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七不知道武青顏這是想要做什麼,眼看着這個女人竟然當着自己的面親吻自己的男人,她哪裡還能站得住?!
“你在幹什麼?武青顏你反悔了?”白七七瘋了似的想要上牀去抓武青顏,所有的禮儀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就像是一個抓到自己丈夫和其他女人有染的潑婦,蠻橫而不講理。
韓碩看着長孫明月的喉結動了動,只是這藥算是餵了進去,一隻手死死抓着白七七,另一隻手支撐在了牀榻上,仔細的觀察着長孫明月的反應。
武青顏有些虛弱的坐在牀榻上,安靜的看着長孫明月,她不願意放過他醒來時的任何一個表情,哪怕是睫毛顫動。
這一刻,是那樣的漫長,似乎每一秒的流逝都是一種煎熬。
武青顏曾經一直以爲每次她在學術考試的時候才叫痛不欲生,可一直到了今天,眼前,現在,她才知道在生不如死的面前,痛不欲生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慢慢地,長孫明月一直輕垂着的睫毛動了動,明明是輕到不能再輕的動作,可看在武青顏和韓碩的眼裡,無疑不像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還在耍潑的白七七同樣看見了這一幕,以爲自己看錯了的她,停下動作又是仔細的看了看,當看見長孫明月的眼球在眼皮下緩慢遊動的時候,她臉上的怒氣慢慢轉變成了震驚。
怎麼,怎麼會這樣?醒,醒了?
武青顏眼睜睜的看着長孫明月一點點的甦醒,一點點的有了意識,哪怕是再過冷靜的她,這一刻也是心裡酸的像是被潑了醋。
眼前忽然模糊了起來,淚水不自覺的劃過面頰,她拼命的擦着眼淚,不想錯過長孫明月睜開眼睛的瞬間,可眼淚根本不聽話的止不住滑落。
韓碩從來沒見過武青顏哭成這樣的時候,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敢想過,如今瞧見武青顏那一波接着一波的淚水,他真是覺得比長孫明月醒來還讓他覺得震驚。
原來她並不是沒有心軟的時候,原來她並不是沒有女兒家的時候,只是這些時候統統都留給了長孫明月。
站在牀榻邊上的白七七愣愣的看着那睡了幾個月的人,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欣喜的也是紅了眼眶,可是下一幕,卻讓她的全部熱情瞬間冷卻了下去。
不停擦着眼淚的武青顏,此刻恨不得剜了這雙不爭氣的眼睛,就在她蹭的眼睛都開始泛疼的時候,一隻手,輕輕刮蹭上了她潮溼的面頰。
武青顏慢慢垂下自己的雙手,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正在摩挲自己面頰的人,想要說什麼,卻發現喉嚨堵得難受。
剛剛初醒的長孫明月,有些受不得屋子裡燃着的蠟燭光亮,微微眯起眼睛,輕輕動了動脣:“怎麼才醒來就看見你哭了?可是誰欺負了你?”
武青顏愣愣的看着他,呆呆的聽着他說出口的話,足足一分鐘才徹底回神,職業病的拉住了他的手,想要給他把脈。
“你先別動,你剛剛醒來,還不適宜多說話,讓我看看你……”
然,沒等她把話說完,長孫明月卻反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拉,攬她入懷,感覺到她面頰枕在自己胸口的真實,放心的鬆了口氣。
“讓我就這麼抱着你一會……”
他在夢裡,夢見過無數次抱着她的景象,可是他卻一直感受不到她的體溫,那種空虛的感覺讓他莫名的抓狂,讓他不想再去感受第二次。
他一直徘徊在自己夢境的黑暗之中,不知道自己何時會醒來,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看見她的笑,聽見她的罵。
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像是這一刻這般的知足,似乎只要就這麼抱着她,哪怕是天塌地陷,哪怕是萬劫不復也微不足道了。
能再次看見她真好,能再次感受到她的體溫真好……
這樣的溫馨場面,就連韓碩都有些承受不住了,趁着武青顏安靜趴在長孫明月胸口的時候,他微微側目,不停的眨着眼睛,不想讓自己也跟着落淚。
倒是一邊的白七七,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猛地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一把甩開韓碩的鉗制,伸手拉住了武青顏的手臂。
“你反悔了是不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也別忘了你現在可是二皇子妃!”
這句話,讓屋子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一愣。
韓碩回頭怒瞪着白七七,恨不得現在就掐死她,主子纔剛剛甦醒,哪裡受得住這樣的言語?
