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隆隆……”
頭頂上傳來了直升機槳葉的聲音。
江寧看了看天空，這讓他想起了當初第一次遇到曹胖子的情景，先是滑板追逐，然後那匹瘋馬也動用了直升機。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他了。
“李家可真夠狂的，這個你們應該能夠利用得上吧？”江寧有點不忿，他的小市民心態又冒上來了。
“他們恐怕已經不在乎了，沒有李老頭的李家，就是一塊大肥肉，等着吃肉的豺狼多着呢。”曹胖子很清楚這一點，因爲前幾年的曹家也是這樣。
“李家會不會因爲老爺子的死而博得同情分，以至於沒人會下手？”江寧問道
“這可能嗎？”曹胖子呵呵一笑，政治這東西最黑暗，最骯髒，根本沒有什麼同情的說法：“我甚至有點懷疑，李家此刻擺出一副瘋狗的模樣，未必是真瘋……”
江寧一開始沒明白，想了片刻，他終於有點懂了：“你的意思是李家自己送一個把柄給別人，打的是暫時撤退的主意？”
“不是暫時撤退，而是軟着陸。”曹胖子意味深長地說道，其實不止李家，他們曹家也一樣，早就在考慮老爺子百年之後的事了。
這就是世家子弟的悲哀，進退都不由自己，他算是少有的幸運兒。
“有人追上來了。”坐在後排的巴大嬸突然說道。
江寧迅速切換到無人機的視野，這玩意兒能飛十六個小時，續航能力足夠。
“是他。”江寧看到了那輛唐山市委的奧迪a6.
自己哪裡露餡了？那輛車明顯是衝着他們來的。
“咱們已經離開通州了吧？”江寧問道。
之前他讓曹胖子調頭，然後拐上了往天津方向的公路，爲的就是儘快離開京城。
“已經出來了。”曹胖子回道。
“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江寧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
如果那傢伙追得不緊，他就掏出鑽天猴逃跑，如果追得緊……那就只能讓巴大嬸活動活動筋骨了。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剛纔從頭頂上飛過去的那架直升機居然調轉方面往這邊追來。
“你現在還有把握嗎？”曹胖子轉頭看着江寧。
“如果把那玩意兒揍下來，你們家能擺平嗎？”江寧撓了撓頭，換成一年前，他絕對不敢有如此瘋狂地念頭。
曹胖子遲疑了一下，然後掏出了手機：“我得問問，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他用的同樣也是衛星電話，這玩意兒比較安全。
“爺爺，孫子我給您報喜了，翻修老房子的請求通過了，不過老房子裡面有一個馬蜂窩，您聽，嗡嗡嗡的聲音大着呢！咱能不能把那個馬蜂窩給挑了？”這胖子一口黑話。
“別亂動，捅馬蜂窩會是小事嗎？那會惹大禍，趕明我讓人打打藥，那樣就安全了。”對面傳來了曹老爺子的聲音。
聽到老爺子的回答，曹胖子轉頭衝着江寧聳了聳肩：“不行。”
兔子其實也聽出來了。
“那算了，咱們走吧！”江寧伸出手臂。
曹胖子連忙搭了上來，至於後排的巴大嬸……她還是老樣子，一把掐住了江寧的脖子。
隨着一道白光閃過，車裡面的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沒人駕駛，那輛車頓時失去了控制，好在曹胖子事先打了方向盤，那輛車朝着旁邊的農田衝了下去，緊接着就是一連串跟頭，然後“轟”的一聲炸開。
一個傳送，五公里，兩個傳送，十公里，三個傳送，十五公里……等到三個人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後面的追兵早就沒影了，甚至連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都聽不到。
“那架無人機怎麼辦？會不會露餡？”曹胖子問道。
江寧倒也認可，他調出操作頁面點了兩下：“現在沒事了，我讓它直接飛回大樓。”
曹胖子沒多問，他對江寧手裡的那些黑科技還是挺有信心的……這不，十馬赫都搞出來了，一架無人機算什麼？
“接下來怎麼辦？”曹胖子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聽李大媽的意思，咱們得在這裡待三天，最早也得明天早上才能走。”江寧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奧妙，他選擇按照李大媽的意思來做。
“要不然咱還回北京？我回家打聽一下情況？”曹胖子問道。
“可以。”江寧不在乎，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大聯盟那邊有和李大媽一樣傢伙，但是這個人的實力肯定不如李大媽，很多東西都看不出來。
