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慶屁顛屁顛跟在尉遲雲臻身後,身旁的風呼呼吹過,吹起錦袍鼓脹成雲似的。走到白玉涼亭附近,他突然駐足下來,思忖道:“壽慶,本王剛纔那話是不是說重了?”
壽慶靜候明示,“哪句?”
尉遲雲臻邊走邊回味,一時氣頭上口不擇言,這會兒回想起來,有些後悔情緒。“妒婦。”
壽慶輕聲道:“似乎是重了些。沒聽出王妃妒忌了呀?”
尉遲雲臻回頭掃了壽慶一眼,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無情。“就是因爲她不妒忌,本王才生氣。都說女子善妒,本王是一點沒看出來,她還巴望着本王常去白露苑,早日生個小世子出來她才高興了吧。”
壽慶接不下話去,幸好尉遲雲臻也不是真的要聽他的意見。發泄完就往歡喜閣去了,洛君欽等候在房內,三人聚齊之後,壽慶開了暗室的機關。
假林半夏被關押在暗室內,整個人就像一張虎皮似的釘在牆上,四肢拴在繩子上,繩子勾在一堵牆的四角上,呈現一個大字型。
尉遲雲臻在灼華館生了一肚子氣,這回非拿那個假林半夏撒氣不可。
假林半夏抽了口冷氣,壽慶拿起桌上的皮鞭子要開抽,卻被尉遲雲臻揚手阻止了。“林先生是假的,但他的醫術不假。”
假林半夏擡起眼看尉遲雲臻,“王爺,您殺了我吧,您從我身上問不出話來,倒不如殺了我乾脆。”
尉遲雲臻冷漠笑了笑,道:“本王不想要你的命。”
假林半夏也笑了笑,道:“王爺的命也不久矣。”
尉遲雲臻止不住的咳嗽了一聲,道:“那咱們就比比誰的命長。”
洛君欽掏出一個圓潤的蒼色瓷瓶,壽慶掰開假林半夏的嘴,那瓷瓶裡的血液就這麼一股腦兒全倒進去了,壽慶扼住他的喉管,直到他全部吞嚥下去才撒開手。
假林半夏怒目而視,問道:“你給我灌了什麼?”
尉遲雲臻坐在紅木大圈椅裡,笑道:“這回咱們可就同甘共苦了。君欽雖然解不了本王的毒,但是有一件事情他會,就是提煉出本王體內的毒,並且加重了劑量,如今你身上的毒性比本王身上的烈上幾分。”
“你!”假林半夏想吐卻吐不出來,乾嚎了半天,“好狠。”
“不夠狠,還是給了你活路的。”尉遲雲臻皮笑肉不笑,眸光冷冽。“你懂醫術,若是想到解毒的方子不如告訴本王一聲,順便替自己也解了。屆時,本王就放了你,給你銀子,給你新的身份,任你天高海闊。”
假林半夏譏諷道:“七王爺好算盤。”
尉遲雲臻道:“謬讚。你不必立刻回答本王,本王給你時間。本王其實也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毒,中了毒應該什麼時候死。”
假林半夏閉口不言,啐了聲。
壽慶擡手就賞了他一個大嘴巴,竟敢當面對王爺不敬,就是甩是個大嘴巴也不爲過。
尉遲雲臻並不動怒,沉穩道:“本王給你時間考慮。”
跨出歡喜閣暗室天又暗了,隆冬時分,天色倏然之間就滑落了。
洛君欽面色擔憂,道:“王爺,他要是不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