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頭挺不錯的。”
對於任何一個華爾街的投資人來說，能夠在無數需要融資的草創公司當中，尋找到一個“獨角獸”，都是可以炫耀一輩子的事。
視頻網站油土鱉，就是胖子的“獨角獸”。
提起油土鱉的這筆投資，胖子臉上立刻變得神采飛揚：“油土鱉現在還是以市場擴張爲主，儘快搶佔用戶，財務報表不怎麼好看，但股價卻是一直在看漲。”
油土鱉並沒有上市，因而只能說是“看漲”。
但不管怎麼說，就像羅傑當初對News.Feed的投資一樣，胖子手中的油土鱉股份，在可以預期的未來，也會變成一座價值巨大的金礦。
或者說，現在已經是如此了。
按照油土鱉現在的發展勢頭來看，它未來的價值，絕對不會比News.Feed低太多。
一旦上市，在幾年之內，攀升到千億美元的市值，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意味着，如果保證持股份額不變，僅僅只憑藉着手中的油土鱉股票，胖子很有可能在未來幾年之內，擁有百億美元的身家。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
一家主打視頻業務的網站，在前期搶佔市場的階段，必然是無休止地砸錢。
爲了獲取更多的資金，油土鱉肯定會不斷進行擴股融資，這會導致胖子手中的股權不斷被稀釋。
但再怎麼稀釋，就和羅傑手中的News.Feed股票一樣，絕對能夠讓胖子賺取到數百上千倍的利潤。
唯一的區別是，羅傑手中的股票已經到了可以“收割”的季節，而胖子，至少還要再等上幾年。
扯遠了……
不管怎麼說，胖子能夠在樂隊之外，獲得鉅額的收入，站在羅傑的立場來看，這是一件好事。
如果一支樂隊的所有人都很有錢，那麼因爲分贓不均而導致內訌的可能性，就會大大降低。
除此之外，在大家都不缺錢的情況下，如果羅傑提出將樂隊的收入，用於在唱片業內的投資，比如說爲MAD唱片“輸血”，遭到反對的可能性同樣也會降低。
羅傑自己，和胖子，現在都可以說是實現了“財務自由”。
唯一讓羅傑感到有些放不下的，就是安妮。
安妮對經商和投資幾乎毫無興趣，只是玩鬧一般地弄了個【安妮-克拉克琴業】，以生產吉他、貝斯、鍵盤和鼓，這搖滾四大件爲主。
在這個品牌正式成立之後，樂隊的樂器，都是由安妮來提供。
作爲人情交換的一部分，安妮偶爾借用樂隊的名義給自己的產品打打廣告什麼的，羅傑和胖子就只當看不見。
就當接了個免費代言，反正都是自己人，也吃虧不到哪去。
在樂隊的名氣帶動下，【A-C】這個品牌倒是有着不錯的受衆，但搖滾樂的圈子畢竟很小，大部分市場份額還都被芬達等幾個大品牌牢牢把持着。
安妮創建的這個品牌，名氣確實是有了，但要說盈利嘛，按照樂隊的收入標準而言，也就是聊勝於無。
每年也就能讓安妮多開幾場派對，多泡幾個辣妞，僅此而已。
有着樂隊做“靠山”，安妮的個人收入，實際上並不低。
甚至可以說，在流行樂壇，收入比安妮更高的明星確實有，但一隻手就數的過來。
哪怕《福布斯》將樂隊拆開來計算，安妮-克拉克這個名字，也必然會出現在名人收入榜的前三十之列。
如果是樂隊收入較高的年份，前十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很顯而易見的是，樂隊三人，收入和財富，已經拉開了明顯的差距。
咦？好像漏了個人。
不管了，邊緣成員沒人權！
收入和財富上的差距，不會影響羅傑三人的個人友誼，但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該怎麼拉她一把？”
羅傑猶豫了好一會，向胖子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想讓安妮也有自己的生意，而且還要做到我們這個程度……”
胖子苦思冥想了一陣，搖搖頭，說道：“這很難，獨角獸公司不是那麼容易猜中的，我投資了二十多家新興行業的公司，有希望發展起來的，也就一個油土鱉。
以安妮的性子，恐怕不會願意把這麼多錢都用在高風險的商業投資上。”
