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傾城半闔着眸子,手的力道小了許多。
她喃喃開口,聲音愈發微弱,“佛曰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我們來到這世間,享受着生命,同時註定了要受下這七苦,只有苦盡……才能甘來。”
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冷,玉傾城艱難一字一頓道,眼圈微紅,“一定要告訴九哥哥,下位者恭而順,位者謙而尊,不可亂也,西域……不可不防,但也不可輕易出手剷除。”
容安歌急急忙點頭,“好,我會告訴皇兄,我一定會告訴皇兄,你不要着急。”
“說了那麼多話,我累了。”玉傾城莞爾笑了笑,幾不可聞的聲音緩緩傳出,“好捨不得,請替我……好好……照……顧……他……”
話落,一雙鳳眸緊緊閉,抓着他衣袖的手一下子鬆開,滑落在地。
明明方纔還在說話,還坐在鞦韆架用樹葉吹曲兒,怎麼突然睡着了呢?
不敢相信這一切的容安歌,一直以單膝跪地抱着懷的人的姿勢久久沒有動彈。
他漸漸伸出顫抖的大掌,覆了方纔抓着他衣袖的那隻手。
漸漸流逝的溫度,徹底消失的呼吸。
這是怎麼了?
容安歌忽的一笑,淚水不斷涌出,微顫的聲音不斷從喉溢出,“傾兒,讓我這麼叫一次你吧,其實我一直很想告訴你,我算是認錯了人,但是卻沒有愛錯人。對你的那份感情,從被皇兄知道的那刻起被我壓在了心底,但是每次見到你或者聽到你的事情,心都忍不住跳動,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因爲我實在太髒了,我怕這份感情說出來會玷污了你,但是……這些話,你好象再也聽不到了。”
壓抑的哭泣聲,不斷在梅園迴盪。
風好像越來越大了,有一種要將梅樹的紅梅全部掃下來的趨勢。
墨梅待在自己的屋子裡,總覺得心裡悶悶的,她便去小廚房剪了一碗補藥準備送到寢殿去。
路過梅園的時候,她看到安王殿下跪在地抱着嘴角以及身滿是鮮血,緊閉着雙眸的娘娘時,手的玉碗一下子滾落在地,湯藥全部灑入土壤之。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劃破天際,響徹整個皇宮。
……
……
皇陵之,容天澤被玄鐵鐵鏈鎖在了陵墓,最裡面的一間空曠的石室。
他看着四周的壞境,忍不住嗤笑,“本王的地方到底還是被你發現了,呵,也是,你能抓到羅剎,又怎會發現不了。”
容九歌不冷不熱的掃了他一眼,涼聲道,“朕該佩服皇叔的好本事,竟然能在皇陵裡挖一道和皇宮相連的暗道,還將昔日的暗龍衛安置在此處。”
容天澤晃了晃四肢將他束縛的鐵鏈,聽着一串串‘叮叮咚咚’聲響,不以爲意的開口道,“可惜了,那一百多餘人終究是個死腦筋,只認他們所認之主,即便是有暗龍令,也沒有用,皇在他們手應該吃過不小的虧吧,否則……又怎麼會將他們全部給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