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豐禹完全被嚇傻了,就連火柴已經燃到了手指也毫不知曉。
然後,豐禹手裡的火柴熄滅,他的第一反應是想逃跑,不過剛一擡腳,整個人毫不自主的腳下一軟,癱倒在地,渾身發抖的對着那個“怪物”嘟囔道:“別……不要……不要殺我,我什麼也沒看見……沒看見……”
在豐禹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已經明白了一大半。
看來呼瑪和風靈子,已經因爲蠱毒發作而變成了蛤蟆。而豐禹所看到的那個怪物,一定是血妖童無疑了。可是……血妖童衝呼瑪的房子裡衝出來,是和什麼東西打成了一團呢?
而且,呼瑪他們就算變成了蛤蟆,也不應該消失纔是。難道他們變成蛤蟆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我安慰了幾下臉色發白,還兀自沉浸在那天晚上的驚恐中的豐禹,然後問他:“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等了半天,卻一定動靜也沒有,我就跑了回去,等到第二天天大亮了纔敢出來。跑到呼瑪阿伯的房間一看,他和風靈子,還有石頭,三個人都不見了。只有貝貝還在草堆裡睡覺……不過當我我看到貝貝的時候,他好像受了傷……”
“受傷?”我趕緊把血妖童“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一點傷口。疑惑道:“你看見他什麼地方受傷了?”
“這裡。“豐禹指着自己右邊的脖子道:“就是這個地方,我看見一條大約半尺長的血口子。不過……”說着豐禹的眼神有些怪異道:“不過,我看見那條血口子的時候,那個口子已經結了疤,到了下午,居然就消失了!浪子哥兒,貝貝是不是也會蠱術啊?”
我沒有直接回答豐禹的話,皺着眉頭想了想之後才道:“那你們都沒事吧?你阿爹和娘都好吧?”
豐禹點點頭:“他們和我都沒事,我們後來在山上等了兩天,不見呼瑪啊伯和風靈子回來,阿爹就帶着我們下山來了,還發動了村裡的人去找他們,不過現在都還沒有消息。
我又疑惑了起來,按道理來說,呼瑪和風靈子不見了是因爲蠱毒發作,那麼石頭呢?要不是豐禹說起,我幾乎都忘記了有石頭這麼一個人。可是,石頭爲什麼也不見了呢?
難道是――他帶走了蠱毒發作的呼瑪和風靈子?
想想又不對,如果是他帶走了二人,起碼會給我留下消息纔是。
我甩了甩混亂的腦袋,對豐禹道:“走,你帶我們上山,我先上去看看再說!”
說完轉頭對其餘人吩咐道:“從現在起,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要聽從我的安排!”說完還特意對老九和他的幾個手下冷冷的說了一句:“你們幾個要是不願聽我的安排,出了任何意外,都將與我無關!”
老九看了我一眼,臉色陰晴不定的點了點頭。小瑜在旁邊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走就走啦,那麼?嗦!我倒要看看苗疆的蠱師是怎麼打架的,一定很好玩!哇靠,就像看恐怖電影,刺激啊!”
何建嘿嘿笑了笑:“希望到時候某人不會哭鬧着要回家就好!”
小瑜白了何建一眼:“本姑娘像是那麼膽小的人麼?倒是你,娘娘腔,你可不要拖我表哥的後腿!”
看來小瑜已經知道“娘娘腔”這三個字對何建具有無比的殺傷力,所以何建馬上被噎住說不出話來。
大海有些豪氣干雲的拍拍胸口:“兄弟們,怕個鳥,老子現在的目標就是:扛起手裡的槍,幫浪子解放苗疆!”
看着這幾個絲毫沒有危機感的人,似乎根本沒有把這裡的危險放在眼裡。對於他們的玩笑,我不但笑不起來,心裡反而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我已經失去了一個最好的兄弟了,而這幾個和我一起來的朋友,千萬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我默默祈禱……
呼瑪他們睡過的那個茅屋裡,除了呼瑪隨身攜帶的煙桿掉在了地上之外,其它東西擺放都比較整齊,沒有打鬥過的痕跡。
風靈子的“百寶囊”還放在一個木頭架子上,裡面的東西都還完整,就連他的道袍,也還掛在木頭上。
現在很可能的一點就是:呼瑪和風靈子,被石頭帶走了!
我還在想石頭到底爲什麼會帶他們走,又帶他們去了什麼地方?
直到血妖童在我懷裡掙了幾下,我才猛然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況,豐禹不知道,但是血妖童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不是嗎?
想到這裡我心裡馬上問道:“貝貝,爺爺呢?”
“爺爺……哦。”血妖童偏着腦袋望着我,大大的眼睛裡帶點茫然:“爺爺……呱呱!”
血妖童在說了兩句爺爺之後,卻突然學了兩聲蛙叫!然後似乎覺得很好玩一般,揮舞着小手又是“呱呱”叫了兩聲出來,然後就突然跳到地上,一蹦一跳的,朝門口蹦去!
同時我心裡響起血妖童的聲音:“爸爸……來……”
看着血妖童學着青蛙的樣子蹦跳着出去,嘴裡還呱呱叫着,我心裡哭笑不得。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呼瑪和風靈子,已經變成了青蛙活着蛤蟆了。
直到現在,我心裡還是有些無法接受。蠱可以殺人,可以迷惑人我都見識過了。可是蠱真的能讓一個大活人,變成一種動物嗎?
其實我的潛意識裡,是已經完全相信了這一點的。但是理性卻又讓我無法接受。爲了避免麻煩,我讓老九幾人留在了原地。在血妖童的帶領下,我和大海,小瑜以及何建,穿過了亂墳崗,走到了山上的一條小溪旁邊。
然後,我就看見正坐在一個石頭上發呆的石頭!
“石頭!”一看見他,我就大吼一聲,什麼也顧不上的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他面前大聲道:“呼瑪呢?風靈子呢?”
石頭一看見我,臉上先是閃現出一個有些驚喜表情。不過那個表情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依舊是那副有些對我牴觸的表情,也不看我低頭道:“他,他們兩個……”
石頭還沒說完,我就覺得腳下有什麼東西在動,低頭一看,頓時傻眼了!
然後,我看着蹲在我腳邊的一隻拳頭大小的青蛙,居然直接跳在我的鞋子上。同時,還對我眨着眼睛!
那種眨眼的方式,很明顯是在對我傳遞某種信號。縱然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我還是覺得有些荒唐,對它說道:“你……是風靈子還是呼瑪?”
說完這句話,我忍不住抽了抽臉上的肌肉。那種感覺,相當的怪異。(嗯,不信的話,你試試去找一隻青蛙來,然後問它叫什麼名字吧……)
那隻青蛙還沒說話,(呃……廢話,青蛙當然不會說話。)石頭輕輕的蹲下,然後把那隻青蛙捧在手裡,舉在我面前:“他是風靈子……”
石頭說完,那隻青蛙突然望着我“呱呱”叫了兩聲,甚至還在石頭掌心裡跳了兩下,更甚至……它還朝我“擠眉弄眼”……我承認,青蛙是沒有眉毛的,但是,除了用“擠眉弄眼”這個詞語,我實在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去形容這隻叫風靈子的青蛙的“表情”。
“那……呼瑪呢?”雖然風靈子已經確實成了一直青蛙出現在我面前,但是我也較剛纔放心了許多。
我一直沒忘記,我身上還帶着小喵給我的解藥。
石頭擡頭,指着一個樹杈:“他在那……”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隻乾瘦的樹蛙,正一動不動的蹲在一根樹杈上,在距我們七八米遠的地方,靜靜的注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