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殿外,李公公看着走到面前的容昊,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震驚之色,顫聲道:“商王,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公公,本王在這裡自然就有本王在這裡的道理,父皇可打算出來了?”容昊神色極淡的掃了一眼李公公,語氣微沉的說道。
“商王,皇上正在沐浴更衣,想來一會就該好了。”李公公聞言心中微驚,想着容昊的身份和地位,又只能低下頭去,恭敬的說道。
“那就勞煩李公公去通傳一聲了。”容昊淡淡的點了點頭,眼神中依舊縈繞着絲絲暗色,沉聲說道。
李公公聞言身子一僵,若是身份允許,他多麼的想要拒絕容昊的吩咐,但是依着容昊的身份和地位,他也只能硬着頭皮應一聲。
不多時,李公公就又從外面走了出來,低聲道:“王爺,皇上讓你進去。”
容昊點頭,也就直接擡腳走了進去,推開福寧殿的殿門,暖意撲面而來,容涵穿着寢衣,手上掛着一串念珠,正坐在椅子上不斷的捻動着。
“見過父皇。”容昊目光微深的看着容涵,沉默了一刻後才緩緩的行禮道。
容涵擡眸極淡的看了一眼容昊,然後又重新閉上了眼睛,繼續捻動着手上的佛珠,淡淡道:“昊兒,你如今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朕何曾下過命令,讓你回京了。”
“聽說父皇派了簡蘇帶兵出征,父皇,你可是忘了麼,簡蘇乃是汐國的公主。”容昊卻是根本就沒有回答容涵的問題,神色微沉的看着容涵,沉聲問道。
“放肆,朕要做什麼事情,什麼時候由得你來說三道四了?昊兒,你莫不是以爲你的母妃是宮裡的蕙貴妃,便可以有恃無恐了吧?”容涵緩緩睜開眼睛,眼神中滿是森然的冷意,沉聲道:“昊兒,你不會真的以爲朕老糊塗了吧?”
容昊聞言身子一僵,看着容涵眼神中的冷意,當即握緊了手掌,這才知道容涵對於蕙貴妃將他召回來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容涵之所以什麼都不做,就是因爲容涵想要看看他會做成什麼樣子。
“父皇,兒臣不敢,兒臣只是以爲讓簡蘇帶兵,十分不妥。”容昊心中微驚,但是面上卻是什麼都沒有顯現出來,畢竟他如今這麼做了,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下去。
“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已經晚了,朕的和靜郡主如今應該已經到了懷州城了。”容涵淡淡的掃了一眼容昊,語氣平靜的說道。
“父皇,簡蘇……”容昊聞言眼神中當即閃過了一抹複雜之色,想着之前關於簡蘇身份的傳聞,下意識的開口問道,只是還沒有問出來,容昊的話就戛然而止,這樣的話,他絕對不能問。
“昊兒想問什麼?”容涵擡眸看着他,語氣平靜的問道。
“沒什麼,普天之下,所有人都是皇上的子民。”容昊目光平靜的看着容涵,似是而非的說道。
容涵聞言忽的笑了起來,眼神中卻是沒有一絲真實的笑意抵達眼底,淡淡道:“昊兒,你當真是長大了。”
“多謝父皇誇讚。”容昊淡淡的點了點頭,隨意的說道。
“昊兒,你擅自回來,朕不做追究,如今朕還要打坐,你先下去吧。”容涵重新閉上眼睛,好似不願意再多說了一般,直接下令。
容昊聞言身子一僵,轉身看了看大殿的門,再回頭的時候,看着距離不遠的桌子上放着一列檀木盒子,容昊驀地放輕了腳步朝着那些盒子走了過去。
只是還不等他擡手打開那些盒子,容涵就驀地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中含着滔天的怒火,斥道:“放肆,你這個孽子!”
而隨着容涵話音落地,大殿內也驀地閃出了五個黑影,一個個手中執着泛着寒光的長劍,冷冷的將容昊圍在了中間。
“父皇!”容昊心中一驚,看着圍着自己的五個黑衣人,強迫着自己慢慢平靜下來,沉聲道:“父皇,你這是要殺了兒臣麼?”
“昊兒,你剛剛想做什麼?”容涵目光微冷的睨着容昊,眼神已經與剛剛的樣子沒有了一點的相似,沉聲說道。
容昊稍稍握緊了手指,沉聲道:“父皇,你是否將所有的朝堂之事都交到了聞人遲的手中?聞人遲送這些丹藥過來,目的便是如此,父皇你千萬不可輕信聞人遲那個奸臣的話!”
“放肆,國師乃是朝廷中的肱骨之臣,豈容你如此胡言亂語!”容涵聞言眼神中的怒意當即更深了一些,沉聲斥道。
“父皇,你怎能如此相信聞人遲,他不安好心!”容昊也瞬間來了脾氣,要知道,這個天下,永遠都只能姓容,是不能姓聞人的,容涵這樣寵信聞人遲,是要將這個天下拱手讓人麼?
“放肆!”容涵驀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目看着容昊,上前走到容昊的面前,直接擡手打了容昊一個耳光,沉聲道:“朕乃是天子,誰是誰非,朕的心裡如明鏡一般,倒是你,未經傳召,擅自回京,你可是要反了麼?”
“兒臣不敢!”容昊被容涵打了頭偏到了一邊,聽着容涵的話,心中當即涌出了無限的失望,沉聲說道。
“不敢?朕看你是敢的很,你那母妃如今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容涵冷笑一聲,沉聲斥道。
“父皇,兒臣回京,乃是兒臣自作主張,與母妃並無關係。”容昊聞言垂在身側的手掌頓時握的更緊了一些,不願意讓蕙貴妃因爲這件事情而受苦。
容涵見狀脣邊的冷笑卻是愈發深了一些,沉聲道:“有沒有關係,朕心裡清楚的很。”
“既然你不思悔改,就重新回永安城去吧,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回來。”容涵直接揮手讓那黑衣人將容昊拉了出去,眼神中滿是冷意。
等着容昊離開,容涵又直接走到了一邊的桌子後,擡筆在黃紙上寫下寥寥幾句話。
之後,蕙貴妃的掌管後官之權被移交到了韓昭儀的手中,然後勒令蕙貴妃在殿內靜思己過,一時之間,猜測四起,風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