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扶在夭夭的上臂,手掌上漾開了一大灘血,這會兒從王府外喊郎中來怕是來不及了,歡喜閣裡就住着個現成的郎中,尉遲雲臻無從思考,趕緊讓壽慶請洛君欽來給夭夭治傷。
壽慶腳底抹油跑得飛快,得了王爺的吩咐立刻就去請洛君欽。夭夭搖撼了下尉遲雲臻,搖頭道:“別爲難洛公子了,他該是不想見我。”
尉遲雲臻嗯了聲,“不想見也沒辦法,你傷勢嚴重,要不趕緊敷藥恐怕會潰爛。”
夭夭騰出一隻手去扯掉上臂的袖子,露出一整節白玉藕般的玉臂。“哪兒這麼嚴重,就擦破了點皮。”尉遲雲臻見狀當即脫衣服,夭夭還以爲他不合時宜,生起歹念,連忙道:“你脫衣服做什麼?”
尉遲雲臻脫去外衫罩在夭夭身上,道:“你這幅模樣好看相麼?你這上上下下都是我的,被別人看了去,我豈不是虧大發了。”
夭夭不滿地嘟了下嘴,道:“說的跟真的似的,您喝花酒不止,完了還往王府裡帶人回來,我還虧呢。”
他沒有急於辯解,話鋒一轉,問道:“怎麼,吃味了?”
夭夭還不及回答,壽慶拽着洛君欽就往耳房裡送。洛君欽神色渙散,一臉頹喪,胡茬由鬢角長到了下頜,一點都沒有要整理的意思。他身後跟着一位綠衣少女,就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後,他被拖進來,她就跟進來,始終跟他保持着一段距離。
尉遲雲臻管不了那麼多,平素無事發生,他可以不去打擾洛君欽,可此時夭夭受了外傷,在他眼裡這是天大的事,即便洛君欽再難面對,心中依然存着難以逾越的記恨,他也不得不找他。“君欽,夭夭被畜生抓傷了,快替她瞧瞧。”
洛君欽微微點頭上前,垂眸掠過夭夭,不敢擡頭看,生怕觸及到不安的情緒。夭夭伸出受傷的上臂,側目看了眼洛君欽,形容消瘦,目光呆滯,到底是她害了他。她不敢多看洛君欽一眼,看多了就會想起自己做的錯事來,即便尉遲雲臻能原諒她,洛君欽卻始終無法正視她。
夭夭明白了,活着就要做最有權勢的那一個,否則就只能被別人操控生死。洛君欽肯給爲她治傷,看重的是尉遲雲臻的面子,如果她不是七王妃,也許她什麼都不是。
珍珠上前屈膝福了一身,道:“王爺、王妃千歲金安。”
夭夭側目看尉遲雲臻,問道:“這是您從玉堂春帶回來的?”
珍珠看夭夭的架勢,一看就是聰明睿智的角色,是王府上的主心骨。她在玉堂春聽別人說起長安城裡的稀奇事,頭一樁就是七王妃手段高明,趕走王府女眷一人獨攬七王爺。“民女珍珠。”
夭夭看珍珠的第一眼就滿心不悅,天下美女這麼多,偏偏長得像她的死對頭千秋雪,同樣是玉堂春帶回來的,長成一個德行,叫她打心眼裡就扯火。“珍珠?既然入了王府,自稱上得改一改,不稱民女,得稱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