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往事如煙
“放過我吧,我真的只是一個傀儡。”
紅色的怪物在地上蠕動着,它的脖子被思遠一隻手住,身後還有爲數衆多的對它虎視眈眈的妖靈,就等思遠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衝上來把這個紅色的小怪物吃得連個渣子都不剩,畢竟有資格被關在萬靈卡里的傢伙,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思遠看了看周圍,發現已經有不少的信徒已經醒來,他們看到臺上所發生的一切,很多人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惡魔正在欺負另外一隻惡魔,而這被欺負的惡魔還是他們至高無上的冕下,這種反差在一瞬間就讓他們的信仰崩塌了,很多人愣是半天沒能反應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隨着底下越來越多的信徒醒來,這時候貞德的作用就開始突顯出來了,她作爲守護者也就是聖騎士聯盟的二號人物,雖然在沒有化身爲白天使的時候性子有些軟,但鎮住場子倒是不爲難,再加上她身上帶着傷,眼看就是經歷過一翻鬥爭的,所以她的話也就更容易讓別人信服。
“冕下已經被惡魔殺害,現在這個是假的!”
貞德的話頓時間引起了軒然大波,大部分的信徒選擇竊竊私語,一部分人則選擇了觀望的態度,不過還有很多人根本不相信自己信奉的神明一般的人居然是由惡魔僞裝的,他們氣勢洶洶的質問貞德各種難以回答的問題。
倒是思遠,他看到底下發生的問題,也沒多囉嗦,只是把阿羅約拎了起來扔到了臺前,一腳踩住他的脖子,彎下腰:“來,變回那個樣子讓這些相信你的人看看你的德行。”
被一個變態抓住要求幹羞恥的事,可不幹就隨時可能被吃掉,這干與不幹顯然是一個巨大的難題,不過很顯然這個小惡魔並不是一個很有節操的惡魔。只要能保住命,恐怕讓他去吃屎他都能吃上半斤。
所以他一聽這個要求,立刻二話不說的恢復成了阿羅約的模樣。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清了清嗓子,滿臉笑容一拍正氣的朝下頭那些信徒揮揮手。朗聲喊道:“願信仰的堅定伴隨你們的荊棘之路。”
“行了!”思遠一腳把他踹翻在地,然後把他踩出原型:“你還裝的有模有樣啊。”
當然,思遠對這邊體系並不清楚,像這種小劣魔最強的本事就是模仿,他們的事蹟自古以來就有記載,很多人被他們佔據了身體之後。其實本質上不會有什麼變化。看上去還像當初那樣,甚至連身邊最親密的人看不出來自己的同伴已經被鵲巢鳩佔。
所以這個劣魔能把阿羅約模仿到這個程度其實並不算什麼,畢竟阿羅約生前可是鼎鼎大名的聖騎士之王,從他身體本能中繼承的一丁點皮毛都讓這個小魔鬼無法的消化了,三年的時間也就玩出了個干涉術,那一身龐大的精神力除了隔空取物之外,根本無處釋放。
其實也不得不說,如果小劣魔能夠繼承阿羅約的全部能力,以思遠這種新人御守的本事。還真是拿他沒有辦法,就單單從剛纔那浩瀚的精神力方面來看,他其實和狐狸已經不相上下了,只是現在沒有人能控制他罷了。
不過按照這個小魔鬼的話來說,這個阿羅約冕下應該並不是被人殺害的,而是真正到了大限,壽終正寢。只不過屍體被人所利用了而已,至於爲什麼要利用一個死去的御守,看來還得好好審一下這個怕死的小劣魔。
剛纔的一幕,大部分的信徒和聖騎士都看見了。他們再也無話可說,但本着自身的尊嚴和對秩序的維護,他們仍然要求驅逐思遠和但丁,留下貞德和劣魔,至於調查事情的真相,自然會有秩序審判所的人繼續跟進。
在這個時候,但丁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他一本正經的對上來與他交涉的聖騎士督查說道:“驅魔人協會懷疑你們內部已經被滲透,所以你們並沒有資格調查這件事情,協會指定獵人調查。”
“你這是蔑視!赤裸裸的蔑視!也是對阿羅約冕下的侮辱!”
“小子。”但丁一把扯過這個聖騎士,指着自己臉上的傷口說道:“如果我要蔑視你們,我就不會湊過來玩命了,別忘了在沒有新的騎士之王上任之前是誰說的算!”