另外，這裡畢竟是大聯盟的腹地，相比之下，還是回北京最安全，他的法術會偏差，別人十有八九也一樣。他還多了一身裝備，更何況，他還有巴大嬸這個強力保鏢。
………………
“剛纔國務院的老張打電話過來問那幾架直升機的事，另外還有之前封路的問題。”一個身穿軍服的青年快步走進了書房。
這是曹胖子的侄子，曹家四代中的領軍人物。
“你怎麼回答的？”書房裡面就曹老爺子一個人，其他人全都按照昨天晚上商量的結果分頭佈置去了。
“我說封路和咱們沒關係，那是公安部門的事，出動直升機的事就比較惡劣了，我會派人去查。”青年連忙回答。
“行，有點擔當。”老爺子點了點頭，這時候如果打馬虎眼，或者跑進來請示，那就太讓他失望了，將來他走了的話，曹家的結局恐怕不會比李家好多少……現在他放心了。
“去給你爹打個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他……有些人該動一下了。”曹老爺子不緊不慢地說道。
青年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看到曾孫離開了，曹老爺子拿起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那邊立刻傳出一陣急切的聲音：“曹老，您可夠狠的。”
“這不能怪我，老李自己犯了忌諱，他難道認爲自己比太祖更加高明瞭？”曹老爺子仍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語氣。
“只是一個半妖嘛！他還有父母、家人。”對面並不打算鬆口。
當初敢琢磨收編江寧，甚至連大樓的主意都敢打，說穿了還是欺軟怕硬。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在和我打馬虎眼？我不相信你們的情報會這樣滯後。”曹老爺子沒興趣和對面打哈哈。
對面一陣沉默，曹老爺子的話沒錯，他們已經聽說了江寧的轉世大妖身份。也知道小聯盟的成立，更知道大聯盟被打得節節敗退，現在連自家內部都不安穩了。
知道這些之後，當初提議收編江寧的那幾個人個個提心吊膽，這段日子睡覺都不安穩。
“不過這也怪不得你們。”曹老爺子長嘆一聲，此刻的他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很多：“我也有過這樣的糊塗念頭。”
他也一樣被半妖的身份給迷了眼，再加上他還幫了江寧一把，所以不知不覺中就把自己的身份定位在恩公上，總覺得對方就算不納頭就拜，至少也得感恩戴德，逢年過節來探望問候，鞍前馬後不辭辛勞……這不是他癡心妄想，而是身邊這種人太多了，多到他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待遇。
“不過咱們都是一心爲公，老李就不是了，他是憋着勁收家奴呢！不給他面子，那就和他爲敵，一定要打倒在地，再狠狠地踩上兩腳。”曹老爺子呵呵一笑。
“是啊。”對面那個人說話聲又弱了幾分。
這話說得有點重，不過味道確實有那麼一點，當初江寧等人從澳大利亞回來的時候，李家玩的那一手實在有點不像話，完全是欺負人的感覺，江寧扮小丑，其實已經把臉扔到地板上了，從那時候起，他們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不會有好結果。
恐怕不只是他們知道，李家同樣也知道，所以之後李家一直想方設法給大樓製造麻煩，其實就是仇已經結大了，乾脆豁出去的想法。
所以現在人死了。
說實話，他們甚至懷疑李家老爺子是不是真的中風了？李家的其他人會不會跟着一個個中風？當然也未必一定是中風，也有可能是車禍、火災、溺水、煤氣中毒……甚至喝水嗆死，吃飯噎死。
“曹老，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您能不能和那邊遞個話，咱們兩邊就此打住。”那邊說話了。
“遞話沒問題，不過那邊聽不聽，我可沒把握，畢竟當初你們是打算把兔子圈養起來，隔三差五剪一下兔毛，甚至遇到饑荒，還能吃吃兔肉什麼的。”曹老爺子現在越發超然起來，現在不是他急。
“曹老，你覺得咱們怎麼做比較合適？”電話對面那位乾脆躺倒在地。
“茅山那邊出了點事，你們知道嗎？”曹老爺子問道。
“知道，那個神秘勢力又出現了，這一次兩邊正在對峙……不過這事挺詭異，我們分析下來，未必真的是那個神秘勢力。”電話對面的那位也一直在關注此事。
“我不清楚真假，但是我知道咱們得擺出一個姿態來，不能讓人以爲咱們對那個神秘勢力不聞不問。”曹老爺子拿出了一個絕對說得過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