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佑玄着一身騰龍出雲朝服,冠服恢弘,朝會之上姍姍來遲。他坐在赤金盤龍椅上,雙手搭在扶手上,一臉雍散地望着滿朝文武。
東越國使臣來訪,送來東越國易主的消息,新帝於九月初九登基,邀請周邊各國共襄盛舉。
東越國皇帝年紀與他相仿,卻被武將出身,手握重兵的臣弟倒戈,雀佔鳩巢,真是前車之鑑。皇位之上如坐鍼氈,保不齊他哪一天也會被取而代之。
尉遲佑玄銳目利視,望着朝會上人才濟濟,尉遲雲璟儀表堂堂立在最前面,到了該用適當的權力來籠絡人心的時候。
“尉遲雲璟才學出衆,處事有爲,特派其代爲出使東越國賀新帝登基之喜。”尉遲佑玄頓了頓,尉遲雲璟上前領命,又道,“再賜尉遲雲璟右虎符,替朕巡視邊防軍務,維穩邊塞之局。”
尉遲雲璟面色從容,雙手接過右側虎符。虎符一分爲二,合二爲一可調兵遣將,統領舉國兵力,尉遲佑玄此番將右半虎符由尉遲雲璟接管,一則體現對尉遲雲璟的器重,二則尉遲雲璟和尉遲雲嶸各執兵權,互相制衡,反而取得了平衡。
君王的心思永遠都在想方設法把弄朝權,他要的是永生永世地高高在上,不可替代。
聽到尉遲雲璟得到兵權的消息時,尉遲雲臻正在明月樓裡聽小曲兒,他斜倚在踏上聽着趙公子唱着靡靡豔詞,壽慶在他耳畔說了一句。
他不以爲意,“父皇終於捨得放權了麼。老二和老五互相制衡,這纔是父皇的平衡之道。”
壽慶顯然有些不安,“王爺,您一點都不擔心嗎?”
“本王不入他們的眼,坐山觀虎鬥。”尉遲雲臻從堅果盤子裡取了枚榛子往空中一丟,榛子劃了個弧度,準確無誤掉入他嘴裡。“顧夭夭在哪裡?”
壽慶一早派人跟着顧夭夭,以防王爺隨時要問她的行蹤。“王妃回了顧相府。”
尉遲雲臻不滿道:“出嫁從夫,一天到晚往孃家跑,本王遲早非休了她不可。”
壽慶做起和事老,“王妃是一片孝心,回府去看望她的孃親。”
尉遲雲臻裝作滿不在意,道:“顧博文人前一本正經,端着賢相之名,可着實寡情得很,若不是顧夭夭做了本王的妃子,恐怕這輩子她娘都沒有出頭之日。”
趙公子的唱崑曲是一絕,纏綿悱惻,比女子更添柔情,尉遲雲臻閉目聆聽,曲音美妙,沁入心脾。一曲唱罷,他讓壽慶給趙公子打了賞,趙公子謝過王爺,抱着古箏退出房外。
尉遲雲臻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靠在牀上打盹兒,壽慶候在旁邊隨侍。王爺這幾日一直不好眠,現在瞌睡蟲上頭,只好補補眠。尉遲雲臻閉上眼,但睡眠一直很淺,房外來人走動他聽得一清二楚,甚至連身邊壽慶的呼吸都能干擾到他。
尉遲雲臻索性睜開眼,眼眸冷澀,壽慶問道:“王爺,睡不好麼?”
尉遲雲臻問道:“心中莫名不踏實,讓你打聽的事有眉目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