他這一說,所以人的眼睛全都注意在了貞德的身上,她本身就是二把手,現在老大出事了,這個責任自然就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所以一下子,不論哪一方的人都指望着她給出一個完美的答卷。
至於思遠嘛,他更是鬆了一口氣,貞德妥妥的不用想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嘛,反正關於御守的事思遠肯定是要好好了解一番的,這次大概就是最好的機會了。
貞德雙手撐在禱告臺上,看了看下頭的人又看了看思遠,眼神遊移不定,表情更是陰晴輪轉。到最後時連嘴脣都咬破了,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決定……驅逐這兩個人,這件事必須由我們自己調查。”
霎時間,思遠和但丁如遭雷擊,他們不可置信的看着貞德,而貞德卻扭過頭強行不看他們的眼神,還繼續說道:“今天開始徹查整個騎士公會,開啓高級警備狀態。”
在她說完之後,幾個聖騎士走到思遠和但丁面前,皺着眉頭對但丁說道:“你們現在沒有話好說了吧?騎士的事,獵人不要插手。”
“行。”但丁衝他豎起大拇指,然後又衝貞德豎起牧師:“你也行!”
思遠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恢復了正常狀態,回頭笑着看了貞德一眼,發現她的表情已經很個怪了,眼眶紅紅的,眼看就要哭出來似的。
“算了。”思遠拍了拍但丁的肩膀:“請你喝酒。”
這一次但丁可是氣的夠嗆,好不容易有機會讓這個已經僵化腐朽的組織重新洗牌,可沒想到半道殺出了個貞德,更關鍵他還以爲貞德會和他站在一起。
思遠拉着但丁走下高臺,站定腳步看着貞德,輕輕揮手:“再見。記得別讓白天使再出來了。”
這一聲再見,讓貞德的眼淚當時就流下來了,但是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她必須保持她神聖的威嚴。最後她索性直接轉過頭不去看思遠和但丁。
在被人送出大門之後,那道厚重的大門轟然關閉,只剩下但丁和思遠站在西沉的夕陽下,對視無言。
“媽的。好歹也派輛車送我倆出去啊。”但丁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真的,要不是看在騎士還是我們的兄弟組織的話,信不信我拆了這。”
相較於他的激動,思遠反而淡定的很,他拍了拍但丁的肩膀:“走吧,這確實是人家的私事。”
“私事?這麼大個事是私事?這是整個驅魔人輩分最大的人了。這樣的人出事能叫私事?”
思遠聳聳肩:“其實我們可以繼續查下去啊。”
“怎麼查?他們不讓我們接觸那個劣魔。還能怎麼查?”
“我們去看看那封信怎麼樣?”
“信?你真的信那玩意說的話?劣魔是世界上最不可信的玩意。”但丁嘆了口氣:“不過也不怪你,你不瞭解。”
“我不瞭解劣魔,但是我瞭解我的妖怪啊,剛纔我的妖怪可是要吃了它的,它可比你我都聰明,知道告訴我們假冒信息會是什麼結果,所以我斷定它說的是真話。”
“真的嗎?”
“不然呢,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思遠聳聳肩:“我倒是對貞德挺意外的,不過這也正常。她到底是聖女貞德啊。”
“你不帶她回去了?”
“不帶了,就讓她去吧,騎士比我更需要她。”思遠聳聳肩:“雖然挺可惜的,高手還是個漂亮妞。”
但丁眼珠子一轉,嘿嘿一樂:“關鍵是漂亮妞吧?”
