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被彌傷嚴肅認真的神情嚇了一跳,彌傷是個隨性之人,隨心所往的俠士,很少會流露如此表情,不由得讓輕舞有了打趣他的衝動。
“莫非,我們的‘靈公子’愛慕上了府上的小丫鬟,所以眼中容不下別的美人了,若那樣的話,不知道公子是看上了玲瓏,還是相思我呀?”
“咳咳咳。”
輕舞的一句玩笑話羞得彌傷的臉色又浮上了一片霏霏紅雲,心事被戳中,心中自是又對輕舞生出了一絲莫名的繾綣。
只可惜,眼前的人兒並不解自己的心語,若是解的話,也不會說出這樣調笑自己的言語。
“好了相思,我們的靈公子是招架不住堯城千金們奔放的性格吧,不如我們先過去替他把把關,看好了再叫他定奪也不遲。”李瑞蕊說這話的時候,大有深意地凝視了彌傷一眼。
輕舞想了下,後點點頭道,“也好。正巧我很想見識下堯城的婚嫁親俗,都說堯城的姑娘小夥都是頗有性格的俊男才女,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間接還可以瞭解瞭解堯城這座聞名古都。”
“主僕”三人的對話從剛開始就引得衆路人頻頻注目。
輕舞說起話來清脆悅耳的聲音,眉眼動人的表情,頗有見地的有趣語言,都像是磁石一樣吸引着無數視線。
而距離她們不遠的一頂藏青色轎攆中,一道探究的英俊目光從剛剛開始便沒有離開過輕舞……
輕舞、瑞蕊兩人支走彌傷,這纔來到相親大會,不過此時大會已然開始,熙熙攘攘的看臺上坐滿了人。
原來,堯城的相親大會和別處的不同。
待字閨中的姑娘們分成十二組,每組一一上臺介紹自己,若是臺下有心儀其中某一位的,可以把手中的繡球拋向她。
每組得繡球最多的便是今日的美魁,十二位美魁選出後,再角逐今日的斗魁,在選撥的美魁、斗魁的過程中,如果有人特別的人心儀其中一位的,可以直接把手中另外一個金繡球拋向這位姑娘,姑娘也看上了對方看對了眼兒,那這相親就算成功了。
剛剛相親會場還是熙熙攘攘的,不過從輕舞、瑞蕊一落座,相親大會突然安靜了下來,變得鴉雀無聲。
衆人的目光刷刷一起看向這兩位不俗“小丫鬟”,雖然兩人穿的樸素,簡單,可是氣質不凡,白皙如玉若綢緞般的姣好膚質,嫺雅婀娜的嫋嫋身姿,落落大方的談吐舉止,全然把臺上的姑娘美魁們比了下去。
並沒有發覺自己已經被衆人矚目,奪了臺上美魁的風頭,輕舞還在很認真地挑選“未來夫人”。
“玲瓏你看,那個穿紫衣的少女怎麼樣?談吐文雅,姿容也秀氣,能歌善舞的,我們公子定會喜歡。”
李瑞蕊向臺上看了一眼,道,“我覺得還好,要不就暫定她吧,估計她能進美魁。到時候再把金繡球給她。”
就在兩人仔細甄選衆美之時,兩人的風頭卻引起了臺上一個叫沈維倩千金小姐的嫉妒。
原來因爲輕舞的出現,本來圍在這位千金身邊的擁護者都跑回到了看臺上,目不轉睛花癡般地看着輕舞,全然無視自己的存在。
一見自己的風頭被一個小丫鬟搶光了,沈維倩當然不願意。
“從哪裡來的嘰嘰喳喳的野丫頭,這裡是相親大會,不是看戲的戲園子,你們是進錯了地方了吧?快走快走,有人生沒人調教的東西!”沈維倩撥開衆人走上了看臺,頗有敵意地看着輕舞和瑞蕊。
輕舞冷哼一聲,這姑娘看起來
溫溫雅雅的,原來是個潑婦啊,多虧了剛纔沒有選她。
而且輕舞最討厭這種,一張嘴就攻擊別人父母的人,誰也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更何況輕舞本來就把家人看的很重。
冷冷擡頭,打量了對方一眼,輕舞道,“這裡有誰規定不準說話?何況又不是啞巴選親,或者,這位小姐想嫁給個啞巴?”
“哈哈哈……”
輕舞的話引起了一片人的鬨笑,紛紛嘲諷沈維倩自取其辱。
“你!你!你!”沈維倩沒想到眼前這嬌小的小丫鬟是如此地伶俐,不由得氣的直跺腳。
見狀,輕舞依舊是不緊不慢道,“你什麼你你你,姑娘莫非是口吃?嘖嘖嘖,姑娘長的這麼俊怎麼得了這種病,這種病不好治啊,我們村頭的一個王二麻子患有口吃症一輩子都打了光棍,奉勸句,姑娘如果不想和王二麻子一個命運,別相親了,趕快趕快去治病。”
“哈哈哈……”又是一陣鬨堂大笑,衆人實在佩服這位長相不俗的小丫鬟。
沈家這位千金小姐一向是氣焰囂張,爲人跋扈,沈老爺都被這小辣椒似的女兒氣死了,堯城中無人敢招惹沈維倩。
輕舞一開口就把沈維倩整治地相當狼狽,有幾個人暗爲輕舞豎大拇指。
一見衆人都嘲笑自己,沈維倩面子頓時掛不住了,她頓時氣急敗壞道,“你敢詛咒本千金嫁不出去。奶奶的,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小姐不是說我是有人生沒人調教麼,本人生下來就膽子大,如果不相信小姐可以試一試?”