胖子的話只說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羅傑大約也能猜得到。
無非就是，即使安妮願意這麼做，也很難在無數需要融資的草創公司當中，挑中一個如News.Feed或者油土鱉這樣的獨角獸。
而除了這種和買彩票沒多大區別的風險投資之外，想要一夜暴富，而且是數十上百億美元級別的暴富，似乎也沒有什麼真正可行的方法。
呃，現在這個年代，似乎還真有。
拿出幾億美元去SZ買房，放上個十年，收益恐怕要遠遠超出News.Feed、油土鱉這樣的獨角獸企業。
咳咳……
涉及到不可描述國度的事情，羅傑也只能放在心裡想一想。
真要做了，那可是要被來自高級維度的力量，變成一串神秘代碼的。
“其實……”
胖子欲言又止，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嗯？”
羅傑眼睛一亮，問道：“什麼辦法？”
“你手上的News.Feed股票不是要賣嗎？我研究過這家公司的情況，最多不超過五年，這家公司的市值至少還會翻上十倍。”
胖子猶豫着開口道：“反正賣給誰都是賣，爲什麼不賣給安妮？這種幾乎是白撿錢的生意，我想安妮應該也不會拒絕。”
這個世界的News.Feed，幾乎就相當於前世的臉書。
其價值如何，根本是不用多問的。
現在華爾街對其預期不過是三百億到五百億美元之間，遠遠不能代表它的真實價值。
這個時間脫手股票套現，並非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但對羅傑來說，錢多錢少，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相較於賺錢，這筆資金投入到MAD唱片之中，對羅傑未來的計劃幫助更大。
正是基於這個想法，羅傑纔在思量了許久之後，下定決心，拋售News.Feed的股票。
正如馬老闆所說的，錢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相比於這串數字，有很多更重要的東西。
咳咳，這麼裝嗶的話不會被打吧？
大概吧？
……
胖子的話，讓羅傑心裡一動。
暫且先不考慮安妮是否願意，以及能拿出多少錢的問題，這確實是一個可以“快速幫助安妮致富”的方法。
正如胖子所說的，反正都是要賣掉，賣給誰不是賣呢？
就算安妮只能吃下幾千萬美元的股份，放上個幾年，這幾千萬美元也能變成幾億美元，這簡直比撿錢還要容易。
但是……
羅傑考慮了一會，苦笑着搖了搖頭：“爲什麼沒有早點想到這個？我已經和勞倫斯家簽訂了協議，所有的股份全部要賣給他們。”
“呃……”
胖子語塞，沉默片刻，點點頭，道：“那確實沒辦法，合同還是要遵守的。”
無論是法律、違約金，還是道德層面的契約精神，都讓羅傑無法去違反已經簽訂的協議。
不過胖子的提醒，倒是讓羅傑有了新的思路。
“你這麼一說，我有個想法。”
羅傑組織了一下語言，試探着開口道：“不管是咱們個人，還是樂隊，如果需要資金，必須出售優質資產的時候，把那些增值預期和盈利狀況比較好的，儘可能的賣給安妮，你覺得怎麼樣？”
“想法是挺好的。”
胖子想了想，這個主意，從邏輯上來講確實沒什麼問題。
但是……
胖子露出古怪的表情，問道：“你打算怎麼說服安妮把錢花到投資上，而不是在派對上揮霍掉？”
“呃……”
羅傑頓時語塞。
這簡直是個無解的問題。
安妮的性子，羅傑和胖子兩人再瞭解不過了。
這傢伙就是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從不考慮未來，恨不得把所有的存款在一天之內都敗光掉。
用安妮的話來說：反正樂隊的收入高，又有羅傑這個“狗大戶”可以蹭吃蹭喝，就算破產了，也餓不死她。
“其實我覺得安妮現在這樣挺好。”
胖子聳了聳肩，說道：“每個家庭裡，都得有一個敗家子，不是嗎？”
羅傑、胖子，還有安妮之間，與其說是朋友和事業夥伴，倒不如說是家人來的更加準確。
維繫家庭關係的並非是血緣，而是感情。
以三人之間的感情，說成是一個家庭，確實沒有任何的問題。