“你以爲都跟你這個老痞子一樣啊,我不好色。”
“男人就沒有不好色的,少來了。反正聽你的就好,咱去看看那老傢伙的房子。”但丁伸了一下懶腰:“我總感覺事情一點都不簡單。”
“當然不簡單。”
兩個人說着話,腳下的速度卻越來越快,最後幾乎就跟縮地成寸似的。唰唰唰的日行千里沒問題,在別人眼裡這倆人就是兩道閃電,連樣子都看不真切。
不出十分鐘,他們就來到了楓葉大街,看時間的話,如果騎士的人要來的話,最快也得一個鐘頭之後,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去把劣魔嘴裡所說的信件給找出來。
“要萬一沒有的話,再被人知道我被一劣魔給刷成了猴兒,我恐怕就沒臉在歐洲混下去了。”
“那就去我那跟我幹吧。”思遠手指輕輕一彈,緊鎖的大門應聲而開:“開始翻吧。”
走進屋子,但丁吹了聲口哨,走到書櫃前頭,擰開了一個老實收音機的開關,聽着裡頭舒緩的節奏伸了個懶腰:“今天還真是精彩。”
別看屋子不大,但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還真不少,如果不是這倆的速度很快又是抄家高手的話,普通人恐怕花上兩天也不一定能夠把屋子翻成現在這樣。
可搜了半天,連地板都被他們撬開了,但劣魔嘴裡所說的信件卻根本毫無蹤跡,到最後別說但丁了,就連思遠其實都很失望。他們坐在沙發上,索性也懶得再翻了,取出茶葉還燒了一壺開水,就地泡了一壺上好的茉莉花茶。
“這茶葉,在我老家,十六塊錢一包。”思遠喝了一口直搖頭:“太不值……”
說到這,思遠突然想到了什麼,眯起眼睛對但丁笑着:“我知道那封信在哪了!”
“什麼?”
思遠沒說話,只是帶着但丁一路奔上了樓頂,一頭鑽進了閣樓。但丁跟過來之後詫異的問道:“剛纔不是找過了麼?”
“不,還有一個地方!”
說着,思遠在閣樓的角落,找到了一個已經廢棄已久的煙囪,這應該是用來冬天製作燻肉用的小煙囪,外頭看不出來因爲它已經不再有作用,所以外頭的部分恐怕已經被敲掉了,樓下估計也因爲太礙事所以同樣沒有保留下來,而這個閣樓大概是這根菸囪唯一所剩下的部分了。
思遠二話沒說,把手伸進了滿是灰塵的煙囪管道內。摸索了半天,然後就見他面色一喜:“找到了!”
說着,他慢慢的從裡頭拿出來了一個黑漆漆的小木盒。打開之後裡頭居然是各種各樣閃閃發亮的東西,從鑽石到玻璃珠子以及……一封用蠟封口裝飾華貴的信封。
“喏。”
思遠甩着手裡的信,得意洋洋的看着但丁笑。但丁也覺得神奇,他上下打量着已經髒兮兮的思遠。臉上全是不解。
“你怎麼知道藏在這。”
“雖然啊,我不知道劣魔到底是什麼魔,但這種東西我是知道一點,在我們那這玩意是魑魅魍魎裡的魎,天生膽小、善騙、善藏。跟那個紅皮的傢伙差不多對不對?”
“對是對,可你怎麼知道他把東西藏在這?”
“你想啊。這種小鬼非常喜歡的亮閃閃的東西。但他的任務又讓他不能把這些玩意放在明面上把玩,所以他肯定會藏。再加上這種小鬼屬火,他最喜歡的地方就是竈臺啦、煙囪啦、煤氣竈這種地方,我在廚房看到這裡的竈臺上很乾淨,還有赤腳的印子,我懷疑它平時是睡在竈臺上的,本來呢……我懷疑它會把東西放在那裡頭,但剛纔我們去找的時候,發現廚房用的是一體天然氣。根本沒地方藏東西。整個屋子唯一一處屬火的還能藏東西的地方可不就是這個破煙囪了?”
“有點牽強啊,我還是想不明白。”
“就這麼跟你說吧,它喜歡這些東西沾染上火氣,它玩起來會更帶感,就是這麼簡單。”思遠把盒子裡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部倒了出來,仔細一看發現裡頭大部分都是一些亮晶晶的垃圾,有價值的東西非常少:“你看,這些東西根本不值錢嘛,但對於一個小鬼來說,它不在乎它們值錢不值錢。這封信被拆過,說明他肯定看過,這裡頭的東西肯定很有價值,不然它不會把這信和它的寶貝放在一起。”
思遠說着,打開信看了一圈就遞給了但丁:“看不懂。”
但丁聳聳肩:“跟你同級的人裡,你是最沒文化的。”
“以後慢慢會好的……哈……哈哈。”思遠尷尬的笑了笑:“先讀讀信的內容。”
“好叻,這是古代法語,貴族用語,我給你翻譯一下吧。不然就算你看的懂也理解不了。”
“就跟文言文一樣?”
