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顏一愣,朝着那些侍衛看了去,臉也冷了下來:“怎麼回事?”
侍衛們抓麟棋也是無可奈何,如今見武青顏瞪起了眼睛,也是尷尬的停下了腳步,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軟的吧,那邊的遼國公主鐵定不幹,可若是硬的……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女人,不但是濮陽家的大小姐,更是二皇子妃,他們要如何硬?
雙喜打着噴嚏走了過來:“小姐,沒啥大事,都是那個側妃鬧騰的。”
經由雙喜這麼一說,武青顏纔想到剛剛下馬車的時候好像是看見了遼國公主,慢慢轉回身子,果然見遼國公主正在院子口糾纏着長孫子儒。
“二皇子,你去了哪裡?害的臣妾在這裡站了這麼長的時間。”遼國公主說着,就往長孫子儒的身上靠,“臣妾想您了。”
長孫子儒擰眉看着她,雖是心裡不耐煩,但面上還是掛起了笑容:“你身上的傷全好了?怎麼不在太醫院多住幾日?”
遼國公主嫵媚的一笑,伸手撫摸上了他的胸膛:“臣妾想侍奉您了,所以就回來了。”
這位遼國公主對這樣的舉動完全不以爲意,但落在其他人的眼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除了秦月,其他的人均是不自在的紅了臉。
武青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走了過去:“想撒嬌麻煩進屋,別在外面有礙風化。”
遼國公主聽見了武青顏的聲音,臉上的笑容也是一頓,轉回身子,沒骨頭似的靠在長孫子儒的身上,挑釁的揚眉。
“二皇子妃與其有功夫在這裡看着臣妾和二皇子談情說愛,不如多教教您手下的奴才如何說話,這次我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就算了,但不代表我次次都是這麼好的脾氣。”
武青顏本來沒打算搭理這遼國公主的,但是不代表她就能夠對她的冷嘲熱諷視而不見。
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人,轉頭對着遼國公主輕輕地笑了:“遼國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呢?”
遼國公主再次往長孫子儒的身上靠了靠:“我說話從來沒有重複第二遍的習慣,若是二皇子妃沒聽清楚的話,不妨問問您身後的那些個奴才?”
奴才兩個字,讓武青顏的眉心重重一跳,這兩個字還真是尤其的刺耳啊!
雙喜察覺到了武青顏身上的氣息不對,生怕對着這位遼國公主直接大打出手,趕緊走了過來。
“小姐,奴婢們沒事,外面天氣多涼啊,咱們還是進屋裡去說吧。”
武青顏不動聲色,看着遼國公主笑的豔麗:“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遼國公主楞了楞,瞧着武青顏臉上那掛着寒雙,不由得一個哆嗦,但礙於有這麼多人在場,她也不好打退堂鼓。
伸手攬住了長孫子儒的腰身,有些不太敢直視武青顏的眼睛:“我說了什麼,想必二皇子妃已經聽得挺清楚了。”
武青顏冷冷一笑:“確實,確實聽得挺清楚的。”
韓碩也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頭了,不禁也是走了過來:“進屋吧,先別鬧了。”
他倒不是怕武青顏打遼國公主,而是怕這一動起手就一發不可收拾。
這深更半夜的,要是武青顏真往死裡打人家,可能這一夜都沒完。
容姑娘和秦月並不瞭解武青顏的性子,根本不知道雙喜和韓碩爲何如此的顧忌。
武博弈淡淡地嘆了口氣,對着她們兩個吩咐:“你們兩個趕緊把院子裡的宮人都弄到其他的地方去。”
容姑娘回神,點了點頭,可剛要邁步的時候卻又停下了腳步:“武將軍,要送走多久啊?”
武博弈瞄了瞄武青顏凝在渾身上的殺氣:“照着一夜來吧。”
容姑娘當即愣怔:“一夜?!”
秦月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能用得上那麼長的時間?”
武博弈無奈的笑了笑:“你們兩個還不算太瞭解她,她折磨人的方法太多了,若是當真大開殺戒,一夜算是最快的了。”
秦月愣愣的看着武青顏好一會:“武將軍,您在開玩笑吧?”
武博弈摸了摸下巴:“我倒是希望我在開玩笑。”
這下,容姑娘和秦月都傻了,我的個天啊,一夜!那豈不是不死不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也是紛紛上前了一步,開始勸起了武青顏。
遼國公主在一邊看得不明所以,她確實是沒見過武青顏抽風的時候,但她量這個女人也不敢拿她怎麼着,畢竟自己可是遼國公主!誰敢碰自己?
可是現在看着這些將武青顏團團圍在其中的人,心下又止不住的狐疑,這些人爲何如此的驚慌失措?難道這個二皇子妃還能吃了她不成?
長孫子儒看了看遼國公主一臉迷茫的樣子,又看了看一直冷冷盯着這邊的武青顏,頭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武青顏若是當真抽起了瘋,就是吃了她也肯定不會吐骨頭!
他嘆了口氣,總是不能帶着這些人一直在院子裡杵着,推了推靠在自己身上的遼國公主,正想上前去勸勸武青顏,卻見武青顏清瘦的身子忽然晃了一下。
“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小姐,您沒事吧?可是哪裡不舒服?”
武青顏搖了搖頭,正想和所有人說一聲自己沒事,卻眼前一陣的暈眩,直接朝着地面栽了過去。
長孫子儒一愣,再是不管不顧遼國公主,推開膩在自己懷裡的身子,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了人羣之中,一把攬住了武青顏的腰身。
武青顏順勢靠在了長孫子儒的懷裡,呼吸顯得特別微弱。
長孫子儒彎腰打橫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懷裡,對着雙喜道:“去傳太醫!”