聞聽此言,沈維倩的眼珠子暗暗轉了三圈,一個陰險的計劃在她腦海中成形。
“好啊,你既然膽子大,那你敢不敢上來和本小姐比比武功,如果你輸了,我讓我的丫鬟當着大家的面兒,輪流扇你三百個耳光!”
三百個耳光?衆人暗歎這位沈家小姐心黑手辣,這不是往死裡欺負人家小丫鬟麼?
誰都知道沈家是習武世家,沈維倩更是練就了一身毒辣陰損的功夫,若是比武的話這位嬌小丫鬟看起來根本不是沈維倩的對手。
“那如果你輸了呢?”輕舞環臂在胸,慢悠悠地反問道。
沈維倩只想讓對方跪下給自己道歉,還真沒有想到輕舞會迎戰,畢竟這方圓百里數自己的武功毒辣,上次王家那個力大如牛的千金和自己交手後,現在還躺在牀上呢,想到這裡,沈維倩不禁自語喃喃道,“本小姐怎麼可能輸。”
“有一句話說的好,堯城的天那麼藍,水那麼綠,只可惜你的出現污染了空氣。這樣吧,如果你輸了,讓在場所有聽過你污言穢語的人和他們的父母,一人賞你一個耳光。”
說這話的時候,東方輕舞語調平穩,輕輕若細雨,可聽到沈維倩的耳朵裡卻無故生了一身冷汗。
她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小丫鬟的身上有種強大的壓迫感,叫人沒來由地感覺到心虛。
沈維倩這才細細打量了輕舞幾眼,練武者着重看手,一般手掌寬大,拇指、虎口有繭子的人便是高手無差,不過她看輕舞的手纖長細膩,指尖宛如珍珠。
沈維倩不禁篤定,這樣柔弱的小女子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這個比試自己贏定了。
“好。比拳還是比刀、箭、棍棒、九節鞭……這個任你挑選。”沈維倩洋洋得意抖動着左腿,頗有自信地說道。
“不用挑了,你會的只管放馬過來就好。”微微笑了,輕舞緩緩地站了起來。
一旁的李瑞蕊見
狀忙勸道,“舞,這個沈家千金不是省油的燈,而且善於使用暗器出手,招招都特別陰損,我和她交手都不一定能贏。”
“陰損?”輕舞嘴角一抿,“江湖上,還有比毒舞清影更陰損的麼?”
李瑞蕊微微一怔,曾經在李家昭儀小格格欺負自己的時候,自己就是被毒舞清影的身邊人所救,毒舞清影的厲害自己當然知道,再聯繫輕舞的話,她不禁一怔。
“莫非,輕舞就是毒舞清影?”李瑞蕊頓時啞然,再看向輕舞之時,眼神不由得寫着慨嘆和佩服。
這下她倒是不擔心輕舞了,而是開始擔心起了沈維倩等下如何收場。
想到這裡,李瑞蕊不由得看上臺中。
此刻衆美已經都退到了臺下讓出了位置,只有輕舞和沈維倩兩人,比試已經開始了。
沈維倩換上了一身馬靴馬褲,手拿一副大銅錘,袖口和靴子口鼓鼓囊囊的,一看裡面就裝了不少的暗器。
而輕舞則依然是剛纔那身樸素長裙,手中只提着一根細細的軟鞭,眉目間氣定神閒。
見輕舞如此打扮,沈維倩不禁心中暗笑,臺下的看衆也不禁一陣騷動。
這個小丫鬟竟然以軟鞭來對抗沈千金的銅錘,要知道這軟鞭在大錘前面就像是用一根小草,用小草來對抗巨石,這小丫鬟豈不是瘋了?
“來吧,你先出招。”輕舞擡了一下手臂。
“好,既然這樣本小姐就不客氣了!”沈維倩嘴角陰鷙一扯,不禁在心中默默道。
等一下就把那軟鞭打的稀爛,再把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鬟打出腦漿。
左手一甩,沈維倩大喝一聲,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進攻了上去。
只見她手裡重達幾十斤的大錘像是一根羽毛一樣,被舞動地令人眼花繚亂,全然找不到破解的空隙,腳法也穩如蓮花,速度像是一陣風,空氣都四濺出了火花。
臺下的人一陣驚呼,如此猛烈而急促的攻勢就連五尺男兒都難以破解,何況只是一個拿着軟鞭傍身柔弱女子。
沈維倩也篤定自己贏定了,她的嘴角隱約流露出得逞的笑意。她咬牙切齒道,去死吧……
“怎麼可能?”
就在沈維倩以爲自己贏定了的時候,她竟然撲了一個空,面前已是空空如也,而她手裡的銅錘則砸在了牆上,拔都拔不出來。
就在這時候,她的身後響起了一個淺淺冷冷的笑意。
“看來你的臉馬上要被打成豬頭了。”
這個聲音正源自東方輕舞,原來她在眨眼之間,運輕功來到了沈維倩的身後,她的速度比沈維倩更快,更迅猛。
再只見她手中的軟鞭一揮,沈維倩直接被捲到了臺下。
哇——
人羣中傳來一陣驚呼,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一幕似得,因爲發生的太快,幾乎都沒人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衆人像傻子似得半張嘴巴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痞痞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們紫金派的輕功果然是獨步天下。論理娘子還是本掌門的小師妹!”
一襲張揚的紅衣,蕭斂輕搖手中羽扇,格外曖昧地看着輕舞。
東方輕舞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一怔,暈,怎麼在哪裡都能遇上這個放浪公子。
蕭斂見輕舞兩隻精靈若鴻的眼眸凝望着自己,不禁脣邊展開了一個極繾綣,極妖媚的笑容。
“娘子,你離開紫金派多久了,本相公親自來接你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