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金屬外殼,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發着孤冷的氣息,冰涼的觸感從手而起傳遍全身,文誠看着眼前的這把一般只在電視上看得到的東西,微微有些失神...雖然他知道大飛的本事,但沒想到這東西會這麼快就到手上來,他還有些沒會過來。
“子彈都上好了撒?”大飛此時倚在門邊,掃了掃面前的幾人,問。
衆人都點點頭,除了文誠...
“等我一下。”文誠突然感受到有幾道灼熱的目光朝他的臉上射來,匆忙回神後,他一邊把大飛給他的靈道彈(大飛家族裡把這種對鬼怪用的子彈如此稱呼)往手槍裡上着,一邊不好意思的說道。
“大飛的魚人是虎啊,連君君的老鼠都殺得了,哈哈。”趁着文誠上子彈的空隙,王子喜愛調侃的癮又來了,他回想起剛剛的那波團戰的最後一刻,潮汐海靈擊殺瘟疫之源的畫面,對大飛丟了個帶滿笑意的眼神。
大飛眉頭一蹙,道:“個逼王子啊,真是虛僞。老子明明就是過克撿個漏(我只是過去撿了個漏),最後還被君君給換了。”
“也是的,君君的老鼠是真強,”王子先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話鋒一轉,眼睛也看向了一旁因爲不想被牽扯到這陣嘴仗裡而離他站得很開的柳言君身上,“真是虎啊君君!一個人殺了皇子,還能把小魚人換了,不愧是世界第一老鼠!”
柳言君聽見這話後,雖然王子說的確是事實,但他的額上還是流下了一滴冷汗。
“誒,個逼君君不理我,真的是...”
“上好了,我們走吧。”
正當王子準備邁開大腿走到不理他的柳言君身邊繼續調侃時,文誠卻在這時上好了靈道彈,進來插了一句,同時也讓王子打消了念頭...“誠哥真是騷。”王子最後還略有不甘的說了句。
此時已是凌晨2點左右,外面時不時就會颳起一陣冷風,夜風發出的嗚嗚聲響再配合王子他們現在要去做的事情...一股在恐怖片裡冒險的氣氛立馬就被營造了出來。
這支小隊以大飛帶頭走在前面,跟在其後的依次是王子、陸陸、釗哥、柳言君、文誠。其實照理來說,文誠纔是今天的主角纔對,畢竟是他遇到了這種詭異的事情,而且那個叫鄭韻如的委託也是他看到的,人也是他帶來的...可有什麼辦法呢?
——“我要走在最後!我怕!”
這是在出發之前文誠理直氣壯的對他們說出來的理由。
六人小隊踏着輕輕的步伐緩緩前行,連一貫走路都是吊兒郎當大搖大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的大飛都小心謹慎了起來,不過他這並不是因爲害怕,而是他已經把這件事情當成了是一場戰鬥。王子他們曾有幸見過大飛參與黑幫火拼時的場景,那個足智多謀,英勇無敵的樣子現在都歷歷在目,所以他們看見此時大飛的樣子,並未有任何驚訝。
走到之前那個牆角,大飛示意衆人先停下腳步,而他先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往牆角的那邊看了一眼,在確認沒什麼異常情況後才帶着衆人一一繞過那個牆角。
“就是這裡嗎?”繞過來後,王子看了看四周,對站在隊伍後面的文誠發問。
文誠點了點頭,然後指了個地方,道:“當時那對男女就在這裡,我離開過後一會再回來時,他們就死了,大飛過來也沒看見屍體。”
“你親眼看見他們死了?”柳言君走到欄杆邊上把手撫在冰涼的鐵上,問。
文誠卻是搖了搖頭,臉上有些微紅的答道:“我有點怕...只在牆角那邊看見有好多血流過來就準備回去叫你們一起來的,結果大飛剛好在廁所那叫我...”
釗哥斜了文誠一眼,語帶鄙夷的道:“膽子真的是這麼小啊?”
文誠低頭不語,無力反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六人小隊卻沒在這裡有一絲髮現。大飛皺了皺眉,回頭看着他的幾個分別在做着不同的事情的兄弟,道:“我的猜想應該是正確的,你們現在全部退後到廁所那裡去,我留下來試一試。”
“啊?這怎麼行?”王子聽見他這樣說,立馬第一個表示不同意。
“飛哥你開什麼玩笑?”
“不可能。”
“反正我不同意。”
“萬一你出什麼意外怎麼辦?”
緊跟在王子的言語後面的,是一片四起的否定聲,雖然是爲了驗證大飛的猜想,但是他們也絕不可能同意讓自己的兄弟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就算靈道彈可以對付鬼怪,可讓大飛一個人留下來還是太危險了。
大飛走到他們跟前,一雙狹長的眼睛透過鼻樑上的鏡片透射出平時絕不會在他身上出現的一股凜冽之息,他用這樣的冷光把眼前的兄弟們全掃視了一遍,然後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開口道:“都跟老子滾到那邊克,忘了老子在外頭是搞莫比的(都滾去那邊,忘記我在外面是幹嘛的嗎?還有,這是老們那莫比鬼受理處接的第一單(其實是第二單,第一單是帝閻鳶接的孫悟空的那件事,不過他們不知道),一定要解決。”
看着微怒的大飛,衆人都沉默着沒有說話,不過也沒有人挪動腳步。
大飛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輕聲細語的換了種方式勸他們說:“我們當初答應帝哥幫他的忙成立了個受理處,雖然他現在不在這裡,但有單難道我們就不管了嗎?”
