我等爲寇仇;且不論七派,昔年本門於黑白兩道,樹敵也夠多了,一旦行蹤泄漏,隨時有性命之憂。」

這話符赤錦已說過,耿照並不意外,沉默點頭,並末接口。

青面神頓了一頓。「若有一天,有人要殺女徒,你待如何?」

耿照想也不想,昂然挺胸。

「我會誓死保護她。」

「若是流影城主之命呢?」

「我仍會保護她。」

「倘若是你至親之人要殺?」

耿照忽想起了橫疏影。不過轉念又想:只要寶寶錦兒並未濫殺,又或幹下什麼十惡不赦之舉,就算冒着惹惱姊姊的風險,也須盡力化解二姝心結,莫說殺了寶寶,連要他撇下不管亦不能夠,這有什麼好猶豫的?於是堅定點頭:「我將誓死保護她。」

「利祿功名催不動,至親柔情勸不得,那武力壓迫呢?」

青面神緩道:「若是你那刀皇師父親來,非殺女徒不可,你待如何?」

耿照仍是搖頭。

「我會保護她。」

一旁白額煞拍幾冷笑:「不惜違抗師父?好大的口氣啊。那「奉刀懷邑」武登庸是何許人,他要殺一名女子,你能在刀皇手底下保住人來?無知!狂妄!」

耿照想了一想,沉聲道:「刀皇前輩的武功,弟子連千百分之一也不及。但弟子想,只消不惜生命,我有自信在當世任何人的手底下保住寶寶錦兒。肯拼一死,必能護衛她周全。」

符赤錦一怔,忍不住掩口,眉頭微動,淚水驀地涌滿眼眶。

耿照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柔荑,本還擔心自己應對愚魯,難免要說錯話,得罪了她三位師父。此際豪語出口,反倒胸懷一寬:「我對寶寶錦兒,本是如此,這又不是說假話騙人,有甚好擔心的?」

「聽到了麼,老二?」

青面神淡淡開口,卻是對白額煞說。

「花言巧語,誰不會說?」

「以少年的武功,殺出去便了,也未必能留得住他。犯得着麼?」

「那還不是爲了寶——」

巨漢忽然住口,虎面陰沉,默然良久,哼的一聲別過了偌大虎頭,貓兒似的裂顎嘴角似帶一抹笑意。

符赤錦回過神來,驚喜道:「大師父,您——」

「女徒,你眼光不差,看上的夫婿是個人才。五年之內,當可練至傲視東海的境地,須於寰宇之內覓敵手。」

青面神的語聲雖尖亢,口吻卻一派悠然。「但他腦筋不大靈便,以後有你辛苦的了,莫怨大師父沒提醒你。」

符赤錦暈紅雙頰,喜不自勝,拉着兀自發愣的耿照雙雙跪地,朝青面神磕了三個響頭,哽咽道:「寶寶自作主張,沒能先稟告三位師父,還好大師父疼愛寶寶錦兒,不與寶寶計較。我倆夫妻日後一定會好生孝敬三位師父。」

青面神道:「也給你兩位師父磕頭。我等飄零江湖,攤不上什麼紅燭花轎,磕完了頭,就當拜過天地,從此照兒便是我們的徒婿,你的丈夫。誰要想拆散你們,須問過「三尸」點不點頭。」

符赤錦杏目含淚,謝過大師父,又拉他與兩位師父叩頭。

白額煞「哼」的一聲:「你若惹她不快,仔細你的狗頭!」

斜剔虎爪,眼中卻無敵意,容色明顯已平霽許多。紫靈眼噗哧一笑,玉手掩口,清冷如霧的左眼中亦浮現淚花,模樣甚是歡喜。

青面神道:「時候不早了,都去歇息罷。有話明兒再說。」

紫靈眼點點頭,喚來那守門的老奴,領符耿二人往前堂去。臨去前她握着寶寶錦兒的手,輕道:「寶寶錦兒,小師父真替你歡喜。」

符赤錦笑着拭淚,依依不捨,一邊與她小聲說着體己話,好一會兒才分了開來。

棗花小院乃是整座大院的後進,平時爲掩人耳目,多由後門進出。這屋院共分三進,除了最後一進爲三尸隱居之處,前頭俱無人居住,老奴日日打掃,倒也維持得齊整。

他兩人住入二進西廂,房內佈置簡單,卻頗寬敞,撥步牀甚是寬大,雖然古舊,但雕工精細、木質講究,昔日簇新時必是滿載風月,曾經無數旖旎溫存。院中鑿有一井可供汲水,而燒水的浴房便在旁邊,約莫是方便院裡的姬妾洗浴承歡。