不過，胖子的話，總是讓羅傑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
“這話你敢跟安妮當面說嗎？”
羅傑掏出手機，作勢要打小報告：“我要告訴安妮，有人說她是敗家子。”
剛吃完火鍋，胖子的臉色本來是一片通紅，這是被辣的。
一聽羅傑的話，胖子嚇得臉都白了，連忙求饒：“哥！我錯了！你是我親哥還不行嗎？你別害我，我還想活！”
胖子總是喜歡時不時的作死，然後又突然變得求生欲極爲強烈。
臉皮什麼的，它能吃嗎？
看到胖子的反應，羅傑哈哈大笑起來。
本來就只是嚇唬胖子一下，達到了目的，笑過了，也就算了。
收起手機，羅傑腦海中忽然閃過胖子剛纔說的話，下意識道：“剛纔那句話，我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聽過？”
“哪句？”
胖子被安妮的名字嚇得小心肝都要跳出來了，還有些驚魂未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每個家庭都要有個敗家子，這句話我好像在哪聽過。”
羅傑嘴裡嘀咕着，大腦飛速地在記憶中搜索着，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讓我康康。”
胖子掏出手機，嘴裡還嘀咕着“現在的搜索引擎這麼方便，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每個家庭都有一個敗家子’……serch，找到了！”
胖子捧着手機，大聲讀道：“這句話出自俄裔軍火走私商人維克托-布特的自傳《死亡商人》，是他的弟弟說的。”
“軍火走私商？”
羅傑好奇地探出腦袋，看向胖子的手機。
上面是一個類似於維基百科的頁面，有着這位軍火商人的簡略資料。
這個叫做維克托-布特的傢伙，號稱是世界上最大的軍火走私商，擁有近百億美元的身家，是國際刑警重點盯梢的頭號重犯。
更讓羅傑感到詫異的是，全世界都知道這個“死亡商人”做的是非法生意，甚至於他自己都公開承認了這一點，但卻依然逍遙法外。
看着這份資料，羅傑心中莫名的熟悉感，更加的強烈了。
這個死亡商人的發家史，像極了羅傑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
下意識地，羅傑一把搶過胖子的手機，在搜索引擎中輸入幾個關鍵詞。
《戰爭之王》……沒有匹配。
尼古拉斯-凱奇……沒有匹配。
尼古拉斯-科波拉……這次倒是有了。
和前世的那位動作巨星，以及後來的爛片之王不同，這個世界的凱奇大叔，啊呸，是尼古拉斯-科波拉，似乎並沒有和他的家族中大多數人一樣，走進好萊塢。
反而，是走進了流行樂壇，成爲了一名歌星。
嗯，很失敗的那種。
從八十年代至今，一共發行了四張專輯和兩張EP，累積銷量……不到20萬張。
看到尼古拉斯的履歷，羅傑心裡忍不住吐槽起來。
要不是看在“科波拉”這個姓氏的份上，估計唱片公司早就和他解約了。
凱奇大叔，是羅傑前世最喜歡的演員之一。
儘管後來因爲債務問題，漸漸變成了爛片之王，但他主演的電影，從《逃離拉斯維加斯》到《國家寶藏》系列，卻是除了足球和搖滾之外，羅傑爲數不多的青少年時期的回憶。
不過，羅傑此時關注的重點，卻不在這個走上了“岔路”的尼古拉斯身上。
而是另一件事。
這個世界，沒有《戰爭之王》這部電影？
在羅傑的前世，這部影片的口碑褒貶不一，票房方面也只能說是小賺，但它卻是羅傑非常喜歡的一部電影。
不過這並非是重點。
重點是，在羅傑記憶中，凱奇大叔那些口碑、票房雙豐收的影票，搜索了一番，僅僅只找到了一部換了主角的《勇闖奪命島》，其它十幾部，一個都沒有！
下意識地，羅傑輕聲開口道：“我覺得，我可能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投資項目。”
頓了頓，又用帶着猶豫的語氣說道：“但是，我們需要一個口才非常出色的談判專家，最好和科波拉家族關係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