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慶在尉遲雲臻的震怒中被喊進來,他看見顧蓁蓁花枝凌亂,淚流滿面,匆忙逃出尉遲雲臻的寢室。
“王爺吩咐,奴才在。”
尉遲雲臻下了牀,踉踉蹌蹌走到壽慶跟前,擡腿就是一個窩心腳,踹得壽慶說不出話來,只喘氣。“護主不力,你該死!”
壽慶不敢回嘴,“奴才該死。”
顧蓁蓁擅闖尉遲雲臻寢居,又恰逢他頭風發作之時,若是其他人,他早就當場取下對方性命,偏生那個擅闖的人是顧蓁蓁,倒不是因爲他不殺女人,或者忌憚顧博文。連他自己都不想承認,他顧慮的人是顧夭夭。顧夭夭捨己爲人,就是爲了給顧蓁蓁一條活路,他轉頭把顧蓁蓁殺了,難保顧夭夭不會就此與他積怨。
顧蓁蓁痛哭流涕,橫衝直撞地跑出門外,在廊下撞到洛君欽。洛君欽詫異道:“顧小姐,你這是?”
顧蓁蓁前半生被呵護備至,不顧廉恥準備把自己給交代出去,誰知居然被尉遲雲臻嫌棄趕下牀,還有比這更不要臉的事麼?她把氣撒在洛君欽身上,用力推開他往廂房裡跑。
洛君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循着顧蓁蓁跑來的方向,應該是與尉遲雲臻有關錯不了。剛巧壽慶後腳跑出來找他,急忙道:“洛公子,趕緊去看看王爺,這會兒好像病的不尋常。”
洛君欽入內一診,看尉遲雲臻狂躁的樣子,心裡猜個八九不離十。“血毒罌粟服用過量,以至於輕狂迷亂,衝動易怒,容易產生錯覺。”洛君欽頗有深意說了句,“怕是看錯人了。”
尉遲雲臻震袖不快,被洛君欽戳中心事,他感到無地自容,不肯承認。“胡言亂語,什麼亂七八糟的,本王聽不懂。”
壽慶兩手一攤,向洛君欽討主意,“洛公子,王爺這如何是好,要不要再開個方子?”
洛君欽說不必,“少年人易衝動,何況王爺這把年紀,沒得發散血氣,更加容易衝動。清清火氣,休整一下就好。”
“王爺是憋太久了,損耗身子。”壽慶實誠,有時候說話就是不經過大腦,惹得尉遲雲臻老臉慘綠,差點給他大耳光子。
他沉澱了下臉色,道:“去燉蓮子茶來,快去!”
大晚上發了一通肝火,尉遲雲臻清醒了一大半,沒有睏意,索性請洛君欽坐下來有事商議。“如今東越國君登基祭祀之事被毀,恐怕赫迪無極不會善罷甘休。祭祀聖女來自大江國,御林軍遲早會盯上尉遲雲璟,短期之內,他們無法離開東越國境。”
洛君欽頷首稱是,破壞國君登基祭祀大典的確是下下策,此舉太招人眼,得罪的人物問鼎江山,想要脫身並非易事。尉遲雲臻何等審慎地人物,居然也會一時情急,甘心冒着隱藏在東越國的勢力被連根拔起的危險而營救顧夭夭。
洛君欽問道:“值得麼?”
尉遲雲臻打馬虎眼,“什麼?”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尉遲雲臻頹然,聳了聳肩,顧左右而言他。“我還沒有說你,知道我頭風發作,你也不知道勸阻。如今捅了個大簍子,不知道怎麼填補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