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莫愁氣的雙眼發黑,她只恨自己千防萬防,卻沒防到瀾衣竟然在背後用陰招,用陰招用在自己身上就算了,爲何要把輕舞牽扯到進去?
“瀾衣,娘娘待你不薄,你如今竟然這樣對娘娘,你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莫愁爲輕舞覺得委屈,曾幾何時,輕舞最看重的丫頭就是瀾衣,如果輕舞知道了自己會被瀾衣這樣算計,不傷心死纔怪。
“對我好,娘娘是對我好!”瀾衣突然激動了起來,“可是既生瑜何生亮,娘娘對我好,可爲什麼又要多一個你,你什麼都比我優秀,比我聰明,比我聽話,還比我會察言觀色,所以娘娘一定會偏心你,清淮這件事如果被娘娘知道了,嫁給清淮的一定是你而不是我,所以我不甘心,我爲什麼一定要輸給你?”
邊說着,瀾衣邊哭了起來,她的哭聲撕心裂肺,好像是一個已經被全世界都拋棄的人。
莫愁憐憫地看着瀾衣,現在她才發現瀾衣好可憐,活的狹隘,活的沒有安全感,活的虛僞,此時的瀾衣纔是真正的她吧,一個病態的,讓人感覺是那麼可悲的小孩子。
莫愁搖搖頭,又嘆了嘆氣,不過念及往日的情分上,她還是語重心長地對瀾衣道。
“既然你對我這麼不滿,爲什麼不早點對我說,你知不知道你已經鑄成了大禍,你不用你的腦子想想,如果娘娘真的跟蕭斂離開了軍營,就是私奔大罪,即使皇上不追查,太后也會追查到底的,到時候,娘娘沒命了,蕭斂沒命了,你我都沒……”
莫愁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大不了我用下半輩子當牛做馬來給娘娘贖罪。”
瀾衣不聽勸告,她依然是恣意妄爲,頑固不化。
瀾衣就是這樣的性子,即使是錯的,她也會一條黑走到天亮。
就在瀾衣不知悔改與莫愁爭執的時候,一個清冷澈然的聲音響了起來。
“想給本宮當牛做馬,恐怕,你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娘娘?”
兩丫頭同時轉頭,然後異口同聲地驚呼道。
月色之下,一襲華美清麗的身影帶着一絲仙氣,來人那雙非凡的靈眸,如同星空的晨星一般
,灼灼其華,惹人注目。
不是別人,正是輕舞,東方輕舞帶着幾名丫鬟出現在那裡,她的一左一右還站着初荷和崢嶸公主。
“奴婢參見暖皇妃。”
見輕舞來了,營帳內外頓時嘩啦啦跪下了一大片……
“平身吧。”輕舞示意衆人起身,然後目不斜視走到瀾衣的面前。
見到瀾衣那副可笑而又可悲的表情,她泠然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心痛。
沒想到自己一直待如姐妹,親如知己的衣丫頭,如今竟然是傷害自己最深的那個人。
輕舞還記得,撿了瀾衣迴天下第一繡的那一年,瀾衣曾對自己說過,天涯海角,誓死忠心追隨,一生輔佐,決不食言,輕舞見瀾衣機靈又可憐,所以決定把她帶在身邊。
可如今,這丫頭卻是除了玲瓏之外,第二個背叛自己的。
不僅僅勾結了詹樂算計自己,還因爲要和莫愁爭奪一個男人在蕭斂面前把自己出賣,如果不是自己提前有了警覺找到了崢嶸、初荷黃雀在後,後果不堪設想。
沒想到往日的許諾,竟然變得一文不值。
“初荷,把本宮準備好的東西拿過來。”淡淡的一聲令下,輕舞吩咐道。
“是。娘娘。”初荷雖然已經是靈王妃,但言辭答語之間,對輕舞崇敬萬分,她和瀾衣不同,瀾衣是白眼狼,初荷卻不是。
見初荷即使成爲了靈王妃,卻依舊唯輕舞馬首是瞻,瀾衣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與初荷比較起來,她是醜陋而骯髒的,更是忘恩負義的。
東西遞了過來,用一枚小小的手帕包着,瀾衣見狀並沒有接過來,而是怔怔地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不打開看看。”輕舞眯起眼睛,冷道。
“不用了,奴婢沒有資格。”瀾衣低下頭,她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下作,已經沒有臉再見輕舞了,雖然羞愧,但是她卻沒有認錯的意思,口氣裡卻還是寫着固執和執拗。
“不,你有資格,因爲這是關於你的。”輕舞淡淡道。
“關於奴婢的?”瀾衣將信將疑地接過來,卻只是捧着發呆。
見狀,輕舞幽幽一笑。
“打開吧,本來想瞞着你呢,但既然你已經背叛我了,瞞着你也沒有意義了。這是我寫好的讓皇上賜婚給你和清淮的信,我問過莫愁了,她打算放棄清淮讓給你,成全你們的幸福,所以我才用心周全,希望讓你和清淮在一起,畢竟你的身子已經給了他,可見你想和他一生相伴,只可惜只可惜啊,你心太急了。”
語畢,輕舞淺瞥了一眼瀾衣,拿回信來,指尖用力,只聽,她的手中傳來紙張撕裂的聲音。
“既然你已經不需要了,那這封信留着也白費。”
頓時,那張寫滿工整娟秀字體的信,一撕爲二。
輕飄飄的,被撕碎的信紙如枯葉蝴蝶一樣,翩然墜落在地上。
轉身,輕舞沒有再看瀾衣,而是把視線移到了別處,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我的主僕間的情分就到這裡吧。”
一聽這話,瀾衣的身體不由得癱在了地上,她萬萬沒想到原來輕舞已經把一切都給她張羅好了,自己的婚姻,自己的愛情,輕舞用心良苦。
只是她卻在最關鍵的時候讓把輕舞的心傷透,如今她才幡然醒悟,她做了多麼愚蠢的事啊。
“娘娘,娘娘,奴婢知錯了,奴婢糊塗啊。請娘娘饒了奴婢。”瀾衣的聲音裡已經出現了哭腔。
她多麼期望自己能和輕舞像是以前那樣,主僕同心,其利斷金,親密無間,可,卻是自己把這一切的美好主僕情誼都破壞了。
“本宮和你互不相欠,你走吧。”清冷的視線充滿心痛,輕舞忍了幾忍,一直彆着頭,纔沒有讓自己心軟。
一聽這話,瀾衣不停地抹着眼淚,她終於明白了,有些事做了,傷害造成了,就再也不可能恢復原狀了,她好後悔當初的糊塗。
“那奴婢走了,娘娘保重。”瀾衣說了這句,轉身,孤獨地退下,踉踉蹌蹌離開了……
“娘娘,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是奴婢太愚笨太蠢了,差一點上了李瑞蕊的毒計。”
瀾衣走後,莫愁驚喜地走了過來。
她上下打量着輕舞,只見輕舞和腹中骨肉都好好的,毫髮無損,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果她們娘娘有事的話,她絕對會手刃了瀾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