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樂冷笑一聲,兩手抱胸,很有派頭,點評道:“會的成語還不少……”
“那是那是,人家是有文化的流氓!”
她氣不打一處來,費力的擡起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咆哮道:“說好的重點呢?!”
連天攤開雙手,做抓狂狀:“重點就是我來了之後她已經是那副樣子!我還沒搞清楚狀況呢,就被那坨胖子給打了!!”
江雅樂沉着一張小臉,所以這件事情,都是林夏惜一手策劃的,目的是要和她搶小胖堆?
連天看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趕緊手腳並用的逃離了現場。
唐印峰終於回了短信,寥寥幾個字:一點小事,已經好了。
可是我沒好啊……她幽幽嘆了口氣,滿腦子都是林夏惜楚楚可憐的樣子,他會動心嗎?一邊是弱不禁風的兒時暗戀的女神,一邊是愛纏人粘人又鬧心的女漢子,是個正常男人都會傾向於女神那邊吧!
江雅樂一邊揪心的進行腦補,一邊捂着肚子漫無目的閒逛。可能是太生氣的原因吧,怎麼老覺得肚子有點疼?
她走着走着,最後乾脆在路邊蹲了下來,來來往往的車輛揚起地面的灰塵讓她有點受不了,於是堅持着拐進了一條林蔭小道,路邊有石凳,她用力按住肚子小跑過去,齜牙咧嘴的坐下。
這是怎麼了?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痛過啊,上一世也沒有過……不會是得了什麼病吧?是闌尾炎嗎?要進醫院動刀嗎?不要啊……這是不是說明她的吸血鬼生涯到頭了?
“江雅樂?你怎麼還沒回家?小峰沒送你嗎?”張錚暄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
江雅樂張張嘴,微弱的說:“我……肚子有些疼……”
張錚暄穿着一身白色球衣,腋下還抱着一顆籃球,下巴尖還掛着汗珠,手臂線條分明。若是張玉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又會爲之尖叫。他走近了彎下腰,聲音溫柔,“你說什麼?肚子有點疼?”
江雅樂點點頭,張錚暄目光看向她的臉,光潔的鼻尖上,掛着細密的汗珠,他不無擔心的說:“我看不是一點疼,我送你去醫院!”
江雅樂腹中絞痛難忍,卻還是制止道:“不要!……沒事,你走吧,我……我不疼了……”剛剛說完這句,她就感覺下腹一股熱流噴涌而出。
這是……??
這是……!!
江雅樂兩眼驀然睜大,瞬間就不淡定了!
張錚暄被她驚恐的表情嚇到,“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江雅樂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別動!”
“怎麼了?”
“我感覺不怎麼痛了!”她搖搖頭,屁股又往石凳上悄悄挪了一點,放開對方的手臂,死死扣住石凳邊緣,生怕被這傢伙一下子拉起來。她今天穿的可是白色短褲,她感覺下面洶涌澎湃得不行,肯定已經把短褲浸溼了。
腫麼辦腫麼辦腫麼辦啊!這個時代步伐真是快啊,連初潮都尼瑪來得如此狂野!江雅樂心情很焦慮,肚子又疼得不行,卻還要裝得一副一點都不疼的樣子,剛纔是誰嘴賤說自己肚子疼把人引過來的?!
“真的沒事嗎?”
指甲都快抓進了石頭裡,她看着地上那顆滾落的籃球,聲如蚊吟的說:“能把它借給我嗎?”
張錚暄撿起籃球,還細心的拍拍上面的灰,然後才遞給她。江雅樂一把接過來就把它抱在懷裡,籃球的球體表面抵這小腹,舒服好受多了。
張錚暄在一旁坐下,還關切的偏頭看她,道:“你的臉色很不好,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江雅樂頭搖得像撥浪鼓,她可不想被關起來做活體實驗。
雖然抱着籃球,可肚子還是很痛,她扭頭紅着臉正要轟張錚暄快點走,沒想到目光一接觸到他的臉,江雅樂就愣住了——南景天,真的好像南景天。
還沒來得及對他表示厭棄,就被打翻了記憶瓶子,兇猛的記憶轟隆隆的灌進腦海裡,比大姨媽還來得狂野……
江雅樂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很遲鈍的人,發現他們兩個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考慮好這一生都要陪南景天一起度過了。在此之前,她竟然從來沒有懷疑過……
就算是在家做飯,也是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抱個筆記本不停的敲敲打打,他們兩人則在廚房裡配合默契;就算是一起出去玩耍,從來都是她一個人蹦蹦跳跳跑在前面,玩玩這個看看那個,而他們兩個,則是並肩走在後面,緩緩的跟上,不時的還會坐下來有說有笑。就算是她在興奮的講最喜歡的電影劇情,他也只會面帶微笑,靜靜的聽着,靜孺也是。
兩個人出奇的相似,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同樣的寵溺的表情,現在想來,應該改爲憐憫吧?
她曾經還自以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親情愛情友情,三項豐收。
可是這一切,都停止於她無意間撞見他們兩人出現在某婚戒定製中心。
就是這一幕,要了她的命——
隔着櫥窗,她親眼看見南景天笑得一臉溫柔,輕輕執起靜孺的手,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枚鑽戒,細緻的爲她戴上……靜孺面帶嬌羞,臉上卻露出嫵媚動人的一笑。
眼淚不由自主的就從面頰滑下,止都止不住。他們倆站在一起,很般配,看起來,很幸福。而自己,像是他們的孩子,見證了他們之間的幸福與美好,又同時,被兩個相愛的人寵溺着,可惜,她的年齡不合適。
她努力掐着自己保持着清醒,她不想打破這個唯美的場景,就像孩子不應該打斷大人之間的親暱。
她默默的轉過身,奪門跑出了商場,卻在過盲道的時候高跟鞋輕輕崴了一下,使得整個人都朝一側跌倒,後來頭部不知道碰到了什麼,她便失去了意識,結束了那一世的生命。
“南景天……”
“你……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很難受?哪裡難受?還是肚子疼嗎?”看到她淚流滿面,張錚暄頓時就急了,站起來連珠炮似的問,聲音仍然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我必須送你去醫院,你別怕……不會打針的……”
江雅樂費力推開他的手,接着把籃球遞還給張錚暄,兩手大力的把他推開,幾乎是用盡全力在吼叫:“滾!我不要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