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前夕,秦暮楚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離開了北京,與胡朋、苟尤、公冶子申和顧圓圓一起坐上了前往武漢的火車(由於沒有從北京直達荊州的火車,所以公冶子申和顧圓圓只能到武漢轉坐長途汽車)。
很快,火車抵達了目的地,公冶子申拉着顧圓圓在武漢逛了一天便離開了,而秦暮楚本打算陪胡朋一起回家的,無奈這小子臨陣退縮,暫住在苟尤的家裡,說是在考慮幾天。無奈,秦暮楚只得將這件事暫且放在一旁,先忙自己的事情去。
從北京出發之前,秦暮楚曾和鄭天昊通過一次電話,得知了周健翔他們雖然放假了,但由於樂隊有演出而選擇了留校。正好,秦暮楚可以利用這難得的幾天空閒和幾個好朋友好好敘敘舊。
秦暮楚首先來到武漢旅遊學院,他本想先去見見昔日的幾個室友,但他們都不在,事實上,寒假裡留在學校裡的學生並不多,整個宿舍區一片寂靜,讓人有些毛孔悚然的感覺。
這感覺沒有多久便驅散了,因爲在一間有光亮的宿舍裡,秦暮楚見到了周健翔,當他推開宿舍門的時候恰巧看到這小子拉着同宿舍的幾個人大吃特吃,於是冷不丁地在其身後咋呼道:“胖子,再吃下去小心肚子撐破了!”
聽到這句話,周健翔馬上停止了咀嚼,楞了一下說:“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這應該是秦暮楚的聲音。”
回頭一看,秦暮楚果然滿臉微笑地站在那裡,周健翔二話不說,站起來就撲了過去,弄得秦暮楚臉上、身上滿是油漬。
“哈哈哈,不好意思啊,看見你我實在太激動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周健翔賠笑着問道。
秦暮楚胡亂擦了擦,說:“今天早上下的火車,白天有些事情脫不開身,這不一閒下來馬上就過來找你了嗎?我說哥們兒,半年多沒見你可又長胖啦!學上得怎麼樣?樂隊的發展怎麼樣?”
“哈哈,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吧,我們樂隊已經和一家唱片公司簽約了!”周健翔得意道。
“哦?這麼快就簽約了?”秦暮楚對此深感意外:“籤的哪家公司啊?”
“‘黑羽唱片’,不好意思,是一家剛剛成立的小公司,那家公司的老闆之一便是‘金手指’檯球廳的老東家,公司規模很小,目前算上我們一共纔有三組樂隊。”
“那運作方面呢?”
“還算可以吧,公司給我們安排了幾次演出和採訪。對了,不久前我們還進棚錄製了一首單曲,現在已經掛在互聯網上了!”說到這裡,周健翔不禁有些得意起來。
“唉,你們真是太棒了!我這半年來一直漂泊不定的,最近纔算找到了方向。”秦暮楚嘆了口氣,將自己這大半年來的經歷簡短地敘述了一遍。
“行了,至少你已經在搖滾之都站住腳了,我們雖然簽約了,但終究是井底之蛙。”周健翔坦陳道。
秦暮楚猶豫了一會兒,假設道:“胖子,你說如果當初‘打口帶’樂隊沒有解散,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情形?”
“不知道,也許已經火了,也許咱們幾個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了……好了,不說那些掃興的話,今天你來不光是看我一個人的吧?”
“當然不是,我本打算去看看以前的舍友,沒想到一放假他們都回去了。”
“還有呢?”周健翔不懷好意地盯着對方。
秦暮楚知道,對方暗指的便是王紫瀠,可他居然不知道改怎麼開口。好久,秦暮楚才憋出一句話:“Vicky……Vikcy現在過得怎麼樣?”
周健翔舒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你總算說出來了,人家Vicky現在過得滋潤着呢,天天有一個帥哥陪伴在身邊。”
“哦?你說的這個人叫齊柏林吧?”
“你怎麼知道?”
“韓萍姐和鄭天昊曾經向我透露過一些,他們現在到底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這個嘛,不好說,雖然他們倆平時出雙入對、親密無間,但二人都只承認彼此是好朋友而並非情侶,也許是不想承擔責任與壓力吧。齊柏林這個人我接觸過幾次,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小楚,說句實話你別生氣啊,我覺得齊柏林比你更適合Vicky。”
秦暮楚故意哼了一聲:“我生什麼氣啊?世界上比我出色的男人多了去了,再說我和王紫瀠早就分手了,她和誰交往我才懶得管呢!”
