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奴才也敢攔着我?還真是反了你了?”
“小姐,不是奴婢不讓您進去,而是三皇子提前有交代啊!”
“來人!將這個不長眼睛的奴才給我拉下去!”
“小姐!”
韓碩和武青顏剛剛走進院子,便瞧見白七七正拉着雙喜的頭髮,死命的往院子外扯着。
周圍那些個太監正想上去幫忙,瞧見韓碩走了進來,當即停住了腳步。
雖然雙喜現在還是個奴才的身份,但這幾日韓碩和雙喜相處時的情景,他們並不是沒看見過,如今雙喜嫁給韓碩就是主子一句話的事情,他們又哪裡敢惹未來的副將夫人?
韓碩瞧見雙喜那滿是淚痕的小臉,手臂驀地攥緊了幾分,想要上前,卻被武青顏攔了下來。
“她好歹現在是個主子的身份,你直勾勾的過去未免有些不太合適。”
韓碩饒是不甘心,卻也知道她說的沒錯,咬牙停在了原地。
雙喜看見韓碩和武青顏回來了,不顧白七七的拉扯,死命的掙脫開了之後,跑了過來,小聲道:“小姐,您快進屋去瞧瞧吧,二皇子他……”
武青顏一愣,沒等雙喜把話說完,提着裙子直奔裡屋。
白七七看見了,眼睛氣得差點沒豎起來,上前就要去拉武青顏:“你不過就是個妾室,憑什麼你能進去我不能進去?”
武青顏哪裡還有功夫搭理她?一個轉身拉着她的胳膊往邊上一聳,白七七登時被甩在了地上。
“反了!反了!”白七七氣得咬牙切齒。
韓碩見了,將肩膀上的榮姑娘交給了雙喜:“你帶着她先進去,我留下來。”
雙喜接過榮姑娘,又看了看再次爬起來的白七七,點了點頭,費力的架着榮姑娘,朝着武青顏追了去。
白七七氣得大吼,拍着身子想要抓住雙喜,卻被韓碩攔了下來:“三皇子妃,三皇子有令,您暫時不得進去。”
白七七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巴掌甩在了韓碩的面頰上:“你放肆!”
韓碩生生承受了這一巴掌,卻沒有半分想要讓開的意思。
白七七揚手再打,韓碩再挺。
“啪啪啪——”的巴掌聲,在院子裡尤其的響亮,眼看着韓碩小麥色的肌膚泛起了血絲,周圍的太監和宮女都看不下去的撇開了目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七七終於是沒了力氣,可韓碩依舊穩如泰山,誓死不肯後退半步。
白七七忍無可忍,只得對着裡屋破口大罵:“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明明不過是個妾室,現在竟然想騎在我的脖子上耀武揚威!你這是魅惑主子!你等我將此事告訴給熹貴妃,看你還能不能活着走出這個皇宮!”
宮女和太監根本沒想到白七七罵的竟是這般的難聽,紛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在他們的眼裡,三皇子妃雖然大大咧咧的不拘小節,但從來不是這種人,怎麼如今跟個潑婦似的?
怪不得三皇子會娶妾室了,八不準是娶了這三皇子妃之後,瞧見了她原形畢露的樣子,忍受不住才娶了其他的女人。
“不過是個下流胚子!竟也想攀龍附鳳了!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德行!和我爭?你拿什麼和我爭?”
院子裡的白七七罵的沒完沒了,裡屋的武青顏卻像是完全聽不見似的,直奔着牀榻的方向跑了去。
伸手掀開牀幔,看着不斷從長孫明月鼻口溢出來的鮮血,震的也是心臟一頓。
怎麼會這樣?明明她走的時候,病情已經穩定了啊!
麟棋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指了指牀榻上放着的水盆,小聲道:“主子,一切都還好好的,可就在剛剛我喂三皇子藥的時候,不知道爲何,三皇子不但連藥都不往嗓子裡咽了,我正好奇着,只見大股大股得鮮血順着三皇子的口鼻便涌了出來。”
武青顏伸手摸了摸長孫明月的脈搏,見脈搏並不亂,後又沾起流出來的血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見腥甜味並不是那麼明顯,這才鬆了口氣。
麟棋不知道長孫明月究竟是怎麼了,自責的快要哭出來了:“主子,三皇子嚴重麼?是不是因爲我的舒服才導致了這般?”
武青顏來不及搭理麟棋,猛地將長孫明月抱坐了起來:“麟棋,過來搭把手,你上牀在後面抱着他,記住千萬別讓他再躺下,這些鮮血應該是他體內的淤血,流出來倒是沒什麼,可一旦血液逆流了,便會直接嗆進到他的肺子裡。”
麟棋點了點頭,按着武青顏的交代,坐上了牀榻,並伸出手臂抱緊了長孫明月的腰,讓他能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身上。
剛剛將榮姑娘放在軟榻上的雙喜走了過來,看着牀榻上一片片的猩紅,也是驚心的繃緊了全身,不過見武青顏緊張的神色緩和了不少,猜測應該也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情。
“小姐,三皇子究竟爲何會這樣啊?”
