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早在幾天之前,長孫明月便是察覺出了秦月等人想要私自出宮的苗頭,只是這事若是聲張出去,秦月等人便是死罪,所以長孫明月才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要等到他們出宮的前夕,派韓碩加以阻止。
可是沒想到,還沒等韓碩這邊來得及阻止,皇宮便是突現此刻,長孫明月正想派韓碩着手調查此事,不想臨時又出現了叛亂的軍隊。
如今,大齊皇宮危在旦夕,長孫明月忽然響起秦月等人計劃今夜離開,便派韓碩過來先行將秦月等人護送出宮。
雙喜和麟棋自然是想不到那麼許多,倒是秦月聽完了韓碩的描述,皺了皺眉:“這麼看來的話,應該是早有預謀纔對。”
韓碩點了點,看着近在咫尺的宮門口,忽而停下了腳步,緩了口氣:“我覺得也是如此,只是現在還沒查到究竟是誰在幕後指使。”
榮姑娘心裡也是忐忑不安:“如今西北將軍雖然在皇上的身邊,但是據我聽說,那些士兵都已經遣散回家探親,若是想要召回,又豈止是一朝一夕?”
韓碩點了點頭,也是皺眉不展:“其實皇上已經猜到是誰了,只是苦於沒有證據,所以眼下皇宮裡纔會如此的不太平。”
秦月譏諷一笑:“皇上就算知道了是誰又如何?現在就是算是又證據又能怎樣?我只是沒想到,那個人竟如此的狠心,最後竟能走出這麼一步棋來。”
試問皇宮裡,膽敢在長孫明月眼皮子底下做手腳的還能有幾個?
不過,除了秦月之外,其他人都是迷茫的,就連榮姑娘都沒猜出來那個妄圖造反的人是誰,不過他們都知道,現在並不是問這種問題的時候。
韓碩帶着幾個人走到了宮門前:“這裡出去之後,再走上不久是亂墳崗,雖然有些不吉利,卻是目前最爲安全的路。”
他說着,又從懷裡掏出了一疊銀票:“這些是皇上私自讓我給你們拿來的,皇上交代,趙國路途遙遠,你們又人生死不熟,若是沒有銀子的話,簡直是寸步難行。”
秦月沒想到,長孫明月竟然連這種事情都想好了,感慨的點了點頭,接過銀票交給了榮姑娘之後,帶着麟棋先行出了宮門。
一直在和韓碩鬧彆扭的雙喜走在最後面,當她路過韓碩身邊的時候,忽然有一種怕是以後再也見不到的感覺。
“韓碩。”她猛地,顧不得禮節廉恥,顧不得兩個人之間的隔閡,猛地一把撲進了韓碩的懷裡,貪婪的吸了幾口他的氣息之後,含着淚輕聲道:“不管如何,要保重!”
這就是患難見真情麼?
韓碩沒想到,雙喜竟還會關心自己,大喜之餘,對着她笑着點了點頭:“你還沒責怪夠我,我又怎能捨得出事?”
如果說,韓碩直接將她推開,或者是冷着臉敷衍她,雙喜都會覺得這次的事情並不是很嚴重,但是偏偏,韓碩在身後那戰火紛飛的場景之中還能笑出來,這讓雙喜很是不安。
“韓碩……”
雙喜緊緊地拉着韓碩的衣服,將頭埋在了他的胸口,這一刻,哪怕是任何人笑話她沒出息都好,她只是想要抓住她想要抓住的。
秦月和容姑娘都很清楚雙喜和韓碩之間的感情,而且兩個人也清楚,現在皇宮的局勢真的很不樂觀。
所以他們沒有任何的催促和埋怨,只是滿眼有傷的站在一旁瞧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韓碩猛地下定了決心,趁着雙喜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將雙喜退出了宮門,眼看着宮門緩緩的合上,他第一次笑的溫暖而僵硬。
他所:“雙喜,不然你就一直責怪我下去好了,這樣你還能重新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你放心,無論我在哪裡,都會祝福你的……”
雙喜無助的搖頭:“不要,韓碩……不要……”她忽然瘋了似的想要朝着宮門撲去,還好及時被秦月和榮姑娘拉住了手臂。
雙喜一直看着那厚重的宮門緩緩關上,自己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如果她早知道會有分別的一天,那麼何不以前的時候多對着韓碩笑一笑?如果她早就知道再也看不見他,以前她又爲何要那麼任意妄爲的視他爲空氣?
