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還在跟夭夭冷戰,沒想到尚未等來夭夭的妥協,卻等來皇帝的聖旨,召七王妃入宮陪伴顧婕妤安胎。他手執的聖旨半晌回不過氣來,這算是哪門子荒謬至極的旨意。皇帝放着巍巍江山不顧,還惦記起他的王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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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旨的大監剛走,他便緊隨着走出書房,壽慶蝦着腰在廊下聽差。“王爺,哪兒去?”
他語氣不善,問道:“王妃這陣子野哪裡去了?”
壽慶如實回道:“王妃這陣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專心待在房中。”
手上攥着聖旨,猶如燙手的山芋,他要是不接過手,還能丟給誰去。他讓壽慶去通傳,穿過走馬廊,叩了聲隔扇門,推開便跟夭夭碰了個正着。
許久不見了,兩人之間都生出些微的疏離感,夭夭屈膝一福,道了聲,王爺千歲。他生生受了她一福,他們中間隔着一道門檻,夭夭沒有開聲請他進去,他進退維谷,不知道該不該跨進去。
夭夭知道他自尊心作祟,看他手上拿着聖旨急匆匆往她寢居趕,應該是有要事要說,而不是來找她敘敘閒話的。她退讓了一步,道:“王爺,您請進,屋裡坐。月兒,給王爺備茶。”
他是來傳旨的,不是來喝茶的,他心裡還記恨着她私自救尉遲雲璟的事。他以爲夭夭誤會他身邊短不了她,主動上門跟她和好。要是這回輕而易舉被夭夭吃定了,豈不是徒勞助長了她的氣焰,他板起臉,生人勿近。“茶就不必了。”
夭夭寒聲道:“月兒,不用沏了。”
廊廡下掛着一溜竹簾子,月兒和壽慶躬身站在簾子後,互相覷了眼,交換了眼神,大家心神領會,王爺和王妃之間有一場硬戰要打,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還是早些離開是非之地安全些。
夭夭適才發話了請他進去,茶雖然不喝了,但聖旨下了,該說的話一句也不能少,當着下人的面不好說,他走進房,轉身關上了門。
夭夭辨不清他的來意,緊緊抿着嘴一言不發,擎等着等他發話。
他卻不知從何說起,清了清嗓子,故作從容道:“父皇下了聖旨。”夭夭嗯了聲,壓根兒沒想到皇帝下聖旨還能跟她扯上關係。“顧依依晉位婕妤。”
夭夭脫口而出,道:“我知道,母憑子貴。”
“知道就好。”他又道,“那你一定不知道,父皇召你入宮陪顧婕妤安胎,直到顧婕妤產子,方可回王府。”
夭夭如臨大敵,嘴角凝成了冰冷的弧度。“我的確不知道。”
他把聖旨遞給夭夭,道:“我也沒想到。”
夭夭心灰意冷,看着聖旨上淺白不過的旨意,腦海中乍然轟響,猶如五雷轟頂,炸得她腦漿四裂。“聖旨已下,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是不是?”
尉遲雲臻眼眸黯淡,道:“目下的確如此。除非……你執意不去,那我便去抗旨。”
尉遲雲臻一向不受重用,近來卻屢屢被皇帝委以重任,他好不容易纔踏上稍微順遂些的政途,怎麼能半途被她給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