麟棋也是跟着追問:“是啊主子,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啊,您剛剛說三皇子流出來的這些是淤血?可爲何會是淤血呢?”
武青顏挨着一張凳子坐下,聽着這一系列的問題,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實話,我現在也很迷茫。”
雙喜和麟棋:“啊?”
武青顏嘆了口氣:“他的脈搏已經平穩了下來,身子裡的毒素也沒有惡化的跡象,而我給他開的藥方確實也化解了他胸口堆積的淤血。”
麟棋不明白:“主子,一般若是這樣的話,不是代表毒已經解了嗎?”
他雖然對醫學上的知識懂得並不深,但起碼解毒以後的症狀他還是熟悉的,以前在藥鋪的時候,武青顏第一個交給他的就是毒藥加深和消減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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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青顏也是點了點頭:“從現在的狀況來看,他身上的毒確實是得到了明顯的控制和化解,可按照正常的理論來說,他就算還未痊癒也應該醒來了,可我看他渙散的瞳孔,卻沒有一丁點甦醒的預兆。”
麟棋聽得似懂非懂,但雙喜就完全不明白了:“小姐啊,什麼要做瞳孔渙散啊?”
武青顏又是一嘆:“打個最簡單的比方,一個農民在地裡中了土豆,明明土壤沒問題,澆水也沒問題,胚胎也發芽了,但就是不長土豆,這是要多鬧心?”
雙喜點了點頭,整根神經已經全朝着土豆的方向而去了。
“如果要是什麼都問題,但就是不長土豆的話,那也許就是這土豆本身不爭氣,或者還是這水沒澆到點子上。”
麟棋聽了這話,差點沒笑出來:“我說雙喜丫頭,你到底能不能分清哪頭輕哪頭重啊?”
他都能聽出來剛剛的說法不過是個比喻,可這丫頭,竟真研究土豆了,真不知道這麼個簡單的丫頭,是怎麼能跟隨在主子身邊這麼長時間的。
可武青顏卻笑不出來,她慢慢朝着雙喜看了去,想着剛剛她那無意的話,又轉眼看了看已經不在流血的長孫明月,似乎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了。
土豆的問題……
也許她給長孫明月用的藥其實都是對的,但若是熹貴妃給長孫明月下的藥,本身就能導致他長眠不起呢?
也就是說,以毒攻毒的藥物可以緩解他繼續惡化下去,但卻根治不了他的病因,所以饒是他的病情在不斷的減輕,卻也遲遲不見甦醒的預兆。
如此想着,武青顏不禁慢慢捏緊了雙手,熹貴妃那個女人還真是狠,竟然能給自己的兒子下這麼重的毒,寧肯看着他永遠都無法睜開眼睛,也不要他平安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究竟是爲什麼呢?
長孫明月已經表明了立場,根本不會去搶那把椅子,她不信長孫子儒沒和熹貴妃透露過這個話,可爲何熹貴妃還是如此執着的想除掉長孫明月?
俗話說,虎毒還不食子,這麼極品的孃親,她也是第一次見着。
可若是長孫明月遲遲不醒的話,她又要拿什麼去和熹貴妃拖延?她有把握能瞞的了一時,可她用什麼去一直瞞着?
如果她當真和長孫子儒合作,成爲了長孫子儒的妃子,那她將不能再光明正大的接觸長孫明月。
“韓碩!你趕緊給我滾開!我要見明月!”
門外,再次響起了白七七撕裂一般的嗓音,雙喜聽得皺眉,麟棋聽得一陣乾嘔。
武青顏瞄着緊閉的房門靜默了半晌,忽然起身朝着門外走了去。
如果長孫明月當真暫時醒不了的話,那她只有賭一次了。
院子裡,白七七正對着韓碩連踢帶打,忽然見韓碩身後的房門由內向外的打開了,她一愣,還沒等明白是怎麼回事呢,只覺得自己的髮絲猛地一緊。
武青顏一把拉住了她的長髮,直接將白七七扯進了屋子。
韓碩見此也是一愣,轉眼見那些宮女和太監都看直了眼睛,不禁冷下了面頰:“今日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你們誰也別想再活下去。”
宮女太監嚇得連連點頭,當即一鬨而散。
武青顏拉扯着白七七的髮絲直接進了裡屋,一腳踢上了身後的房門,手臂一個用力,直接將白七七朝着牆壁上甩了去。
白七七一是沒想到武青顏會對自己動手,二是她根本也不是武青顏的對手,眼前一陣的天旋地轉,腦袋直接撞上了牆。
“咚!”的一聲又反彈在了地面上。
麟棋和雙喜嚇得半死,不管這女人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可人家現在畢竟是三皇子妃啊!她們的主子加小姐是瘋了麼?
武青顏在兩個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卻笑得豔麗而決絕,居高臨下的望着趴在地上,門牙掉了一顆的白七七。
“白七七,你還怎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