“怎麼可能不管?我們最重視的就是義氣兩個字,”王子急接過話,不過又立馬垮下臉來,“所以我們更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啊。”
大飛挑了挑眉,問:“那我們就一直在這乾站着?”
“你們走,讓我來。”王子這樣說着,捏着手槍的手也緊了緊。
“王子...”他身邊的人都驚訝的看着他,嘴裡也不禁喃喃出聲,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那個沒心沒肺的虛僞之王居然能有這等膽子?
“你來個屁,你有老子會用槍?”大飛立馬否決了王子的話。
“我...”這時其他的人也想說些什麼...
“都不要屁話了,你們放心,老子的槍法準的一比你們又不是不曉得(我的槍法很準,你們知道的),而且還有這些靈道彈,”大飛一邊說着還一邊從手槍裡先取了顆子彈出來捏在手上,把它在衆人面前像展示物品般的秀了一圈,然後又把它裝回槍裡,“對鬼怪專用你們曉得莫意思撒?快滾快滾,莫耽誤時間,等哈還要打lol啊。”
衆人互相看了幾眼,最終齊刷刷的嘆了口氣。
大飛說得對,他們之前既然答應了帝哥成立了受理處,那他們也是受理處的一員,帝哥不在的這段期間受理處所接到的委託,應該由他們來替帝哥完成,否則的話,那他們可就是不講義氣了。而且,他們之中,確實只有大飛能勝任眼下的任務...
“好吧,飛哥...”王子又是重重的嘆了口氣,不過旋即,他把手搭在了大飛的肩膀上,十分用力,他眼神堅定的看着面前的兄弟,“萬事小心,保重!”他似乎是說完了,可那欲張又止的嘴脣,卻像是還想說些什麼...
“放心,等我回去lol。”大飛微微一笑,把手覆在王子的手上,用力的緊了緊。
王子深吸一口氣,眉頭幾乎都擰成了結,而後轉身離去...
“王子...”文誠看着王子消失在牆角的身影,不禁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飛哥,剛剛沒把君君的老鼠搞死,空了個EQ,不好意思啊。”陸陸這時上前,臉上帶着難得的微笑對大飛說道。
大飛笑着哼了一聲,在陸陸的胸口輕輕的捶了一拳,道:“哈哈,真是菜(你玩得不行)。”
“哈哈哈,下次一定搞死。”陸陸回了大飛輕輕的一拳,隨即也離去。
似乎是已經從左到右排好了順序,餘下的文誠和柳言君都看着釗哥,搞得後者還有些茫然。“呃...你們幹嘛都這麼沉重,”後知後覺的釗哥一邊撓着後腦一邊走到大飛的身邊,嘀咕完後,他看着大飛保持着微笑的面龐,把眉一蹙,道:“飛哥你就別笑了撒,你還是平常那個囂張的樣子我比較習慣啊。”
大飛聞言臉色立馬一黑,然後那種一聽就像要和人打架的語氣又回來了。
“個表子,釗哥的發條還是蠻狠的啊。”
釗哥哈哈大笑,雖然大飛的話有些突然加上莫名其妙,但這樣子的對話就是他們平常的對話方式,“煽情有點不適合我,你記得不要缺胳膊少腿的就行了,免得以後沒得人治得了我的發條了。”他這樣一說,而後和大飛碰了碰拳,不僅是作爲現實中的兄弟,更是作爲中路的對手。
“一定。”大飛朝他重重的一點頭,作出了兄弟的承諾。
不知道是不是文誠看錯了,釗哥經過他身邊離去的時候怎麼好像有些溼溼的東西滴了下來,直到他在君君也和大飛道完別後才蹲下身來看到那落到地上的一滴溼潤是什麼...
『釗哥啊,真是愛逞強。』
他在心裡哭笑不得了一句,然後站起身子,面向大飛。
“飛哥,其實你現在本來不應該在這的,”文誠低着腦袋,緩緩的說着,“不對,應該說你們本來都不應該在這的,都是因爲我的原因,所以才...”
“誠哥,”大飛似乎知道文誠想要說的話,於是開聲阻斷了他的話,“我們都是帝哥的朋友,我們幫他的忙是應該的,別的話就不要多說了,安心等待我回來就行。”
文誠聽完大飛的話,心湖上突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盪漾着,他看着這個平時大大咧咧吊兒郎當實則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的兄弟,又想到這個兄弟即將代替他們去獨自面對可怕的未知...
“飛哥...”他的眼睛一下就衝上來一股酸酸的感覺。
“誠哥,像個男人啊,別和源哥一樣像個GAY。”大飛拍打了一下文誠的雙肩,脣角掛起的笑意越發明顯。
文誠也如王子一般猛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把這口氣給幹吞下,那股難受的感覺也隨之被嚥了回去。隨即,他把目光重新放回大飛的臉上,對他舉起了手。
“啪!”
大飛一聲輕笑,也伸出手來,和文誠的合在了一起。
“兄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