老奴爲她二人燒了水,便識相地告退了。

耿照坐在牀沿發呆,思前想後,忽見寶寶錦兒端了盆熱水進來,袖管捲起,露出雪藕似的玉臂,手絹兒掖在飽滿的胸脅之下,衣襟微鬆,髮鬢被汗水濡溼了,黏上紅撲撲的面頰,活脫脫是個溫婉嫺淑的小妻子,含嗔帶羞的風情無比動人,不覺看得癡了。

「發什麼愣呀?」

符赤錦笑罵,放落水盆,側身坐上墊高的牀階,溫軟的身子輕靠着他的腿,動手替他除下靴子。

耿照嚇了一跳:「寶寶錦兒!這是……」

她嬌嬌一笑,也不看他,自顧自的捧起他的腳擱膝上,細細替他除下靴襪,用擰乾了的熱巾子給他擦腳。溫軟的布巾包住腳趾、腳掌,不住輕輕按摩,耿照舒服得閉目仰頭,嘆息似的「唔」了一聲,只覺天上人間,莫過於此。

「好舒服啊,寶寶錦兒。」

符赤錦嘻嘻一笑,將擦淨的兩隻腳都浸入熱呼呼的水盆中,玉手伸入盆底,細心替他按摩足趾腳背,捏着輕軟酥嫩的童音道:「相公愛洗腳,寶寶錦兒天天給相公洗腳。」

熱水浸足,最是消除疲勞。耿照泡得心曠神怡,忍不住向後仰躺,倒臥榻上,一會兒又撐起了身子,笑着招手:「寶寶錦兒也一起來!真是好舒服哩。」

符赤錦嘻笑道:「不成,我怕燙,泡不久的。」

耿照笑道:「一起泡正好,水一下就溫啦。」

拉着她坐上榻緣,彎腰替她除去鞋襪,裸出一雙白晰小腳。符赤錦粉頰微紅,羞道:「流了忒多汗,又髒又臭,我先擦擦。巾子給我。」

耿照笑道:「一點兒也不臭,寶寶錦兒全身都是香的。」

本是隨口調笑,捧着她的腳兒作勢一嗅,當真無一絲異味,只有淡淡的肌膚潤澤,便如一隻香滑的小肉菱,忍不住輕咬了一口。

符赤錦被他掀倒在榻上,正自嬌笑,足上忽給牙尖一刮,嚇得驚叫起來,咬脣瞪眼:「你……你做什麼?好端端的,咬人做甚?」

耿照大起童心,壞笑道:「這兒又不是街口,相公不吃麪啦,要吃我的寶寶錦兒。」

抓着她的小腳湊近口邊。

符赤錦掙扎踢腿、又躲又笑,始終脫不出魔掌,蹬得裙子掀起,雪白飽膩的腿根隱約可見。

她邊笑邊喘:「你……你說讓我泡腳的!又……又抓着人家!」

耿照只覺掌中絲滑、又溫又軟,片刻也捨不得放,笑道:「且讓爲夫服侍娘子泡腳兒。」

握着她的玉足浸入盆中,輕輕搓摩。

須知腳掌趾間亦極敏感,符赤錦嬌軀一軟,忙雙手撐後,腰肢腿間仍不住輕顫,昂起玉頸曼聲呻吟,半晌才長長吐了口氣,閉目膩道:「怎能這樣舒服啊,相公。」

耿照笑而不答,雙手浸入熱水,繼續按摩足彎。她連腳底肌膚都是勻膩嫩滑,更無一絲硬皮,除天生麗質之外,也與自小長居紅島、養尊處優有關。她拉過榻上的繡枕斜偎,玉體橫陳,懶洋洋地仰臥錦榻,溫婉嫺淑的小妻子頓成了小野貓,說不出的嬌憨動人。

