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再見。”
蕭驍擺了擺手，就要轉身離開。
……
肩膀後方傳來的風聲讓蕭驍下意識的避了避，偏頭就看到了孟緝熙落空的手。
擡眼看向孟緝熙，眼裡透出幾分詢問。
孟緝熙對於自己的失手有幾分疑惑，但是此時的他顯然沒有太多的心神關注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對上蕭師傅看過來的視線，孟緝熙聳了聳肩膀，嘴角裂開大大的弧度。
“這可不行。”
“蕭師傅，要是我沒有親自送你回學校，到時候被我爸知道了，我可不好交代。”
“所以，走吧，蕭師傅，我送你。”
孟緝熙雙手插兜邁步走過了蕭驍的身邊。
蕭驍無奈的笑了笑，卻也沒有堅持。
幾步就跟上了孟緝熙的腳步，走到了他的身邊。
既然人家不怕麻煩，他有什麼好拒絕的？
再說拒絕也是一件麻煩的事。
……
孟輯熙送蕭驍到了燕大後就告辭離開了。
顯然路上的時間並不足夠讓他梳理清楚今天所受到的衝擊。
他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查詢一點資料還有稍微改變一下自己固有的看法。
……
蕭驍沒有回寢室，而是在校園裡左拐右轉的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
良好的感知能力讓他確認了四周五百米內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
蕭驍擡起左手手腕，看着因爲他的動作而緩緩睜開假寐雙眼的白蛇。
內心再一次讚賞了一下白蛇讓人驚豔的豔紅豎瞳，蕭驍注意着白蛇眼底的細微情緒變化，“讓我們繼續之前被打斷的談話吧。”
……
白蛇以一種優雅的姿態豎起了上半身，之前出現的奇異目光再次從它的眼中表露出來。
這次蕭驍看清楚了。
是一種混合着尊敬、欣喜還有疑惑的複雜目光。
……
蕭驍挑了挑眉，“你知道我是執法者？”
“嗯，一樣的氣息。”
白蛇專注的凝視着蕭驍的雙眼。
蕭驍卻有一種感覺，即使白蛇這般姿態，其實白蛇卻並沒有真的看進他的雙眼，而是透過他的雙眼在回憶着什麼。
目光中透着幾分悠遠。
沉靜的模樣與往日的狡猾靈動有很大的不同。
……
“一樣的氣息？”
蕭驍喃喃自語，他自是知道白蛇說的是什麼意思。
它應該是感受到了妖鑑的氣息。
……
不過，“你之前見過執法者。”
蕭驍肯定的說道。
這是太過顯而易見的事實，否則白蛇又如何知道是“一樣的氣息”？
……
蕭驍確定自己沒有見過白蛇。
那麼，就不知道是之前哪一任的執法者了。
……
曾經的執法者啊。
同爲執法者，蕭驍對於自己的前任自然是充滿好奇的。
……
“是的。”
白蛇也沒有隱瞞，這件事本身也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
……
幽謐的林子裡，白蛇妖媚的聲線褪去了幾分蠱惑之意，透出了幾分清潤質感。
曾經的記憶被它娓娓道來。
……
那位執法者大人出於偶然來到了白蛇一族所在的居所。
對方乍看之下普通至極，滿臉的溫和笑意，毫無一絲的攻擊力。
但是，這自然是錯覺。
光是他能看見白蛇一族就已經表露了他的不凡。
……
大部分的妖怪對於人類就算不會主動攻擊也是不願意接觸的。
白蛇一族也不例外。
……
高傲的白蛇一族當即對這個人類進行了驅逐。
方式很簡單。
從林子的各個方面，一條又一條顏色各異、大小不一的蛇迅速爬了出來，一片“沙沙”聲中向似乎被嚇得愣住的人類包圍而去。
……
蛇的速度並不快。
畢竟白蛇的初衷只是把這個人類趕出它們的地盤而已。
……
只是事情有了出乎意料的變化。
……
阿白當時不過出生幾個月。
不過妖怪與人類自然是不同的。
即使在人類看來應該是嬰兒的它，卻已經完全有了自主行動的能力了。
……
聽到有人類闖進白蛇的領地，從未見過人類的阿白無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趁着族裡長輩不注意，就偷偷的跑了出去。
出於對未知生物的謹慎，阿白找了一個地方躲好後才小心的探出一點腦袋向林子中間的空地看去。
然後，它就看到了被羣蛇包圍的人類。
……
阿白知道這是族裡人爲了趕走人類而採取的手段。
就在它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想要欣賞人類接下來的狼狽時，場中的變化卻讓它的表情越來越疑惑。
……
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氣勢洶洶的羣蛇猶如受到了天大的驚嚇似的僵住了身子。
之前喧囂的羣蛇吞吐蛇信子的“嘶嘶”聲瞬間消弭無形。
林子瞬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
隱隱有一股莫名不安騷動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
似乎被嚇得一動不動的人類微微偏了偏頭，視線直直向它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嘴角甚至是微微勾起的。
阿白的心跳一瞬的停止後便是飛快的跳動。
因爲，那個人類竟然有一雙金色的眼睛。
冰冷的、華美的眼睛，真的是它見過的最好看的眼睛。
但是其中卻是無悲無喜，無波無瀾，與人類嘴角的笑意一點都不符合。
阿白一下子就明白了剛纔羣蛇變化的原因，因爲它現在的狀態就跟它們一樣。
……
人類轉身向它走了過來。
他的腳步所過之處，羣蛇辟易。
這個人類就這麼嘴角含笑的向它走來。
……
阿白全身僵硬，明明在心裡大叫着離開，卻無法動彈絲毫。
那雙金色的眼眸讓它生不起一絲違背與冒犯的想法。
它垂下眼睛，以一種近乎順從的姿態等着人類的接近。
……
就在人類離它越來越近的時候，發現它不見的族人找來了。
看到現場詭異的場景後，白蛇們都愣住了。
有人類闖進它們的領地它們是知道的。
但是，它們都以爲這個人類已經被嚇走了。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
雖然不明白，但是白蛇仍舊向人類發起了攻擊。
白蛇一族妖力強大，卻子息困難。
理所當然的，幼崽是受到全族的保護的。
小白蛇的僵硬被它們當成了害怕。
人類的接近讓它們理解爲了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