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不要去...”
黑衣人對帝閻鳶呈九十度彎腰,嘴裡還說着這樣懇求的話,讓帝儀二人均是一驚,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作何言語,也不知道該幹嘛了...
儀初心裡的震驚比帝閻鳶還要大,她完全想不到這個黑衣人會爲了阻止帝閻鳶涉入危險而把姿態放低到這種程度。要知道帝閻鳶的桃花可都是有些身份的,其中也有如她這般甚至比她還要尊貴的人...
這個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她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你...你先起來說話吧,這是幹什麼呢?”帝閻鳶面對這樣奇怪的情況,先前臉上的冷意也是一掃而空,反而變得有些尷尬,連說話都是支支吾吾的。
“你相信我了嗎?”黑衣人沒有起身,反問着帝閻鳶,看其意思,似乎有種帝閻鳶不相信他他就一輩子不起來的架勢。
帝閻鳶撓着後腦勺,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迷茫,他看了看儀初,似乎想從她那得到些幫助。
儀初接觸到他的目光,心裡先前還在想着要怎樣才能讓她自己的顏面不受損,又能讓帝閻鳶不去洛家的她立馬就對他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可以相信這個黑衣人。
“好吧我相信你。”這種自己迷茫的時候,身邊的人一旦給出意見,就會立即採用。
黑衣人這才徐徐的直起身子,映入眼簾的卻是帝閻鳶與儀初在說悄悄話的場景,他縮了縮眼球,緊咬着下脣,似乎是在忍耐着什麼痛楚,直到帝儀二人把目光重新放在他身上時,他才恢復正常。
“還有什麼事嗎?”帝閻鳶選擇相信了黑衣人後,自然也是不會再去洛家了,他以爲黑衣人的使命到此就結束了,卻見黑衣人還站在原地,由此問道。
黑衣人張了張脣,似乎是有什麼想要說的,可話到嘴邊他又猶豫了起來...
“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別再跟過來了啊。”帝閻鳶這邊還有晚上住宿的事情沒解決呢,他可沒太多的時間陪黑衣人耗。
看着他們轉身離去的背影,黑衣人隱藏在黑紗下的兩條柳葉般的眉毛也微微的蹙起...“閻鳶...”他竟帶着孤冷的眸光喚起帝閻鳶的名字,而他的聲音在也此刻突然變了,由先前的中性嗓音變得空靈清冷...
帝儀二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裡。他一個人站在夜幕中,昏黃的路燈濁光將他揉進一幅寂寥的畫中...在初夏的夜晚,孤獨、淒涼的站着,僅有那陣起的冷風伴隨着他,可即使這風再冷,也比不過現在的他,內心的冷涼...
此刻,帝閻鳶與儀初正漫步在校園中。
帝閻鳶沒有開口說話,他只是挽着儀初的手,腦海裡還在思考今晚去哪裡住宿的事情,儀初同樣的也沒有出聲,腦海裡竟也在思考着,思考着那個黑衣人的身份。
以至於兩人走着走着,面前又多出了個人都沒有發現。
“嘭!”
“唔!”帝閻鳶感覺到自己的額頭撞上了什麼硬硬的東西,不由痛呼了一聲,儀初因爲被他挽着,步伐稍他靠後一些,所以沒有和帝閻鳶一同撞到。
“閻鳶?怎麼了?”她見又出了狀況,不禁停下步伐,向帝閻鳶問去。
帝閻鳶吃痛的揉着額頭,“剛剛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他揉着揉着,卻突然感覺這痛感好熟悉,好像不久之前纔有過...他一邊努力的回想着過去的事情,一邊不由自主的把手往前探去...
“這是...”他的手伸到一半便無法再向前移動半分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不住的眨着眼睛,整個人都呈現出一股吃驚的狀態,“靈隔界...”他低聲的呢喃着,黝黑的瞳眸裡頓時寫滿了愁傷,眼角邊也泛起了瑩瑩水光...
