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口不斷溢出的自嘲輕笑，玉傾城擡眸面無表情看着她。
“你說錯了，我進宮並非爲了當皇后，況且以我玉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即便是空有個世襲的爵位，沒有實權，也是無人可以撼動的。”
左向彤不解，怔愣了片刻，喃喃的問道，“那爲何你還會……進宮？”
“爲何啊……”
玉傾城站起身子透過一側的石拱門眼神迷離的看向那片清綠翠竹，似是在回想着進宮前一晚祖父與她的談話內容——
“傾兒，祖父知道你不是不想進宮的，我們玉家也完全可以不理睬那道懿旨，但是……”
“但是什麼？祖父有什麼事不能說嗎？”
“當今聖雖然年輕，且對外一直以暴戾風流的形象，但是他並非那樣的人，祖父十年前曾經見過他，那雙墨瞳裡透着睥睨天下的傲氣，還有那對皇族尊貴的不屑……不管如何，祖父都認爲他是傾兒你的良人。”
“……”
“祖父與你祖母的年紀都大了，也不可能陪你一輩子，祖父雖不知你這些年時常在外忙些什麼，也不知你爲何當年從北辰回來後會性情大變，這定國公府自你父母與兄長過世後也只剩你一人了，祖父相信他會是你的良人。”
“這世能讓祖父誇讚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傾兒倒有些好了，其實傾兒既然今日進宮參與那選秀那也意味着是甘願入宮的。”
“那好，至於進宮的位分……”
“他既然已經有了皇后，且今日對傾兒的態度，想必也不會給個高位了，不過祖父也知道這些東西傾兒看得也淡，若是他值得，傾兒必然會陪他終老，若是不值，祖父也不會看傾兒不幸福吧。”
“若是他欺負了傾兒，祖父定然會親自進宮接你回府。”
——
左向彤見她盯着那片竹林發呆，目光露着不解。
“你……爲何不說話？”
玉傾城搖搖頭，淡聲道，“我進宮的初衷只是因爲對着皇宮有興趣，對皇有興趣，僅此而已。”
只是，她和容九歌之間，經歷了相知、相愛、相許，卻……略過了相知。
左向彤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原來，這便是你進宮的理由，我真羨慕你……”
她愛慕皇，從年少時第一眼喜歡，好不容易求得父親像先帝請旨入了東宮，當了太子妃，後來也順利當了皇后。
可是……
這麼多年，皇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連一個笑容都沒有過，更別談有什麼親暱的舉動。
從大婚之夜的圓房，到後來的侍寢……也全部都是在黑燈瞎火的情況下完成，她連皇的模樣都沒有看見。
自從玉傾城進了宮，她知道這個女子對皇不同。
皇會對她笑，會關心她，會討好她，而且……夜夜留在她的寢宮。
每每看到兩人親暱的攜手動作，都覺得十分刺眼。
她低聲吟歎，“皇貴妃，若是你那日不曾入宮來參加選秀，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