“差不多吧。”
說完,但丁清了清嗓子,開始讀起信來:“老子今年一千一百九十歲了,感覺已經快不行了。看到這封信的人,如果你是我的至親好友,請把我的死訊告訴那些關心我的人。而我最關心的是以下幾個事情,如果它們發生了,請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能預知未來?”
“很難嗎?活到他那歲數,能有什麼事不能發生的……王八都活不了那麼長好吧。”
“我倒是聽說一個人類比他還活的長。”
“蜀山一貧麼,除了他還有誰?”
“你知道?”
“我怎麼能不知道,我年輕時候的搭檔就是一貧的關門弟子。”但丁揮揮手:“別打岔,重點來了。”
一聽到重點,思遠立刻豎起了耳朵,接着就聽但丁開始念道:“第一件事,未來的幾年裡會有兩個東方來的人,他們一個是敵人一個是朋友,但是敵人幹着朋友的事,朋友幹着敵人的事。請你們小心的分辨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等等……這段話我聽不懂啊,這就感覺是啤酒味的尿和尿味的啤酒哪個是啤酒一樣,這有什麼區別嗎?”
“不一樣啦,如果一個敵人幹朋友乾的事,那會招來災難的,可一個朋友幹敵人的事,其實反倒是好事。”
“太深奧……你繼續。”
“第二件事,我死後,我的靈魂將離開我眷戀的世界,去往那個美麗的地方,朋友們不用想念,而我的職責將由一個年輕的痞子繼承,他會和那個像敵人的朋友一道肩負起拯救世界上善良的人的職責。”
“這老頭的話……也太禪語了吧,年輕的痞子?”思遠摸着下巴:“會是誰?”
“你?”但丁歪着頭看着思遠:“年輕的痞子麼。”
“別,我是年輕。可不是痞子。你纔是痞子。”
“我快五十了,不年輕。”但丁咳嗽了一聲:“到時候慢慢調查看看是誰,還有那個像敵人的朋友……這傢伙究竟是哪條狗?”
“你這麼背後罵人有點不仗義吧?”
“反正跟我沒關係啊。我又不是他們那個系統的。”但丁吹了聲口哨:“最後一條。哦?他這最後一條用了加粗斜體。”
“加粗斜體?有什麼說道麼?”
“這代表這件事特別重要啊,一般只有訃告、戰書和神之口諭的時候纔會用上加粗斜體。”但丁的臉色也開始嚴肅了起來:“最後一件事,也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了,如果看到的朋友請一定幫我完成。這件事甚至比我本身更加重要。”
這種口氣……思遠頓時正襟危坐了起來,專心的聽着這段話,生怕漏掉任何一個字,可他卻發現但丁的表情慢慢變得奇怪了起來。
“如果你們來替我收屍,看到門口有一顆瘦弱的茉莉花樹,它是兩百年前遊歷時從中國帶來的寶貝。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兩百年來她始終不肯開花,我費盡心機也只是能讓她活下來。如果你們看到了這封信,就請幫我善待她,她是我的心血,千萬不要輕易將她砍伐,因爲她鮮活的生命遠遠比我的屍體更有價值,如果有人願意替我照顧她,我願意將我所有的財寶全部贈與。”
這後頭還有一長串的清單,看樣子應該是財寶之類的。可隨着但丁一件一件的讀出來之後,思遠的表情也變得格外奇怪。
“一塊懷錶……一顆玻璃珠……一張塗鴉的紙,這都是什麼玩意?”
但丁也有些摸不着頭腦:“這都是些垃圾啊。”
思遠拿起盒子裡那張發黃的紙,上頭是一棟醜醜的用蠟筆畫出來的小房子,天上有個歪歪扭扭的太陽,房子外頭還有一排花花綠綠的可能是花的東西……怎麼看都是幼兒園水準的塗鴉,這玩意居然也是一個御守的寶貝?
這真的是讓人很不解,這些東西一來沒有任何暗示性再來也不屬於任何的法器,這樣的東西怎麼可能入的了御守的法眼呢?
