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衣說罷,朝門外跑去,厲聲叫人將臧法師叫來。
不久,臧法師就被請了過來。
“這……”臧金看見穆婉衣手上的東西,也被驚住了,他收回手,朝後閃躲了一步,指着穆習容罵道:“這就是妖物害人的手段!這該死的妖物!”
“臧法師,這妖術你可有解救之法嗎?這廢物說要將手砍掉,不然毒素就會蔓延到心臟,屆時會全身潰爛,可是真的?”穆婉衣急急問道。
臧金看樣子有些被難住了,過了一會兒,搖頭道:“這妖物的妖術實在厲害,本道一時半會兒也解不了,最妥善之法便是早日將這妖物除去,不過穆將軍那邊……”
穆顯陽雖然也對他的話信了八分,但始終沒有下令讓他徹底除去妖物,他也不該擅作主張,私自動手。
“但你現在必須除去她,若是我因爲她出了什麼事,我父親和母親都不會放過你。”穆婉衣定定看着臧金,語氣中的威脅意味十分明顯。
臧金爲難不已,卻不敢輕易做決定,“要不二小姐還是先去問問夫人吧,夫人若是答應了,本道便可今日施法。”
“……弦霜,去叫母親來。”
此時穆府書房。
“什麼?楚小王爺怎麼會來?”穆顯陽聽到下人的話,驚訝不已。
今日是什麼風,竟將楚宓羽都吹來了?
穆家向來與這楚小王爺交際甚少,他來這能做什麼呢?
“楚小王爺的轎攆已經到門口了,老爺您……”
穆顯陽沉下眉,將手中的書放下,道:“行了,我知道了。”
等穆顯陽出來,楚宓羽已在門外站了多時,他負手站着,面上看不清喜怒,楚家人都有一種埋在骨血之中的尊威,光看其身形還真有一種不亞於楚帝的帝王之姿。
“老夫來遲,害楚小王爺等候多時了。”穆顯陽上前賠禮道。
“無妨。”楚宓羽勾了脣便放下,淡淡道:“本王也纔來不久。”
穆顯陽試探性地問說:“不知楚小王爺今日來……所爲何事呢?”
“本王是爲未來的寧王妃而來。”楚宓羽看着他緩緩說:“寧王殿下是本王的至交,但本王卻一直未曾有機會見一見他的準王妃,雖說是皇兄賜的婚,但還未過本王的眼,本王不放心。”
楚宓羽這話說的倒有些意思,寧王殿下的準王妃那裡何須過他的眼?況且,就算他不滿意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叫昭帝收回成命?
但眼下的穆顯陽心虛得很,沒想到這一點,他纔剛將人關起來餓了兩天,這楚小王爺就找上門來了,還點名要見穆習容……
“呵呵……”穆顯陽乾笑兩聲,僵着脖子道:“小王爺,我家三女兒近日身體不適,一直帶病家中,若是見上一面卻因此害小王爺染了病,那可是我的罪過了……”
“哦?”楚宓羽挑了挑眉,尾音稍稍上揚道:“這麼巧,本王一來,三小姐就病了?”
“是、是啊……”穆顯陽呵呵笑着,悄無聲息地抹去手上的,冷汗。
“那就太好了。”
此言一出,穆顯陽也愣住了,卻聽對方說:“本王今日正巧帶着一位神醫,不如,便讓這神醫給三小姐治治病吧。婚期將近,三小姐拖個病體,恐怕不太妙。”
“這……”好話歹話都叫楚宓羽說盡了,這還叫他如何拒絕?看來這楚小王爺今日是鐵了心要見穆習容一面了。
穆顯陽強自鎮定,笑說:“那還請楚小王爺在正廳稍等片刻。”
“去吧。”楚宓羽擺手道。
將楚宓羽安排在正廳後,穆顯陽立刻就往偏院的柴房趕去。
“快!快去柴房將人送回房間去!”穆顯陽一邊急走一邊道。
“老爺,可法師不是說三小姐已成了邪祟了嗎?若是將她放出來,害了楚小王爺怎麼辦?”
“什麼妖物邪祟!”穆顯陽低斥道:“我讓你將人放出來,你放出來就對了!”
其實穆顯陽壓根就沒有完全相信那個半路殺出來的法師的話,那法師是誰請來演這麼一出的,他自然也猜到了大半。
他順着她們的意,也只是想磨一磨他這老三的銳氣罷了,況且與寧王婚約還在,他又怎麼可能真將人弄死?到時候他去哪兒再弄個女兒過來交差?
本想着再關個三四天也就差不多了,誰想這才兩天呢,就有人找上門了。
誰知到了院內,眼前混亂的情狀卻驚得他低喊出聲:“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院子裡,柳霞眠、穆婉衣和臧法師等人都在,那臧法師手中端着一碗灰水,裡頭像是泡着一張符籙樣的東西。
“老爺……”
柳霞眠也沒想到穆顯陽突然回來,也嚇了一跳,但她瞬即鎮定下來,拉過穆婉衣的手對穆顯陽哭訴道:“老爺!你看看婉兒的手,都是這個賤人用妖術害的!”
穆顯陽看清穆婉衣手上的東西瞳孔一縮,“這是什麼?!”
“是這個賤人施的妖法,這賤人果然成了妖物!要害我們婉兒,若是不殺了她,死的就是我們婉兒了!”柳霞眠看着地上狼狽的穆習容目光恨恨道。
“此事容後再議,現在楚小王爺就在外頭,等着要見老三,來人,將你們三小姐送回房去。”穆顯陽定了定神,對下人說。
但柳霞眠豈能輕易放過穆習容,穆婉衣身上這妖術還沒解,仍舊危在旦夕,那裡管的了這麼多,“老爺!你就不管婉兒了嗎?!”
“這法師有幾斤幾兩你還不清楚嗎?”穆顯陽罵道:“你還是先找個大夫好好給你女兒看看吧!”
穆顯陽罵完就帶着一羣人擡着穆習容風風火火地出了院子。
“母親……父親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穆婉衣滿心疑惑,難道這法師也是假的嗎?
柳霞眠還沉浸在穆顯陽竟然什麼都知道的震驚中,她回過神來冷聲問臧金道:“我問你,我女兒手上這東西,究竟是不是妖術所爲?”
“這……”臧金目光飄忽不定,最終支吾着道:“本、本道也不知道……或許是中了什麼毒……”
柳霞眠反手扇了他一巴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快去請原大夫過來!”
若真是毒的話,原大夫醫術高明,沒準能看出名堂。
但她話音剛落,一邊的下人卻氣聲弱弱地回說:“夫、夫人……原大夫已經不在府中了……”
“何時的事?!”
“就在夫人和小姐去寺廟的那段時間,原大夫說是要去懸壺濟世,遊歷人間……就、就離開穆府了……”
柳霞眠徹底氣急敗壞,將地上盛着符籙水的碗一腳踹翻,罵道:“該死!一羣沒用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