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底起了一絲玩味。
他上下審視着我,底下跪了一羣。
我顫抖着嗓音:“是什麼辦法?”
陰帥忽然整個人坐在那口沉悶的棺材上,我的心抖了一下,每個角度看,他跟沉硯隱隱有些相像,可是細看,兩個人完全不一樣。
眉目之間的相似,興許是來自於穿透千年的那種魔力。
他倒是不羈,就那樣坐在棺材上,他敲敲棺材板,沉聲:“顧玄武公然挑釁我,逾越雷池,想要救他,本座給你一個選擇,這口棺材裡,裝着的人可不是凡人。”
陰帥盯着我看,看得我心裡有些發毛,不安的預感隱隱升起。
“關了他那麼多年,也是時候該入土爲安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可我卻從他的言語之中,聽出了危險的氣息,他說要將沉硯入土,我猛地擡眸,與他四目相對。
陰帥笑笑,他說我此刻的表情真是豐富多彩。
“就缺一個背屍人,你替本座將屍體背到墓地,本座便放了顧玄武。”他問我如何,我心裡忐忑。
知道不該追問這件事情,可我卻還是問出口了,我指着那口黑色的棺材:“他……他會怎麼樣?”
“死了的人,本就應該入土爲安,屍體慢慢腐爛纔好,你說對嗎,小妹妹?”他眯着眸子,說我一副疼惜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棺材裡裝着的是我夫君。
我臉色漲紅,沉硯與我做過最親密的事情,他口口聲聲說我是他的娘子,如今被人提起,我卻不敢去正視與他的關係。
陰帥似乎有些不耐,他說我沒得選擇,替他將這具屍體背到他所說的地方,他就放過顧玄武。
“小妹妹,你在顧慮什麼?”
他猛地一個閃身,忽而出現在我的面前,嚇得我往後退了幾步,滿臉蒼白。
陰帥伸手,一把攥着我的下巴,他咬牙冷笑:“最好不要給我耍花頭。”
“呵……”我輕呵一聲,“就算我耍詐,能在你手裡討得好處,我願意替你背屍。”
他眼底寫滿了然,他說他就知道,我不會拒絕的。
他忽而湊了過來,我與陰帥之間,只有釐米的距離,再往前他就該貼上來了,他渾身冰冷,透着冷氣。
“你說,一具屍體,千年不腐,是不是變態?”他盯着我看,我渾身顫抖,咬牙。
他伸手鬆開我的下巴,轉身往裡面去,他要我跟上,親眼看看顧玄武是多麼狼狽,親眼看看忤逆他是什麼下場。
我忙跟了上去,簾幔之後,一具血肉模糊的身子,顧玄武滿臉蒼白,只是吊着一口氣。
他捂着心口,心口處滿是鮮血流下來。
我慌了,第一次看到這樣血腥的畫面。
“師父……”我輕聲喊了一句,顧玄武氣若懸絲,卻輕聲要我快走,快離開這裡。
他滿是鮮血的手,伸在半空中,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樣。
我搖頭,陰帥站在我的身旁,顧玄武靠在那兒,他說他可能幫不了我了,他連自己都保不住。
“小樓,記得好好活下去。”他揚着的手,慢慢落下來,牽扯了他心口的傷,血涌地更快。
我喃喃,失手去抓,卻不慎抓在陰帥的衣袖:“求求你,救救他。”
救救顧玄武,權當我還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