耿照坐回牀沿,將她緊並的雙腿一提,擱在膝上,取布巾細細擦乾,仍是一邊撫按。

符赤錦舒服得閉上眼,玉腰一斜,裸足平架他膝頭,呼吸漸濃,滾圓的酥胸起伏驚人,心滿意足地「唔」了一聲,渾不知自己這頭小雪羊已入虎口,良人慾火騰騰,將搖身變作餓狼。

他沿着曲線圓潤的足脛一路向上按摩,指腹微一用勁,順着小腿背的腿筋重按輕移,從膝彎推回腳踝;符赤錦的小腿修長,肌潤色白自不待言,難得的乃是個「綿」字,有着棉花般的溫軟肉感,按似極綿,滑過便又彈起,令人不忍釋手。

按摩腿肚最是解乏,符赤錦閉目昂首,唔唔有聲,呻吟道:「啊……相公,這兒好舒服……」

耿照強抑慾火,將她的左腿扛上了肩,右腿依舊擱在他腿髀上,以雙手拇指替她按摩左小腿。這一下施按更甚,按着腿筋時雖疼痛痠麻,一鬆開又覺渾身舒泰,符赤錦忍不住輕輕扭腰,欲拒還迎;掙扎之間,裙襬已滑至腿根。

她裙中未着片縷,裙筒滑落,大腿間的美景一覽無遺:鳳眼兒糕似的一圈小小肉褶呈現極淡極淡的粉色,蚌尖雀舌猶不及其酥嫩,連****都是小小一枚膩脂微凸,整個陰部酥潤飽滿,色澤勻膩,便如鮮滋足水的花房一般。

白皙的恥丘上芳草豐美,根根烏濃柔亮,充滿濃烈的**與挑逗,但外陰兩側乃至股溝肛菊處則是毫無雜刺,光潔如玉,連一絲滲青毛根也無,可見是天生如此,非刻意修剪所致。

耿照的魔手貼肌而上,漸漸移至大腿內側,每回撫過她腿根時,雪腴的小腹都不由得微微抽搐。她閉目蹙眉,只「唔」了幾聲聊作抗議,耿照索性捂着她的外陰細細劃圓,捂得掌中嬌膩,溫溫漏出大把花漿。

她拱起腰來,卻還不想起身,閉目撒嬌:「相公壞……不按那裡,寶寶那兒……唔唔……那兒不酸……」

耿照手裡不停,俯身吻她耳珠脖頸,笑道:「相公酸啦,換寶寶錦兒替相公按。」

符赤錦閉着眼睛甜甜一笑,忽覺頰畔烘熱,伸手一捉,合握住一條粗硬滾燙的肉杵,嬌細的童音宛若嘆息,膩聲道:「相公好大,寶寶吃吃。」

張開櫻桃小口,將杵尖銜了進去。

耿照分開她的大腿,埋首股間,張嘴將那兩片酥嫩的小肉圈圈含入口中,以舌尖頂着蛤珠一陣輕旋急捻;符赤錦「嗚嗚」作聲,驀地身子一繃,大腿猛然夾起,踮着足趾屈膝一擡,肥美的雪臀不住挺動。

她大腿內側委實太過綿軟,怎麼用力都夾不疼,耿照鬆開玉蛤,沒等她喘過氣,食指已悄悄抵住玉門,趁着泌潤豐沛塞進一個指節,內裡卻緊得不可思議,有種「硬生生挖開創口」錯覺;符赤錦嗚咽一聲,嬌軀繃緊,嬌聳的雪臀突然不動,腹間抽搐起來。

耿照唯恐弄痛了她,本想拔出指頭,誰知膣中如藏鱆管,掐擠間隱帶吸啜之力,一點、一點將指頭吮入,隨着小腹抽搐,竟吞至指根,又一圈圈向外推擠。他沾着蜜一般的**緩緩進出,攪得唧唧有聲,無論手指如何活動,總被圈圈蜜肉緊裹,像是要將入侵的異物吞沒,時而又似堅拒排出,小小的膣管如活物般蠕着,反覆吞吐,指根膣口都沾滿薄薄乳漿。