“得了,你小子彆嘴硬了,就算你真的不再喜歡王紫瀠了,也不至於連面都不見吧?沒關係,你不是不好意思說嘛,我幫你聯繫!”
說罷,周健翔拿出了手機說幾句,回頭對秦暮楚說:“搞定了!她在外面呢,十五分鐘後回學校,不過我可沒說是你要見她……得了得了,用不着謝我,對了,你吃晚飯了嗎?沒吃坐過來一起吃點兒……”
“得了,你以爲人都像你那麼貪吃吶!”秦暮楚嘲笑道。
“這叫什麼話嘛,盛情邀請你卻捱了句罵……”周健翔嘟囔着坐回桌子,拿起一塊豬蹄飛快地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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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紫瀠剛剛和齊柏林看了一場電影出來,手機便響了起來,得知周健翔有事找自己,她不敢耽擱,馬上和齊柏林一起回到了學校。
武漢的冬天實在寒冷,王紫瀠儘管穿着厚厚的羽絨服,但還是緊緊挽着齊柏林的手臂,籍此“蹭”來一絲暖意。當他倆走到宿舍區的時候,王紫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哆哆嗦嗦地朝自己走來,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停下腳步小聲地對齊柏林耳語道:“你先回宿舍吧,我要見一個朋友。”
齊柏林也注意到不遠處的身影,擔憂地問道:“這個人是誰?看樣子不懷好意呀,不行,我得留在你身邊,免得你被人欺負!”
王紫瀠笑着拍了拍齊柏林的肩膀:“你放心吧,我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小心些彆着涼了。”
齊柏林不放心地走後,王紫瀠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繼而替代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你不是去北京了麼?怎麼冷不丁地跑回來了?”
秦暮楚答非所問:“Vicky,這半年沒見你可變得漂亮多了。”
“少說這沒用的,是你讓胖子給我打的電話吧?既然你有事找我爲什麼不自己打電話?別說你不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王紫瀠冷冰冰地質問道。
“這一切都是周健翔他自作主張,我來這裡只是爲了見見他和以前的一些舍友。”
“哦?那也就是沒事嘍?沒事的話我要回宿舍了,你請便吧。”
“別……別走,我有事找你,我想和你好好聊聊。”秦暮楚伸開手阻攔着對方。
王紫瀠忍住了笑意,說道:“那好吧,看在你大老遠回來的份兒上,我就陪你聊一會兒,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附近新開了一家咖啡廳,咱們到那裡坐坐吧。”
一提咖啡廳秦暮楚就有些頭大,他還沒忘了上次請文雯喝咖啡鬧出的笑話,但爲了能和王紫瀠多呆一會兒,他也只好忍了。咖啡廳裡很溫暖,王紫瀠脫掉了厚重的羽絨服,露出了姣好的身材,惹得秦暮楚不由自主地窺視,王紫瀠注意到對方的舉動,但她只是暗自笑了笑,並沒有提出抗議。
秦暮楚首先說道:“Vicky,聽說你們組建了一個新樂隊?還和唱片公司簽約了?真是恭喜啊!”
“那當然!”王紫瀠毫不客氣地說道:“自從你離開後,我們的事業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我也覺得奇怪了,爲什麼和你一起做音樂的時候就那麼費勁呢?”
秦暮楚何嘗不知道對方在變着法的挖苦自己,繼續硬着頭皮說道:“真是羨慕你們啊,難道你不想知道我這大半年來在北京都做了些什麼嗎?”
“不想知道,你做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
“Vicky,不要這麼牴觸我嘛,雖然咱們以前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沒有必要傷了和氣,你說呢?”秦暮楚開解道。
王紫瀠輕輕搖了搖頭:“別誤會,如果我牴觸你的話就不會坐在你面前和你說話了……好吧,我承認我剛纔的態度有些冷淡,不如這樣吧,讓我來猜猜你的情況,如果猜得不錯的話,你再請我吃些甜點。”
“沒問題,只要你願意和我說話,就是讓我把這咖啡廳包圓了都沒問題!”看到對方願意主動與自己交流了,秦暮楚感到一絲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