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一向膽小如鼠,雖然是鐵定了心要陪着武青顏,但看着黑衣人朝着自己飛奔了來,還是嚇得抱頭鼠竄。
“啊——”她從東跑到了西。
“啊——”又從南跑到了北。
秦月柔弱的像是個女人,不過好在他有一身的嫵媚功夫,瞧着面前的黑衣人拎起了長刀,甩手將自己的長髮鬆散了下來。
“這位壯士,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鳳眸微微眯起,故意鬆散了衣領露出了半邊肩膀,簡直是比女人還要嫵媚三分。
那黑衣人看的眼冒綠光,卻身子僵硬,“咣噹!”一聲掉了手中的長刀。
另一邊,榮姑娘和麟棋掐腰對吼着,兩名黑衣人見此想要偷襲,紛紛拎着長刀,小心翼翼的朝着她倆走了去。
哪知,還沒等這倆黑衣人動手,只見怒極的榮姑娘揚起手臂,作勢要打麟棋,可麟棋沒抽到,倒是把身後的黑衣人抽了個響亮。
麟棋見此,也是怒了,猛地一聳胳膊,本是想要給榮姑娘一拳,卻不想以胳膊杵在了身後黑衣人的胸口上。
武青顏一腳踢飛了面前的黑衣人,一邊喘息着,一邊朝着四周看去,瞧着這五花八門對付黑衣人的自己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看樣子,好像是不需要我幫忙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帶着唏噓的笑意。
武青顏側目看去,只見武博弈正朝着她這邊走了過來。
“你怎麼纔來?”武青顏皺眉。
武博弈抱歉的聳肩:“聽聞宮門那邊不消停便想着去看看熱鬧,沒想到這熱鬧看的,自己家的後院還起火了。”
武青顏實在是沒力氣罵他了:“你心還能再大一些?”
武博弈也是沒想到:“我看衝進來的人像是起疑謀反的,並非是官兵,本以爲這些人沒那個能耐衝到這邊來,正看的興起,忽然見咱們寢宮的方向着火,我才趕了回來。”
武博弈的話,更加肯定了武青顏的想法,看樣子她所想的一切都是對的,不過現在還真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你可知道還有什麼地方安全?”武青顏正說着話,又是一個黑衣人衝了過來,武青顏一愣,正要喚武博弈小心,只見武博弈手起刀落,那黑衣人便是倒在了地上,而武博弈仍舊看着武青顏,
“安全地方的話……你們先往西側跑,那邊都是冷宮,就算那些人當真衝進來的話,想要抵達冷宮那邊還需要一些時間,況且冷宮雜草叢生,比較好躲藏。”
武青顏一邊佩服武博弈這個西北將軍果然不是蓋的,一邊招呼着大家往自己的身邊靠攏。
眼看着所有人都集合了過來,又不放心的道:“你確定你自己可以?”
武博弈剛要點頭,卻聽又是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怎麼會是隻有西北將軍自己?還有我。”
韓碩滿臉是汗,扛着已經昏迷的遼國公主走了出來。
雙喜見此,鬆了口氣。
韓碩將人交給了秦月之後,對着武青顏道:“你帶着他們順小路走,我剛剛看見又有許多的黑衣人朝着這邊衝了過來。”
武青顏點了點頭,看了看韓碩,又看了看武博弈:“你們兩個必須活着回來見我,我會在我停留的地方標上記號,你們完事了速速與我匯合。”
韓碩笑着擦了擦汗:“放心,對付這些人,還犯不着要死要活的。”
武博弈也是笑:“好久沒有舒展筋骨了,全當是熱身了。”
饒是他們說的輕鬆,武青顏卻還是在意着他們的安危,不過現在還有一大堆不會武功的等着她去照顧,她收起自己的婦人之仁,帶着雙喜等着朝着小路跑了去。
長孫子儒的寢宮本來就不算在皇宮的正中央地帶,所以順着小路往西摸索,很快便是將殺戮聲拉在了身後。
雙喜跟在武青顏的伸手不停的喘息着,倒是榮姑娘皺了皺眉,壓低了聲音道:“主子,離着咱們寢宮越遠,越是平靜?”