「啊……相公……不、不要了……寶寶不要了……」

她吐出紫紅溼亮的龍首,星眸半閉、雪靨酡紅,張着櫻桃小嘴吐氣,似欲斷息。耿照掉了個頭,腿去衣褲,精赤着鐵鑄般的結實身軀跪在她腿間,鈍尖抵着微微歙合的蛤嘴。

符赤錦擡起嬌乏的**,似要將他踢開,小腿肚卻貼着他的熊腰輕輕擦滑,細如敷粉的膚觸令耿照不禁一悚,小巧的蓮足卻勾着他的臀股,欲拒還迎,分外誘人。

這姿勢將她腿根的兩條髖肌繃得緊實,更令玉門黏閉,耿照挺着龍杵一途,蛤嘴那小肉圈圈雖嫩,原本已甚窄小的洞口卻益發緊湊,連龍首也難全入,像要撐裂了似的硬擠進小半顆,縱使泌潤黏滑,仍被兩側肉壁夾得生疼。

寶寶錦兒一聲嗚咽,揪着繡枕捂面,身子輕顫,不敢再亂動,白玉鉤兒似的兩隻足彎扣着愛郎股後,屈起的膝蓋彷彿兩條鉗柄,持續爲膣壁增加壓力。兩人明明都未動,交合處卻泌出一小股荔汁似的淡薄清漿,淌過菊門滑下股溝。

她緩過一口氣來,鬆開枕角,閉着眼睛膩聲耍賴:「寶寶錦兒乏啦。寶寶錦兒不要……」

嬌紅的玉靨沁香點點,連胸口都是一片薄汗。

耿照雙手撐在她乳側,身子緩緩前傾,緊裡在蜜肉中的杵尖也從仰角壓平,攪得膣裡「唧——」

的水聲漿膩,突入卻更加順暢,雖肌韌亦不能阻。

寶寶錦兒長長「呀」了一聲,杏眸圓睜,嬌軀輕搐,愛郎的面孔已近在眼前,吐息呵得她的鼻尖又暖又癢,柔聲笑道:「寶寶錦兒不要,可相公要……」

這個姿勢交合得緊密,龍杵幾乎全沒,又硬又燙的肉柱塞滿她全身最嬌嫩、最烘熱的秘境,鼓脹欲裂,直抵深處。

這種疼痛中帶着強烈快美的**滋味,寶寶錦兒全然無法抵抗。她咬着櫻脣,趾尖在他臀腿輕搔,一面感受他的粗硬昂然,逕自跋扈地改變壁管的形狀,如燒紅的烙鐵般戳颳着她。

「方纔你說「我會誓死保護她」時……我真的好歡喜。」

她眨眨濃睫,淚水盈滿眼眶,不知是因爲疼痛、快美抑或其他,顫抖的嘴脣泛起一抹嬌憨的笑容。「謝謝你那樣說,我真的……好歡喜。明明知道是假的,我還是好歡喜。」

耿照替她抹去淚水,將沾上面頰、嘴脣的輕輕吻去。寶寶錦兒的眼淚同樣沒有氣味,除了一絲淡淡的苦、淡淡的鹹,便只有水和肌膚的味道。

「我說的是真的。」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告訴她,唯恐她聽漏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誰都不許傷害寶寶錦兒。等離開這裡之後,我會帶寶寶錦兒去……」