爲了武青顏,她對韓碩不理不念她不後悔,但是現在,她確實是忍不住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宮門的裡面,韓碩聽着雙喜那痛哭不止的聲音,緩了好久,猛地鑑定起了自己的目光,起身朝着御書房的方向飛躍了去。
雙喜,只要你能的得到幸福就好……
宮門外面,秦月和容姑娘的心情都不好,不得不說,眼下看皇宮裡的情勢,和韓碩剛剛的樣子,長孫明月危在旦夕,所以他們並沒有阻止一直哭泣的雙喜,因爲他們還不知道,如果要是真找到了武青顏,他們要如何告訴武青顏發生在大齊的事情。
“那,那個……”一直沒說話的麟棋,忽然開了口,他面色有些發白,隨着秦月和容姑娘望過來的目光,他下意識的朝着不遠處的地方指了指。
不遠處皎潔的月色下,一抹身材高大的身影,正快速的朝着皇宮的牆面翻躍而上,伸手敏捷,動作矯健。
秦月和榮姑娘看着那抹身影不由得一愣,兩個人莫名就是覺得那個身影特別的眼熟,而且那個名字就在嘴邊,可不知道爲什麼,兩個人均是沒有一個人能夠開口喊出。
因爲太詭異了……
倒是麟棋,眨了眨眼睛,忽然疑惑着道:“爲,爲啥我見那個人影,那麼……那麼像先帝?也,也就是……”
其實後面的話他就算是不說的話,秦月和榮姑娘也是瞭然了,也就是“長孫子儒”,他們知道麟棋想要喊出來的是這個名字,其實他倆纔剛想到的那個人也是長孫子儒。
可是,長孫子儒已經死了啊?若是先帝不死的話,長孫明月又怎麼能夠順利登基?況且當時他們看得清楚,長孫明月是當着他們所有人的面,了結了長孫子儒的性命啊!
但是爲何……
如果要是一個人眼花有情可原,可站在這裡的幾個人都眼花了,那就未免有些太過巧合了吧?
雙喜因爲再也見不到韓碩了,整個人哭的缺了氧,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昏了過去。
榮姑娘看了看雙喜那掛滿了淚痕的小臉,又瞧了瞧那影子消失的方向,憂心忡忡的問着身邊的秦月:“現在要如何是好?”
秦月皺了皺眉,索性將雙喜打橫抱起:“今兒晚上城內一個很亂,我們現在必須要找輛馬車趁亂出行,不然我怕過了今夜,明兒個城門將會被下令關閉。”
榮姑娘點了點頭,拉着還在想不通爲何會看見長孫子儒的麟棋,隨着秦月朝着遠處跑了去,逐漸離開了身後那火光沖天的皇宮。
整整的一夜,皇宮裡處處充滿着喧囂和火光,寂靜的街道上雖然看不見半個百姓,但幾乎家家都是點燃着燭火,無不是窺視着皇宮那邊的動靜。
一夜很快便過去,隨着天色漸漸的亮起,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的皇宮,終於安靜了下來。
只是,沒有人知道皇宮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更沒有人敢在街道上肆意的詢問昨兒個晚上皇宮怎麼了。
一直到辰時剛過,從皇宮出來的侍衛們,將告示張貼在了皇榜上,這才解了所有人心裡的那個疑惑。
公告上寫的極其簡單,無疑不是說昨兒個晚上有叛亂軍想要謀反,不過已經被打壓了下來,只是皇上龍體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暫時不能上朝,朝中的大小事宜,都有皇太后全權幫忙打點。
這樣的消息對於百姓們來說並沒有什麼,但對於昨兒個晚上沒有離開大齊的秦月等人來說,無疑不是雪上加霜。
但爲了不惹人耳目,假扮成老百姓的秦月,帶着榮姑娘和雙喜還有麟棋不敢再多做停留,當即在街上了準備了一些乾糧之後,買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朝着大齊的城門口駛了去。
馬車裡坐着三個人,麟棋在外面趕車,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心照不宣的想到了什麼,所以並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一直到馬車終於是駛出了大齊的城門,一直屏氣凝神的雙喜,才拍着胸口喜憂參半的鬆了口氣。
榮姑娘順着車窗望了望身後的城門,秀眉漸擰:“秦月,你說是不是……”
秦月譏諷的笑了:“也許這便是皇太后一開始的主意,昨兒個造反的果然是皇太后下的手。”
榮姑娘擔憂着又道:“如此一來的話,皇上豈不是很危險?那告示上說皇上龍體欠佳,莫不是已經遭到了皇太后的毒手?”
秦月搖了搖頭:“這個你暫且還無需擔心,皇太后雖然迫切的想要坐穩大齊,但畢竟是個女人,如果皇上當真駕崩的話,那些朝中官員就算再過支持她,也會生出分歧,畢竟大齊不是女權國家,所以就算是爲了皇太后自己考慮,她要好吃好喝的囚禁着皇上。”
榮姑娘點了點頭:“現在看來,咱們只有先找到主子了,至於救不救,要看主子的決定了。”
秦月無奈淺笑:“你心中明明知道咱們那個不要命又護犢的主子,一定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又何必還要給自己畫上個問號?”
榮姑娘一愣,隨後也是笑了:“是啊,我怎麼就忘記了,主子的人主子欺負可以,但別人碰都別想碰一下……”
在外面趕車的麟棋還不忘又加一句:“若是碰了,萬箭穿心,屍骨無存,順帶還要挖了那人祖墳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