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不露痕跡地看了眼陸琅微臉上的表情,她似乎在認真的聆聽,她便繼續道:“據我所瞭解的顧依依,她眼界甚高,區區一個婕妤絕對不能滿足她的胃口。沒準她昨夜那場夢魘,就是她爲了上位鋪排的戲碼。”
陸琅微臉色驟變,哼了聲道:“難不成她還野心勃勃,想染指本宮的鳳位不成?”
夭夭站了好一會兒,陸琅微讓桑榆給她看座,夭夭謝過皇后,道:“皇后娘娘,顧依依懷有龍嗣,如今是皇上跟前第一寵妃,眼下是婕妤,一旦生了皇子,這位分還要往上擡的。如今皇子還尚未生下,就已經開始攪和後宮這趟渾水了,您想想,萬一大內禁軍四處搜查,那您的毓秀宮禁軍搜是不搜?皇上發話了,每一個角落,可見那顧依依已經踩在您的頭上了。”
桑榆不滿,插話道:“就憑她小小婕妤,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陸琅微臉上刻板地笑了下,道:“七王妃好本事,三言兩語就挑撥了本宮跟顧婕妤的關係。你若是男兒身,沒準還真能當個諫臣。不過,你這分析尚且有些道理,橫豎本宮看你們姓顧的向來都不順眼。”
夭夭接過陸琅微的話茬,道:“皇后娘娘所言極是,既然不順眼,不如早日把夭夭掃出後宮,省得礙了您的眼。”
“召你入宮是皇上的旨意,本宮要是掃你出去,那是抗旨。”陸琅微心思敏銳,看問題透徹,在這點上尉遲雲璟絕對是繼承了她的本事。“你還是安心留在長生殿,放長雙眼,看看你的好姊妹鋪排了這麼多,到底要演一出什麼戲碼?”
夭夭試探着問道:“皇后娘娘不擔心會累及自身麼?”
陸琅微沒有順着夭夭的意思走,反而義正言辭道:“本宮行得端坐得正,有什麼可擔心的。”
言盡於此,夭夭跟皇后告辭要回長生殿。陸琅微不是善茬,不會輕易相信夭夭的話,她看問題永遠只看利弊。不管夭夭的話是否言過其實,她都容不下顧依依在她的勢力範圍中茁壯獨大。
桑榆送了夭夭出毓秀宮,回來覆命,道:“娘娘,昨晚上的事,奴婢也是剛得到消息。顧婕妤夜夢中被不知名的玩意兒抓傷了,手臂上血淋淋的爪痕,皇上震怒,當夜就派了大內禁軍搜查長生殿,今晨禁軍已經挨宮搜查了,一旦查出異狀,都要親自呈報給皇上,由皇上親自處置。”
陸琅微一手撐着頭,暗自道:“后妃爭寵的手法層出不窮,當年就有厭勝之術,多半都是賊喊捉賊,自個兒弄點傷,往別人宮裡藏紮了針的草人。只不過這回顧依依玩得是哪一招,她要暗害的人是誰?難道她一個小小的婕妤,仗着身懷龍胎真的膽大包天,想動一動本宮了麼?”
桑榆大駭,難以置信,道:“怎麼可能?”
陸琅微前所未有的凝重,道:“你別忘了司天臺的批命,那批命說白了,顧氏千金是要出一位皇后的,眼前所見,那人極有可能是顧依依。”
桑榆連聲道:“您的地位千秋萬代,誰人能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