她用食指壓住他的嘴脣,眼睛笑成了兩彎眉月,任失載的淚水滾落面頰,笑容既天真又爛漫,洋溢着滿滿的、新婚小妻子般的幸福。

「這樣就好了。有這樣,我就夠啦。」

寶寶錦兒摟着他的頸子,雙峰緊貼他的胸膛,像個要吃糖的小女孩般嬌聲索吻,宛若童音呢喃:「寶寶錦兒要相公!相公快來疼寶寶錦兒……」

耿照深深攫住她的櫻脣,吻得如癡如醉。

兩人肢體交纏,在寬闊的舊榻上恣意翻滾,彼此需索着。

儘管沒有紅燭喜幛,屋中春情烘暖,而熾烈的夜晚纔剛要展開……

第四二 折神令役鬼投名血書第百六六 折誑世瀰瀰第八一 折夜麝蹄香燕驚風雨第百七三 折疚恨終生如蛆附骨第九一 折投瓜報琚人鬼殊異第百四三 折君如不歸蒼生何望第二十九 折過山黃貉牽機赤血第八十八 折至誠無礙心若鏡臺第百六二 折坐見悔吝蟬鳴夜柳第百零六 折天仗風甫八寒陰獄第百十七 折千里秋毫洿池罟現第百三十八 折偷龍轉鳳冷爐紅釭第百五五 折灰翳蔽日矯矢騰空第二零八 折山雲無覓且作浪遊第二一九 折山澗埋骨呆若木雞第二一二 折琉璃盞碎滿目寇讎第百八十 折與爾同銷玉波盈盈第六三 折玄囂八陣伊夢黃粱第百五五 折灰翳蔽日矯矢騰空第百八十 折與爾同銷玉波盈盈第百六一 折行逑俱空使兩虎鬥第九八 折天機暗覆問道鋒狂第百九八 折舉世皆詐豈無善獨第七十 折鞭長莫及避坑落井第二零四 折殺赦兩難胡爲干城第九七 折綠柳迷陣櫻庭分香第二一二 折琉璃盞碎滿目寇讎第百九六 折茯苓雪生萬年鬆斸第八十三 折靈劍穿心腹生火齊第二零二 折泥犁淨業十六遊增第二十一 折流霞春戲禍起青衣五一折殘針刺血花庭玉樹第百六六 折誑世瀰瀰第百九三 折明燭映曉初荷含辱第五九 折五蛇爲輔不令而行第二零九 折湖柳未央池苑依舊第百九六 折茯苓雪生萬年鬆斸第百六七 折鬼蜮之喪中道王存第百五五 折灰翳蔽日矯矢騰空第百四五 折返魂再世其魘煌煌第二十五 折焰折虎翼雷軌天行第七一 折三尸化無虛鏡斷腸第百七八 摺子何易我倒戈以盟第二一六 折君何預聞隔室諦聽第百八七 折畫虎未成無往不復第百十一 折飛鳶下水當者無畏第百零九 折壇宇論戰慈悲喜捨第百零三 折本我無相佛映琉璃第七四 折世間至惡青梅繞窗第七一 折三尸化無虛鏡斷腸第二一三 折雙元鑄心恩怨到頭第百 廿二折何爲卿狂麗藻華菱第百八一 折羣邪之首洞燭虛境第二一一 折丁香舐紅爲郎君羞第百八六 折一甓之合曾建金甌第二零零 折未嘗乳子誘君以深第二一一 折丁香舐紅爲郎君羞第十 折狂歌策馬十步一殺第百九八 折舉世皆詐豈無善獨第二十六 折險關易渡悉斷紅塵第四十六 折雪股採心截蟬玉露第百九六 折茯苓雪生萬年鬆斸第百八三 折識誠扳蕩獨媚玄冥第百七十一 折此心既殊自非我族第百五八 折獸見皆走絲蘿何寄第百五六 折籠鳥掩借伽藍喙底第百三十七 折血雲鋒起其戰玄黃第五二 折誰曰五絕莊筌暗入第百二十折秋葉幾回 疑愁片片第八十六 折孰爲牙爪孰爲骨樑第五五 折藍田竊玉還君明珠第二十一 折流霞春戲禍起青衣第百九二 折換骨脫胎天蠶冰覆第百八九 折糞土爲牆豈可鏝圬第九九 折世無所制聖佛遺愓第百八四 折舊人長隨陽差陰錯第百二十折秋葉幾回 疑愁片片第二 折殘兵之殤風雨斷腸第百四五 折返魂再世其魘煌煌第百十七 折千里秋毫洿池罟現第百七九 折牙瑩骨座劍血魂收第十一 折虎風煙舉疏影橫塘第百 廿五折玉宇巍峨牙骨盈坑第二零二 折泥犁淨業十六遊增第二零三 折應亡未亡刑罪相稱第六一 折夜戰三方虛危之杖第八四 折蒼天欲賜衡門幸xing子第二 折殘兵之殤風雨斷腸第三十九 折腿似蠍尾氣若雷衛第百十四折九訣三易起手無回第百八三 折識誠扳蕩獨媚玄冥第二十九 折過山黃貉牽機赤血第百九一 折倩君作嫁酬以明主第百五二 折其氣周流香捲雲收第二零七 折錯落緣合求敗顯勝第三 折萬劫不復禍起青苧第九七 折綠柳迷陣櫻庭分香第百九七 折長惡不悛誰堪強怙第十五 折東海一傻刀舞八荒第百二十八 折真龍一怒上徹雲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