白七七明明察覺到了韓碩的敵意,卻完全不在乎:“武青顏,正好三皇子已經醒了,你不妨和三皇子把話說清楚,你現在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她並不擔心武青顏反悔,實在不行的話就魚死網破,她將這件事情告訴給熹貴妃,反正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武青顏頭疼的想要撫額,看了看長孫明月還很沒怎麼恢復血色的雙脣,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既然他人已經醒了,早晚她都是會和他解釋的,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的。
“韓碩。”她擡頭朝着韓碩看了去,“你現在準備馬車將明月和白七七送到皇宮裡,不然一會若是真打起來,宮門一關上想要開開就難了。”
韓碩點了點頭,出去準備馬車了。
不過屋子裡的氣氛並沒有因此得到緩解,反而是愈發的稀薄了起來。
“什麼交易?”長孫明月再次握住武青顏的手,聲音雖小卻字字清晰。
白七七得意的看着武青顏,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要如何解釋!
武青顏嘆了口氣,拉了拉他身上的錦被:“這事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你先隨着我進宮,我在馬車上詳細和你解釋。”
長孫明月確實是有狐疑,但他更多的是相信武青顏,所以並沒有過多的追問,更是沒問白七七怎麼會知道了她的身份。
韓碩的動作很快,沒一會的功夫便是又折了回來,礙於長孫明月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虛了,所以他只能揹着長孫明月上馬車。
爲了保險起見,韓碩並沒有讓車伕跟隨,而是自己駕起了馬車。
馬車裡,武青顏坐在長孫明月的對面,看着他逐漸恢復了血色的面頰和雙脣,提着的心纔算是徹底的平穩了。
看樣子磐箬大師說的沒錯,這緩解的藥物確實是管用。
白七七緊緊挨在長孫明月的身邊,無不是噓寒問暖着,傾訴衷腸着:“明月,你可有哪裡不舒服?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這麼多天我是怎麼過來的,我知道你埋怨我幫着熹貴妃做的事情,可我也是無可奈何啊!不過如今你醒來了就好了,明月你放心,我的心一直都是向着你的。”
長孫明月面色平靜,一雙漆黑的眼靜靜地看着武青顏,雖然他對白七七始終無動於衷,但並不表示他不曾聽見她膩人的話。
看樣子,他昏迷的這段時間,確實是發生了好多的事情,白七七不但是知道了武青顏的身份,更是應該和武青顏已經攤牌了,不然她又哪裡來的膽子,敢在自己的面前說這些?
武青顏被長孫明月看的如坐鍼氈,明明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不知道爲何,一看見長孫明月就沒了脾氣,況且他現在的身子還很虛,受不得刺激。
她真的是要好好的想一想,如何能平和的,和氣的,把發生的事情都和他說一遍。
行駛着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武青顏掀起車簾朝着窗外看去,只見宮門前排列着大量的士兵,怎麼看都是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
武青顏皺了皺眉,莫不是長孫子儒已經在宮裡下了命令?
韓碩跳下馬車,對着侍衛隊長趾高氣昂:“三皇子的馬車,你們多大的膽子敢攔截?”
攔截馬車的士兵們愣了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韓碩根本不想和他們浪費時間,轉身跳上馬車正要繼續行駛馬車,卻見一個藏藍色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隨着來人的走近,透過車窗看向外面的武青顏愣了愣,雷利?靠,這貨居然沒死?!
韓碩看見雷利也是一愣,不過臉色仍舊不怎麼好看,拉起了馬栓。
然,雷利卻笑着走到了馬車前面,擋住了進宮的路:“韓副將真是別來無恙啊。”
韓碩擰了擰眉:“讓開,三皇子要進宮,耽誤了三皇子的時間,你擔當的起?”
雷利瞄了一眼馬車,臉上的笑容不變:“三皇子若是想要進宮,微臣自然是不敢阻攔,可微臣在養傷這段日子裡據聽說,三皇子似乎是一直都不曾露面啊,就連熹貴妃都是一直沒見到三皇子,誰又敢肯定三皇子一定還在大齊?”
韓碩暴怒跳下馬車:“你什麼意思?”
雷利笑着摸了摸下巴:“若是三皇子想要進宮,就讓三皇子下馬車,今日若是我見不到三皇子,別說我還真就不給韓副將這個面子。”
他對着身後的士兵揮了揮手,那些剛剛還舉棋不定的士兵,瞬間將馬車團團圍住。
韓碩氣得直接抽出了腰間的長劍,直指雷利的鼻子:“好大的膽子,三皇子豈能是你有資格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