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屏息等候在旁,顧依依弱不禁風地躲在尉遲佑玄懷裡。何御醫兩指搭脈,拱手回道:“婕妤脈象略有起伏,腹中胎兒尚且無虞,只不過母親若是長期膽戰心驚,勢必會影響到胎兒成長。”
尉遲佑玄大手一揚,道:“速速去開些安胎的湯藥來,務必要保全朕的孩兒,不能出一分差錯。”
禁軍統領搜查了長生殿在外候命,后妃的寢殿孔武大漢不便入內。御前大監出門問詢了一番後回到寢殿中,尉遲佑玄問道:“長生殿中可有異常?”
御前大監回道:“並無發現。”
“荒謬!”尉遲佑玄呵斥道,“那婕妤手臂上的抓痕難不成是自己抓的麼?再去查,要是長生殿查不出來,就去別處查,翻遍整個後宮,也務必要給朕找出加害婕妤、加害朕皇兒的玩意兒來!”
夭夭百思不得其解,按照她的推論顧依依是借夢魘說事,行對付她之實,可是禁軍翻遍了她的住處一無所獲,她暫且沒有惹上麻煩。那她此舉的目的爲何?
何御醫診脈和看傷口的時候她也湊近颳了眼,傷口的爪痕很像是貓,卻又比貓爪更大些。尚且沒有定論,但她自知在長生殿的日子應該再謹慎百倍,光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要扳倒顧依依,她在後宮中需要找個靠山。
天矇矇亮,顧依依在尉遲佑玄的撫慰聲中睡着了,尉遲佑玄攏了攏太陽穴,一宿沒有安眠疲累至極,畢竟上了年紀,勉強上朝太耗費精力,便讓御前大監傳口諭給尉遲雲璟,今日由太子代爲視朝。
皇帝宿在婕妤寢宮中,其他長生殿的衆人都散了,夭夭走到秋茉身邊,秋茉看夏芙走遠,靠近夭夭低聲道:“七王妃,我這心裡總是惴惴不安的。”
夭夭點頭說是,“別說你不安了,我也覺得不安。”
秋茉沒有主見,夭夭指點過她迷津,她心裡有憂慮便跟夭夭說說。“那玩意兒能對婕妤下手,沒準下次就會對我,萬一那爪痕抓在臉上了,那可怎麼辦?”
秋茉憂心忡忡,夭夭勉爲其難勸說道:“秋常在要想安生在宮裡謀前程,最好是謹言慎行。你要記着你的常在位分是我助力的,千萬不要過河拆橋,至於宮裡奇奇怪怪的傳聞,你最好別傳別信,獨善其身方能活得長長久久。”
“七王妃說得對,我都聽你的。”秋茉怯怯說道,“秋茉出身不好,不像你有本事看得遠,秋茉全憑你指點了。”
夭夭看着秋茉擺着柳腰走遠,心道連秋茉都知道找靠山,這宮裡有誰是真正的單純。她出了長生殿便去了一趟毓秀宮,陸琅微做夢也沒想到顧夭夭會主動送上門。桑榆通傳七王妃覲見之時,她是難以置信的,既然顧夭夭肯來請安,她於公於私都沒有拒之不見的道理。
於公,她是一國之母,顧夭夭是七王妃,入宮像皇后請安是禮數不可偏廢。於私,她是太子生母,顧夭夭跟尉遲雲璟之間霧裡看花的關係,還有膽子來毓秀宮,可見是有備而來,她必然是要聽聽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