雙喜點了點頭:“好,好!”
武青顏慢慢伸手拉住了長孫子儒的袖子,微微睜開眼睛:“子儒,我胸口悶的特別難受。”
長孫子儒一愣:“武青顏你……”
在他的記憶裡,武青顏從來就沒有如此的稱呼自己,除非是身邊有必須需要做戲的人,可是放眼現在,這院子裡站着的都是自己人,武青顏又爲何要如此的稱呼自己?
難道……
長孫子儒垂眸定定的看着武青顏好一會,又轉眼朝着坐在地上的遼國公主看了看,心下已經瞭然了。
苦笑了一下,無奈又說不出來,這個武青顏,還真是越來越聰明瞭。
遼國公主被長孫子儒大力的推坐在了地上,又生氣又嫉妒,可一想起上次長孫子儒爲了武青顏掐自己脖子的那個情景,後怕的又一句話不敢說。
不如,就趁着現在所有人都沒注意自己的時候,悄悄地爬起來?雖然有些丟人,但總是好過一直在地上坐着,反正現在這些人的視線都沒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如此想着,遼國公主悄悄地挪動了一下屁股,可就在她正想要站起來的時候,一個明明很柔弱卻帶着莫名幸災樂禍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子儒,你怎麼把霍側妃推倒在地上了?雙喜,你們趕緊去把側妃扶起來啊!”
這下,本所有沒注意到遼國公主的人,一是時間全都回頭朝着遼國公主看了過來,一羣人全是眼睛,直直的看着。
正要起身的遼國公主,瞧着這個狀況,哪裡還能站起來?本來以蜷起來的腿,迫不得已的再次伸直了。
雙喜愣愣的看着遼國公主好一會,有些迷糊的撓了撓頭:“這個,奴婢到底是先去喚太醫,還是先去扶霍側妃?”
韓碩聽着這話,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丫頭還真是越來越單純了。
放眼這麼多人,武青顏卻只叫雙喜不叫別人,這意思肯定是不讓雙喜去找太醫啊!如此明顯的意思,雙喜這丫頭卻還傻兮兮的問,也真是讓他頭疼。
長孫子儒看着武青顏那難得純良的樣子,好氣又好笑。
他雖然一直看着武青顏,但餘光還是能夠看清楚遼國公主的動作,他剛剛看得清楚,遼國公主肯定是想偷偷的站起來,可武青顏早不喊人,晚不喊人,偏偏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目的是什麼,再明顯不過了。
外面的天氣越來越涼,遼國公主坐在地上,那涼風順着屁股一股一股的往頭頂上鑽,可饒是她冷的都哆嗦了,卻也不好意思站起來、
如今這麼多人看着她,她要是自己站起來,那以後哪裡還有臉面見人?
轉眼,朝着被長孫子儒抱在懷裡的武青顏看了去,本是怒瞪,卻不想竟看見了一雙帶着笑意的眼睛。
遼國公主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正對着她微笑的武青顏,心臟控制不住的一顫。
她是故意的!這個女人是故意的!
這個女人就是想讓她丟人,就是想看她坐在地上站不起來的囧像,就是想讓她坐在地上,明明如坐鍼氈卻站不起來!
越是這麼想着,她越是生氣,可越是生氣她越是站不起來,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武青顏偷笑着看着遼國公主,明看着某人怒火中燒,她笑的越是開心。
站起來啊,你倒是站起來啊!
長孫子儒微微垂眸,瞧着武青顏眼裡的笑意,輕聲道:“舒服了?解氣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武青顏皮笑肉不笑:“怎麼,你心疼了?”
長孫子儒感覺自己的頭更疼了:“我怕你直接把她給氣死了,武青顏,現在遼國的兵權我可還沒到手呢。”
哦,長孫子儒要是不說,武青顏倒是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掃興的嘆了口氣:“走吧,走吧,回屋吧,我也是困了。”
長孫子儒鬆了口氣,抱着她轉身朝着屋子裡走了去。
雙喜見長孫子儒就這麼進屋了,趕緊又喊:“二皇子,不喚太醫了麼?小姐啊,您不難受了?”
韓碩頭疼的拉住了雙喜的手臂:“你還看不出來麼?武青顏是故意的。”
雙喜一愣:“故意的?”
武博弈無聲的笑了笑,也是轉身朝着屋子裡面走了去:“我就說這丫頭折磨人的方式越來越多了。”
這麼一聽,秦月和蓉姑娘也是反映了過來,都是相視的抿脣笑了。
韓碩拉着雙喜的胳膊,以最快的速度把剛剛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雙喜總算是聽懂了。
韓碩嘆了口氣:“現在你能回去睡覺了吧?你家的小姐肯定沒問題。”
雙喜點了點頭,正要隨着韓碩進屋,卻忽然停住了腳步,轉眼朝着遼國國主笑着道:“遼國公主,這地上不涼麼?”
遼國公主氣的咬牙切齒卻說不出來話。
雙喜悠悠一笑,轉身進了屋子。
遼國公主見雙喜進屋了,忍了幾口氣,正要起身,卻忽然又看見了一個人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遼國公主。”
遼國公主擡眼,恨不得用眼睛戳死她:“你又是誰?”
蓉姑娘笑的好看:“我誰都不是,我只是關心一下遼國公主,女人總坐在涼的地方,對身子可不好。”
遼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