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尼瑪,你瘋了吧?
“張大人,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名身穿錦衣衛朝服的大官低聲湊到正在伏案處理公務的秀才耳邊小聲說道……不,現在已經是大明帝國的首輔大人了,思遠說白了也是個懶漢胚子,基本上軍權、政權現在都把持在姜玥和秀才這兩口子手上,說是權勢滔天都不爲過。更關鍵的是他今年纔剛剛三十歲,正是如日中天的年紀。
“嗯?什麼事?”
“大人,如今這天下是誰的?”
“當然是當今皇上的,怎麼了?”秀才眉頭一簇,望着自己這個平日最親近的下屬:“有話直說。”
“那屬下就說了。”那名錦衣衛突然走到書桌前方鄭重其事的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後單膝跪在了秀才的面前:“張大人,如今天下太平、長治久安,可當今皇上卻整日不務正業醉心於那些奇淫巧計,終歸不是正途。且這些年來,大明越來越不像大明瞭,攝政王雖爲明主,然他以五年有餘沒有上過朝堂,長此以往國將不國。現如今,天下大勢都盡數掌握在張大人手中,臣以爲……”
他的話還沒說完,秀才眼睛豁然瞪了起來,用力把手中那隻鳳陽禮品廠出產的鍍金鋼筆拍在了桌子上,用力喘了幾口粗氣才怒喝道:“大膽!”
“臣自知說出這些話已是死罪難逃,但仍請大人三思啊!”
“來人啊!!!”
秀才沒有跟他廢話半句,呼喚侍衛進來,用手一指:“給我扒了他的蟒袍,拉下去送內務府!”
“大人!三思啊!三思啊!!!”
隨着那錦衣衛的聲音漸漸遠去,秀才胸口的起伏才慢慢平穩了下來,他站在屋子中間盯着那盆燒得正旺的炭火。表情陰晴不定。
大概這麼發呆了五分鐘之後,他轉身取過裘皮大衣,拉開門走了出去:“備車,我要去面見攝政王。”
正當他要離開的時候,姜玥抱着兒子從裡頭走了出來,看到秀才的樣子眉頭一揚:“怎麼了這麼急急忙忙的。今兒可是除夕夜呢。”
“正好,你也跟我一起去。”秀才二話不說,抱過孩子,拽過媳婦:“我們去交權!”
兩人就這麼匆匆忙忙的上了車,大概在四十分鐘後就來到了紫禁城的門口,掌門的官兒一見是首輔大人一家子,哪裡敢怠慢,連通報都不需要,直接開門就讓他們進了這被白雪覆蓋的紫禁城。
期間。秀才和姜玥都是一言不發,因爲在秀才把今天的事說明白之後,連這個只會帶兵打仗的女流之輩都知道要壞事了。
見到思遠時,他正被當今那個兒皇帝的設家宴款待,作爲一個能夠住在紫禁城裡的攝政王,這點待遇還是有的。
在看到滿臉嚴肅的秀才夫妻二人之後,思遠也愣了。不過等他問清楚事由之後,居然笑了起來。扭頭看着旁邊那個正兒八經的皇帝:“你怎麼看?”
