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愁且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初荷的身子一向虛弱,哪裡抵擋得了這麼重的劍傷,估計正在生死關頭徘徊,如今最重要的是從死神的手裡搶回初荷的性命。
想罷,莫愁沒有再和這羣丫頭計較,扔下一句“你們好自爲之吧”,快速跑了出去。
見莫愁踢倒了雲煙往外跑,竹影臉色蠟黃癱倒在地上,緊緊攥拳。
竹影不禁暗想,竟然她昨天的預感成真了,右眼跳災,他們王妃、王爺真的就罹遇了危險,都怪自己沒有提前通知暖皇妃,如今鑄成大錯,許是和自己也脫不了關係,萬一王爺王妃有個好歹,別說暖皇妃了,莫愁和他們王妃感情那麼好,定也不會放過自己。
想罷,竹影不禁暗暗在心中決定,與其等別人處置,乾脆自己了結了自己,拿自己的性命去陪王爺、王妃殉葬好了。
正當竹影打起了尋短的心思,這時候桂香從外面匆匆進來,也是一身鮮血,看到一羣丫頭哭的哭,發呆的發呆,她忙道。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哭什麼哭就知道哭,現在快去救王妃王爺,快去快去,王妃王爺沒有死,還都有救呢……”
竹影眼前一亮,這麼說他們王妃和王爺還活着?
心中浮過一絲希望,竹影不禁暗道自己不用殉葬了,抹乾淨了眼淚,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忙不迭地衝了出去救人了。
等到了外面,竹影和其他幾個丫頭七手八腳把初荷、彌傷從駿馬上擡了下來,送進了屋內。
桂香叫來郎中一品兩人脈搏,原來兩人雖然渾身血跡看着傷勢嚇人,但都是皮外傷,沒有生命危險,一聽這話,衆下人皆是長鬆了一口氣,更暗歎王爺王妃福大命大,保住了一條性命。
莫愁見兩人沒事,終於安下心來,轉頭一看桂香、竹影,兩人臉上露着愧疚和心虛,不敢與自己對視,一時之間她不禁明白了什麼,眉頭皺了一皺,對她們命令道。
“桂香,竹影,你們兩個跟我出來一下!”
桂香、竹影彼此互相看了一眼,明白莫愁是來算“舊賬”了,自知理虧,雙雙低着頭不言不語,跟着莫愁走了出去。
“你們啊你們,一個是靈王的心腹,另一個是靈王妃的親信,按理說應該明大事,懂道理,此去靈山這麼危險,你們爲什麼不攔着點呢,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你們高興了,開心了?如果讓娘娘知道的話,誰也保不了你們。”莫愁以前自是覺得這兩個丫頭機靈,尤其是竹影,所以平日裡對她很器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發生了這麼大的狀況,莫愁着急,說話的口氣也重了一點。
一聽這話,桂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委屈說道,“莫愁大人,不是我們不攔,是我們不
能攔,因爲這個去靈山的命令是皇上下的。”
秀氣的眉眼浮上懷疑,莫愁詰問道,“是麼,是皇上命令靈王去靈山,讓靈王去送死?”
“沒錯,奴婢在軍營的時候聽的真真切切,的確是這樣的。皇上在用迷香迷暈娘娘之後,就吩咐了靈王這件事。”
莫愁心下一撲朔,其實輕舞被迷香迷暈之後,今早才醒過來,莫愁見輕舞心下苦楚,好幾次都暗自垂淚了許久。
因爲那天當時莫愁也不在場,根本無法安慰輕舞,看着輕舞傷心難過自己也不好受,所以才找初荷、彌傷商量辦法,雖然莫愁沒有在彌傷、初荷的口中得知皇上這樣做的動機,不過既然桂香主動開口,倒是很好了解一下整個經過的機會。
任何事都要從長計議,莫愁細細盤問了一遍桂香那天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聽完後,莫愁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皇上是保護娘娘心切,這才以迷香迷暈了娘娘,然後命令靈王以命犯險引開江湖中人,皇上對娘娘的呵護天地可鑑,不過讓莫愁疑惑的是,爲什麼皇上不委派別人,偏偏委派了靈王?
難道皇上早就看出了靈王對娘娘情意甚篤,把靈王當成了情敵?所以藉此機會除掉靈王?
