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擰着眉,頭疼鑽心似的,好似伐木刀鋸着他的腦顱。側臥在牀上,身上排滿了千針萬孔,一枚枚銀針紮在穴道上渾然不覺疼痛,身上發了厚厚的一層汗。尉遲雲臻服用了血毒罌粟花粉,但是長久以來服用下來鎮痛效果日趨削弱。之前配合顧夭夭的按摩手法,能逐漸減弱頭疼困症。
壽慶急得團團轉,拉着洛君欽在門外問詢,道:“洛公子,你看王爺疼成這樣,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洛君欽頹然,道:“怪我學藝不精,此行下江南沒有找到師父,暫時只能治標。”
壽慶病急亂投醫,道:“要不然我去找東越國的郎中來看看?”
洛君欽攔住壽慶,道:“不可。王爺諱疾忌醫,對他的頭疼之症除了你我二人,沒有第三人知曉,故而這些年一直得不到根治。”
壽慶長吁短嘆,“這可怎麼辦?前陣子王妃在的時候,王爺服了藥,她給王爺再揉一揉,這頭疼就好了一大半,可眼下王妃不知所蹤。”
“這回頭疼,怕也是因擔憂王妃所致。”
壽慶心焦,眼睜睜看王妃被尉遲雲璟帶走,兩人共乘一馬飛馳而去,這會兒不知道王妃怎麼樣了。王爺這頭疼,十有八九就是沿途車馬勞頓,動用在東越國隱藏的實力破壞了祭祀大典,臨了還被尉遲雲璟給截胡了,這一茬一茬的積勞成疾,氣出病來了。“這王妃是不是個缺心眼兒啊,怎麼就跟着二王爺給跑了呢?”
洛君欽責怪壽慶用詞不當,“王妃那是別無選擇,以爲自己快要被烤熟了,可不是逮着誰是誰了麼。”
“也是。”壽慶拍打了下自己的笨嘴,“求神拜佛王妃可千萬別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兒。”
洛君欽不解,在他眼裡,王妃是個頂頂仗義的人。“能有什麼出格的事兒?”
壽慶跟蹤過顧夭夭,大抵知道她跟尉遲雲璟是舊相識,王妃見到尉遲雲璟的小模樣,活脫脫就是少女懷春的最佳詮釋。“二王爺跟王妃那可是沾着親的,這要是孤單孤女的出了什麼幺蛾子,就成了全天下的笑話了。”
洛君欽不滿地瞥了下壽慶的下身,“你是不是當太監沒有斷乾淨,滿腦子男盜女娼的,不怕王爺醒了削了你。”
壽慶不敢得罪洛君欽點頭認錯,他不該懷疑王妃,要懷疑自然也輪不到他。
尉遲雲臻閉着眼,尉遲雲璟攜顧夭夭同騎一馬離去的背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越是想忽視,越是頭疼。接連服用了血毒罌粟,勉強鎮壓下了一些痛感。
有細碎的腳步聲從地罩外走近,他沉聲道:“壽慶,本王渴了,斟水來。”
顧蓁蓁分花拂柳走得姿態芊芊,給尉遲雲臻斟水端到牀邊,尉遲雲臻攏着眼。顧蓁蓁扶起他,在牀圍子上墊了個軟枕。她看着這個差點就成爲她夫君的男子,俊朗流靚得不似常人,要真是個不喜女色的短袖王爺也罷了,就怕他愛憐顧夭夭,那她真的是走了寶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