“什麼我怎麼看?這可是要造你的反啊。”
“你有點自覺好不好,你纔是皇帝。”
“啊呸!”當今天子毫不猶豫的啐了思遠一臉:“你就是在街上拉過一個黃口小兒問問。誰不知道這天下早就是你的了。”
這皇帝說話也直,而且一點都沒見外,邊說還邊從銅火鍋裡撈了一大塊牛肉塞進嘴裡,然後喝了口瓊州食品公司上貢來的鮮榨椰汁,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我天生就不是當皇帝的料,現在的生活我很滿意了。你要再讓我去當那個皇帝。我可不樂意,我就喜歡這樣每天在家陪陪媳婦陪陪孩子,做做手工。要我當皇帝,每天去看那幫馬臉大臣,我是沒法活下去的。別傻站着了。今兒大過年的,讓宮女給加兩副碗筷。”
略帶惶恐的秀才坐到了思遠身邊,看着對面的皇帝一家子和身邊的攝政王,心裡其實還是很緊張的。
雖然他承認,思遠對他一直非常好,但自古以來這種謀反的事都是不赦之罪,就連親爹親兒子都難逃一死。別人以爲他小小的張秀才權勢滔天,可誰知道他現在手裡有的東西可都是那個很久沒露面的攝政王一點一點交給他的。
所以謀反?別鬧了。先就不說這謀反合不合理,就光說真是謀反的話,攝政王一個人就能把百萬大軍給鎮壓掉了好麼。那些俗人不知道攝政王是什麼人,他張秀才可是跟着攝政王一起起家的,自己這媳婦是他做的媒,婚禮的時候他可是坐在高堂位受了媳婦茶的,自己這兒子的名字也是攝政王給起的。要是因爲這件事而造成了兩人之間的間隙隔閡,那可是得不償失。
“其實我也有這個想法。”思遠摸着下巴:“我在這位置上時間太久了,很多東西都被限制住了,我想出去走走,馬上我們的鐵甲艦可就要出來了。我想當旗艦的艦長玩。”
“捎上朕。”
看着這裡兩個精神領袖一個實權領袖都一副毫無所謂的樣子,秀才整個人都愣了,他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這倆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思遠倒是看出他的窘迫,從火鍋裡撈出一隻螃蟹放在他的碗裡:“秀才,咱們認識十多年了吧。”
“先生,十五年了。”
“我看着你長大的。”思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沒讓我失望。”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秀才這個醒掌天下權的傢伙終於忍不住眼圈一紅,能被自己一直視爲高山的男人認可,這種成就感絕對不亞於他登上皇位。
“以後我大概也會像現在這樣吃吃玩玩,大明就交給你了。”思遠用力捏了捏秀才的肩膀:“我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你要學着自己解決很多問題。如果遇到強敵就找蛋生吧,那小子現在大概也沒什麼敵手了。”
“先生……”
雖然秀才憋着沒讓眼淚流下來,但他那帶着哭腔的沙啞嗓子卻已經把他此刻的心情表現的淋漓盡致,十五年的感情可不是說放就能放的下的,哪怕在自己娶妻生子之後。他仍然視的思遠爲父兄,如今從這個如兄如父的男人嘴裡說出了離開兩個字,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真是的,大過年呢。哭喪着臉像什麼樣子,堂堂首輔憑空惹人笑話。”大明天子坐在旁邊搖頭道:“先生已經跟我說過了,你來之前他就已經有這個打算了。你呢。也別客氣也別較勁,我這個廢物皇帝以後可是得靠你養活呢。”
“陛下……臣……”秀才轉身就要下跪,但卻被這個大度的皇帝伸手製止了,但他的表情卻仍然很是尷尬。
“行啦,今兒能坐在這的,那可都是一家人。大過年的講這君臣禮你也是不嫌累啊,等會吃完了還好去後頭看電影呢。”
大明建文二十五年,這個本不應該存在的年份卻成爲了這個世界未來歷史的分界點,這一年代表東方巨龍完成一個偉大創舉。那就是君主立憲制。
大年初一,皇城根下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按照往年的規矩,今天是公佈第二年田賦的日子。雖然這些年以來賦稅一年比一年少,但習慣那些老黃曆的人還是習慣性的圍在了往年發佈皇榜的地方。
而今年他們等到的除了未來十年天下免稅的超級好消息之外,另外一個就是明帝國的君主立憲制頒佈。雖然這個制度已經經過了大魔鬼的改進,但仍然卻如同一枚石子兒激盪起了千層浪。
甚至有好事兒的人已經在那巴巴等着代表着大明終極權利的攝政王起來造反,再不濟當今首輔也該起來反對。這對這幫子休年假的無聊傢伙來說。那可是千載難逢的開年大戲。不過最終卻讓他們失望了,在皇榜佈告宣佈之後。大明三巨頭居然同坐一輛東風轎車在文武百官的簇擁下走上了街頭。
“我說,你是瘋了吧。”思遠坐在汽車裡,苦笑着看着大魔鬼:“你讓汽車提前幾百年你知道麼。”
“很難麼,這種簡單的東西。”大魔鬼開着這世界上第一輛汽車:“連戰列艦都開始造了,你還擔心什麼。”
看着外頭人頭攢動的盛況,思遠嘆了口氣。在當今天子站在檢閱天窗外發表講話的時候。思遠默默的掏出一包香菸,點上一根之後靠在副駕駛位上長出一口氣:“真是瘋了……瘋了啊。”
“這不是很有意思麼?君主立憲、資本主義、強大的工業能力,下一步就是海外殖民。”
思遠不太想跟這瘋子說話了,果然天才和瘋子就是一步之遙,大魔鬼來了才兩年。就已經幫助整個大明完成了工業革命,讓這個龐大的國家進入一種扭曲的發展方向,利用魔鬼特有的蠱惑之術,他足足培養了差不多二十萬個工程師和老師,第一批的航海人才也出爐了,就等着在胡建沿海那一長條造船廠把無敵艦隊打造出來了。
“對了,這兩年我都在旅遊了,忘了問了。”思遠摸了摸頭:“你的船怎麼樣了?”