“靈隔界?”儀初聽到他的呢喃,也是秀眉雙蹙,顯然她是知道這個名詞的,而且她也知道,現今爲止,除了那些超脫凡塵的存在以外,能使用出這種界法的人,只有一個...她的腦海裡,正有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在緩緩的出現...
“難道真是她來了?”她頓時緊張起來,猛地掃視起四周,想要找到那個人的身影。
忽然,攔在他們面前的靈隔界消失,過後,一道道壓抑的氣息接踵而至,除了讓儀初頓感慌張以外,也讓帝閻鳶從傷感的情緒中回了神。這幾道氣息並沒有對他們做出什麼傷害性的事,反而從它們原地盤旋的樣子看來,它們像是要帶路...
帝閻鳶拉起儀初的手,也沒有徵求她的同意,便開始循着這幾道讓人倍感壓抑的氣息,尋找起那個使出靈隔界的人。
此時,可以說是昭傳最美麗的風景處,一個穿着足以遮擋全身的黑色斗篷的人影正坐在一座假山的頂上。她漆黑如墨的柔順長髮,正隨着高處的微風輕輕的飄動;空中皎潔的明月,被她巧挺的瑤鼻上如黑寶石般的眸子給倒映出來;她如鬼火般顏色的薄脣正一開一合,發出空山絕響般的靈聲...
魂歸所處,靈結萬緣。
天分六地,混元虛神。
光暗夾影,皆蒙洪去。
心動悲憐,欲愛尋愁。
這一段空靈的吟唱,傳入帝閻鳶的耳朵裡,讓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儀初沒有聽到歌聲,所以只是疑惑的望着他,不明不解。
“心動悲憐...欲愛尋愁...”帝閻鳶輕動着脣,念着這段歌謠的最後一句,眼睛裡已然噙滿了淚花。他似乎可以從這歌聲中聽出歌唱者內心的苦楚、紛亂與傷愁,他的心爲這歌聲所牽,竟也感受到了相同的悲苦...
漂亮的島嶼近在咫尺,帝閻鳶卻在此刻落下了淚滴,再加上先前曇花一現的靈隔界,儀初的心裡也明瞭了。她雖沒有聽到什麼,但卻也能從帝閻鳶的表現看出那個女人絕對偷偷的傳達了什麼訊息給他。
莫大的威脅在這一刻襲上了儀初的心頭,她知道若是那個女人要和她爭,她是一定沒有任何辦法的,於是她掙出帝閻鳶的手,準備先行去找那個女人,想要做些什麼...
“魔雯,給我滾出來!”儀初憑着氣息的引導衝上魔家島,氣勢洶洶的喊着那個女人的名字。明明她現在纔是和帝閻鳶在一起的人,可帝閻鳶卻在她的面前爲別的女人落淚,如果這都能容忍的話,那她還做什麼妻子。
此時的她越想越怒,越怒就越失控,“魔雯!!!你這個賤人!!快給我滾出來!”越失控就越瘋狂,哪裡還有一點身爲遠古容神的優雅與高貴。
坐在假山頂上的人停下了脣的動作,淡淡的朝這個不速之客掃了一眼。她的臉上沒有掛任何表情,幽深的瞳眸裡也滿是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沒有人知道她會幹什麼...或是想幹什麼...
儀初還不知道魔雯的所在地,只是自顧自的在島嶼上瞎吼瞎叫,她這幅模樣如果被別的天神看到了,不僅會成爲笑柄不說,還會變成神界有史以來最令人感到恥辱的罪人。可脫去容神的身份,她只是個女人,只是個爲愛癲狂了的女人,她的怒火與做出來的舉動,假山上的人完全可以理解...
不過雖然能理解,但要不要同情,另當別論。
假山上的人把儀初現在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而後等待帝閻鳶到來阻止了她以後...
“...儀初...”
說話的人微微眯起雙眼,瞳仁中散發出相當明顯的危險意味,她揚起一邊的脣角,勾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弧度。而銀白的月光彷彿是爲了配合她此時的狀態,在這一刻盡數傾瀉到她的身上,給她這抹如蒙上了一層冰霧般的笑容,更添一絲恐怖的陰冷...
“你果然已經,不再具備當神的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