其實不單單她這麼說,秦月也是發現了,他們剛剛所在的地方濃煙四起,黑衣人一波接着一波,可眼下這裡別說是人了,就是連個照亮的都沒有。
就好像是兩個世界似的,一個要命的喊打喊殺,一個卻平靜的像是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
武青顏對此並不驚訝,因爲她早就想到了,不過爲了安全起見,她還是叮囑每個人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萬不可馬虎,因爲一個鬆懈就可能是送命的大事。
一行人順着小路走了差不多一刻鐘左右,終於走到了武博弈口中說的冷宮之處。
只見這裡的寢宮破敗不堪,隨意推開一處院子便是雜草叢生,嚇得雙喜渾身抖個不停,直說這地方是不是鬧鬼。
想比雙喜,榮姑娘倒是冷靜的多,挑了最邊上的一處院子,示意武青顏可以進去。
“主子,咱們不妨現在這裡避着,若是當真來人的話,這寢宮是最外面的,也有利於咱們逃跑。”
武青顏點了點頭,拉着快要嚇昏過去的雙喜走了進來。
秦月微微停頓了一下腳步,武青顏一愣,只見他撕扯下了自己袖子上的一塊不料,系在了門把手上。
武青顏只想着趕緊讓大家休息一下,倒是忘記了做記號,如今見秦月無聲無息的做了,倒是滿意的對着他點了點頭。
秦月無所謂的笑了:“我應該做的。”
武青顏帶着衆人進了屋子,雙喜直接伸手朝着桌子上摸了去,好不容易找到了燭臺,正要點燃,武青顏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雙喜嚇得都帶起了哭腔:“小姐,難道咱們連燈都不點的嗎?”
武青顏搖了搖頭,對着麟棋和秦月道:“你們兩個先找找看有沒有木板之類的東西,先把門窗擋住。”
秦月彎腰將遼國公主放在沾滿灰塵的椅子上,轉身和麟棋找尋了起來。
冷宮就是冷宮,最不缺的就是破東爛西,麟棋和秦月找了一圈,還真找到了幾塊木板子,在其他幾個人的幫忙下,終於擋住了所有的門窗。
武青顏大致的掃視了一圈,確定門窗再是透不進來月光,才鬆開了雙喜的手:“這次點吧。”
雙喜如獲大赦,趕緊掏出了火摺子,“刺啦——”一聲,一直到燭光照亮了屋子,雙喜纔算是鬆了口氣。
“主子,爲啥不能直接點蠟燭啊?”麟棋撓了撓頭,實在是想不明白。
武青顏顧不得四周有多少灰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們點燃了蠟燭,蠟燭不但能給我們照亮,還能給外面的人照亮,這附近的冷宮均是黑色的,咱們這一但有亮光,那是要多醒目,不是明擺着告訴人家來這裡殺咱們?”
麟棋被說得一愣一愣的,過了好一會才豎起了大拇指,一邊佩服一邊又問:“主子,您以前和誰打過仗啊?怎麼啥都知道?還是您以前和三皇子總這樣玩捉迷藏啊!”
武青顏一鞋底子就飛了過去,麟棋小麥色的面頰上,登時多了一個漆黑的鞋印。
榮姑娘見雙喜還忍不住害怕,便靠着她坐了去,拉着她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希望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雙喜是個單純的,被榮姑娘這麼一聊,當即忘了害怕的事情,和榮姑娘聊得那叫一個忘乎所以。
秦月見此,坐在了武青顏的身邊,看了看還在昏迷着的遼國公主,輕聲開了口:“外面闖進來的人我是不知道,但這兩把火,分明是衝着遼國國主和公主來的。”
武青顏知道秦月的觀察力很是細緻入微,也是點了點頭:“沒錯,確實是有人故意放火,只是如今遼國國主是否逃脫就是個未知數了。”
秦月微微眯起眼睛,斟酌了片刻,才緩緩道:“不知道若是遼國國主和公主一旦死亡,最終獲利的那個人會是誰。”
武青顏笑了:“把不可能獲利的人刨除去,剩下的那個不是兇手也是嫌疑犯。”
“咳咳咳……咳咳咳……”忽然夾雜進來的咳嗽聲,打斷了武青顏和秦月的交談,兩個人同時側目,只見遼國公主醒了過來。
其他人本身也沒把這位公主大人當成一回事,所以饒是她醒了,還是該說說,該聊的聊,唯一站起身子的只有武青顏一個人。
武青顏擼起袖子,本是打算檢查一下她有沒有磕碰到哪裡,沒想到她站定了腳步,遼國公主便是一巴掌飛了過來。
武青顏側過身子閃開,對着她眨了眨眼睛:“如果我剛剛沒會錯意的話,你可是要動手打我?”
遼國公主滿臉怒容,死死看着武青顏:“賤人!”
武青顏好笑:“罵人講究個前因後果,你毫無緣由的罵我,我可以告你人身攻擊。”
“前因後果?”遼國公主掙扎着坐起了身子,“你都要放火燒死我了,還有什麼可多說的?要不是我命大,此刻早就命喪黃泉了,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有着如此的歹毒心腸!”
武青顏聽了她的話,真想仰天大笑三聲,伸手拎起遼國公主的衣領,是她僅剩不多的耐心。
“你說我放火,你是哪知眼睛看見的?若是我當真歹毒心腸,你現在哪裡還有功夫在這和我大眼瞪小眼?你不應該感謝你自己的命大,你應該感謝救你的韓碩,感謝一路抱着你過來的秦月,感謝現在要檢查你身上傷勢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