“哦,開始我們的設計我全部推翻了,我召了四百萬個不吃不喝的小鬼,造了十一艘大和號、五艘尼米茲、十二艘船塢登陸艦、一百一十三艘7000噸級巡洋艦還有超過三百艘各類補給艦,順便開發了十五個油田,反正現在西伯利亞連個人毛都沒有,我的基地在那裡,秋明油田已經被完全開發了,北極圈那裡的大油田三月份出油。”
“尼瑪……你瘋了吧?”
“不瘋魔不成活。”
也不知道那傢伙是開了什麼作弊器,大和號七萬多噸的排水量,尼米茲級航母滿載排水達到十萬噸。雖然沒有武器系統,但光是那噸位已經足夠嚇死人了好嗎,同時期歐洲列強的木頭小舢板在這種海洋巨獸面前簡直就是海上的一片羽毛,開出去都能嚇死他們了,那些實心炮彈恐怕連白點子都沒法炸出來。
隨着大魔鬼繼續介紹,思遠真的是覺得這傢伙徹底瘋了,五艘航母被他改造成了超級科考船,上頭有全套的採油設備和煉油設備,動力系統即將換裝全套核動力,他甚至還腦洞大開的把所有都戰列艦、巡洋艦、補給艦和登陸艦全部預留了改裝核動力的空間。
“你怎麼做到的?”
“你不是懷疑人力不足麼。”大魔鬼賣關子的水平和他的動手能力一樣強大:“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要造出這麼多跨時代的船?”
“你說。”
“我要把信標插遍整個世界,要探尋這個世界的根源!”大魔鬼臉上露出笑容:“飛機比較麻煩,現在發動機小型化還有點問題,不過也就是兩三個月的事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給世界一個驚喜吧。”
他是個瘋子,但就連思遠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瘋子實在太厲害了,只用了兩年時間硬生生的把一個落後到讓人無法理解的封建王朝改造成了一個超級工業帝國。他第一臺用手捏出來的機牀還能夠使用呢,這八萬噸級模鍛油壓機就已經在這個變態的手裡誕生了。
“用秘法文明產物來生產工業文明產物,恐怕就是你能想的到了。”思遠哭笑不得的說道:“我真不知道應該說你是怪胎好還是天才好。”
“都可以。”大魔鬼搖下車窗也點上一根菸:“世界的奧秘正等着我,我怎麼能不加快速度?”
思遠看着大魔鬼那神采奕奕的雙眼,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罷了罷了,皇帝也當夠了,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別急,這才幾年。你還找不找小煜了?我可是超喜歡那丫頭的,你可別讓她鬧出什麼幺蛾子。”
“這肯定的,只不過我擔心再不回去的話,我會捨不得這裡。”
“總是有舍纔有得,等船搞出來,你在海上有足夠的時間來寫你的皇帝心得。”
“你就別給我打岔了,就這樣吧。我們已經把這個世界的發展給打亂了。”思遠搖搖頭:“真不知道以後他們會變成什麼樣。”
“所以啦,我們必須要鑿開世界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