不過他信裡提到的那顆瘦弱的茉莉花樹……思遠扭頭看去,發現外頭那顆已經兩層樓那麼高的茉莉花樹怎麼看上去都跟瘦弱扯不上關係。這生機勃勃的樣子,跟信裡說的不符合嘛。
“奇怪啊。”但丁坐在地上也是滿臉懵懵懂懂:“這些珍寶裡怎麼沒有他的皇冠和權杖呢?這很不合理嘛,那可是至寶啊。”
“可能人家不覺得是至寶。”
思遠拿起那張破畫,對着窗口看過去,當最後一抹夕陽透過畫紙將那一套醜陋的畫作映射到思遠眼睛裡之後,他的腦海裡突然多出了一幅畫面,一個孩子趴在草地上仰着頭問他面前的老頭從什麼地方來、爲什麼坐在這裡一動不動,奶聲奶氣的樣子煞是可愛,而那風景怎麼看怎麼眼熟……
思遠閉上眼睛……長長出了一口氣,靠在窗臺上突然笑了一聲:“這畫……是我畫的。”
“什麼?”但丁着實被驚到了:“你畫的?”
“仔細看這幅畫我纔想起來。”思遠輕輕把破畫放回盒子裡:“那年我五歲,六一兒童節,幼兒園組織小朋友去畫畫,這就是我畫的咯。”
“可是……怎麼會在他的手裡。”
思遠感慨一笑,當時的情況說起來還真是很複雜,只有五歲的小思遠當時正專心的完成他人生中第一幅寫生大作,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有一個外國老頭就坐在他身邊,面帶微笑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畫畫,當時思遠比現在可活潑多了,一邊畫畫一邊就和那老頭聊了起來,童言無忌的話還逗得老頭哈哈大笑,最後思遠還問老頭願意不願意和他交朋友,老頭欣然同意,然後……
回憶到這的時候,思遠突然停了下來,從褲腰帶上拿下鑰匙遞給但丁:“看到上頭那個小十字架沒,是他送給我的。”
但丁接過看了一眼,頓時撫胸大喊:“我的媽呀……這是他加冕爲王時佩戴的聖十字好嗎……這玩意雖然沒有法力加持,但是拿到黑市上賣的話,信徒會搶瘋掉的,你只要敢張嘴,五億十億的肯定有人會買。”
“喏,用那副畫換的。”思遠指了指那幅畫:“其實現在想來……原來這老頭,老早就有一面之緣了。”
不得不說,人生真的是諸多奇蹟,當年身份那麼懸殊的兩個人,如今卻會在這樣的場面下再次重逢。緣份二字當真神奇,也許是天註定讓思遠來這走一趟的吧,兩個御守之間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有過了交集。
“好了!”
思遠慢慢的把那盒不值錢的珍寶放回原處:“我大概知道這裡的東西爲什麼是珍寶了,一千多年啊,什麼看不透。他大概早就超脫了我們這些凡人的境界了,是吧。”
從重重跡象看來,如果不是這個老頭的生命走到了盡頭,恐怕他就算不會強於狐狸但至少不會弱到哪裡去,這樣的人看重的東西,大概不會再是什麼仙丹法寶金銀錢財了吧,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惦記的是那顆茉莉花和這些垃圾似的寶貝。
“我很榮幸啊。”思遠伸展了一下胳膊腿:“那麼咱們就幫他完成最後的願望吧,看看那個像敵人的朋友和像朋友的敵人到底是誰,就算是爲我一個二十多年沒見面的朋友乾點有意義的事。”
思遠他們離開的時候什麼都沒帶走,唯獨帶走的東西就只有那封信。而在出門的時候剛好碰到騎士的人過來調查,但丁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對面也是怒目而視,但畢竟還是一條船上的,所以並沒有互相刁難,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告誡但丁不要攙和這件事,這是騎士家室,獵人看着就好。
“就怕你們這些廢物沒那個能耐。”但丁輕聲說道:“一羣豬。”
“算了,沒什麼好說的。”思遠遠遠的看見騎士的車隊開了過來:“沒必要起衝突。”
“等下次看到貞德,我好好的罵她一頓。”但丁一想到貞德賣隊友就氣不打一處來:“我這輩子還真沒怎麼被人賣過。”
思遠倒是不以爲意,攤開手搖搖頭:“她也有苦衷吧。”
“那我倒要看看,她到底過不過來找你。”
“其實我挺能理解她的,如果是我的話……我爲了特案組也會這麼幹,對她來說我是個念想,而騎士纔是她的家嘛。她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她六百歲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