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莫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其實以前莫愁其實就懷疑過,皇上之所以對娘娘若即若離就是懷疑娘娘的忠貞,聯繫彌傷娶了初荷之後就被貶謫出了京城,一切好像都解釋通了,看來皇上窺視靈王的性命已久,換句話說,皇上早已對靈王產生了殺心。
知道了這一重厲害,莫愁思路一轉,又回到這件事的當初,既然皇上已經決定要置靈王死地,那麼靈王這次涉險未死,皇上必定不會罷休,靈王的處境可謂危險極了。
想到這兒,莫愁趕忙回到房間內,不過爲時已晚,剛剛彌傷躺着的地方已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灘血跡,還有打鬥的凌亂。
“壞了!”莫愁一拍大腿道,“看來皇上已經派出死士追殺靈王,如果靈王有什麼三長兩短,娘娘知道了必定永遠不會再原諒皇上,皇上對娘娘深情,這是娘娘得來不易的幸福,所以靈王一定不能死。”
想到這裡,莫愁連忙提劍尋蹤而去,她無論怎樣都要救下靈王,一方面她念及和靈王的友誼和交情,另一方面作爲輕舞的心腹,她要阻止事情往最惡劣的方向發展,維護輕舞的快樂和幸福……
……
“娘娘,喝點水潤潤喉嚨吧,您一直消沉下去也不是辦法,等莫愁大人回來了,估計一切都清楚了,奴婢勸您,還是往好的方面想,思慮過多會傷身的。”
營帳內,小宮女悅釀端着一玉碗的清水,恭恭敬敬地站在輕舞
的身後,柔聲勸道,她的臉上是擔心的神情。
也難怪悅釀這樣憂慮,自從輕舞昏睡之中醒過來,性格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一直沉默不語,彷彿有千鈞萬重的心事。
雖然悅釀是個機靈的丫頭,卻不是像莫愁一樣會察言觀色的丫頭,她的勸慰沒有寬解輕舞分毫,反而讓輕舞眉頭愈加緊鎖。
“你退下吧。”輕舞未多看悅釀一眼,只是若有所思盯着窗外出神。
輕輕浮光斜射在輕舞的半邊側臉之上,散發着靜謐安然的神聖之美,輪廓分明的五官攝人心魄。
只看側臉,就覺得肺裡的空氣彷彿被一種巨大的魔力榨走了似得,輕舞的美,美的讓人難以呼吸。
悅釀是輕舞來軍營之後,被哲海分來照顧輕舞的宮女,一般莫愁在,悅釀很少有機會伺候輕舞,今天算是她第二次見到這位傳聞之中的暖皇妃。
忍不住,悅釀在心裡感嘆了一下,緣何同爲女人,這位暖皇妃卻美的如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難怪皇上獨寵這位貴妃娘娘。
不由得,悅釀頻頻微瞥着輕舞,總覺得看不夠似得,手中的水杯晃灑了浸溼了裙子,卻也毫無覺察。
一襲明黃滑過,如果一陣貴胄清風,讓悅釀猛然回過神來。
擡眸,眼前一張無比英挺帥氣的容顏,正威儀地望着她。
悅釀驚愕地愣在原地,怯怯的,朱脣微動,“皇……”
“噓。”
白皙纖長的食指放在脣邊,另一隻手倒揹着,皇位嚴肅的眸子略帶疼惜,墨九西傲含情脈脈看向輕舞。
擺擺手,墨九西傲示意悅釀退下不要打擾輕舞,這裡有他在就好。
恭敬地俯身退下了,悅釀一邊往外走一邊暗道。
外界不是傳聞他們北芪的皇上霸冷凜凜,高高在上,怎麼在暖皇妃面前如此平易可親,而且還有一點。
怎麼她覺得,今天皇上有些特別,見了暖皇妃,就像是耗子見了花貓那樣小心翼翼?
美人幽皺明眸,輕舞還在望着窗外發呆,她卻不知道,墨九西傲已經走到她的身後。
輕舞不說話,墨九西傲也不說話,只是呆呆地凝視着她,欣賞着她無與倫比的美貌,他不禁疑惑,天下的美女衆多,爲何輕舞的美他就是看不夠?
許是發覺到了有人放肆地盯着自己,輕舞不禁嗔怪道。
“悅釀你怎麼還不走,不是說了本宮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你再不走,本宮要罰你了。”
聞聽此言,墨九西傲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不禁微眯桃花雙眸,莞爾道。
“如果要罰的話,孤倒是很樂意舞選擇這種方式,不如,在牀上體罰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