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浴室兩個字,夏雪立即打了退堂鼓,手中拎着藥箱,準備回去。
但是,想到慕七夜的手上還有水泡,那水泡又是因爲她而起的,倘若她現在回去,慕七夜說不定又要給她烙上“忘恩負義”的標籤。
想了想,還是準備折身回去。
但是,浴室耶。
門外的守衛嚴肅着一張臉筆直的站在那裡,一雙眼直視前方,在履行他身爲守衛的職責,渾身繃得很緊,好像隨時有情況他都會隨時衝出去似的。
拍了拍他的肩膀。
守衛嚇了一大跳,看到還是夏雪,臉上警戒的表情驟退。
“不知王后娘娘還有何吩咐?”守衛恭敬的衝夏雪彎腰行了一禮。
“你站在這裡也挺辛苦的。”
夏雪一句輕輕的問候,令守衛心裡暖暖的,受*若驚。
“謝王后娘娘,爲楚王、爲娘娘,屬下願肝腦塗地,在所不辭!”被主子慰問了,這守衛一片忠肝義膽的,立即發誓要誓死效忠主子。
“好了好了,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倒真的有一件事要你去做。”看到守衛的神情愣了一下,夏雪立馬補充了一句:“放心吧,不會讓你肝腦塗地那麼嚴重。”
“屬下遵令,王后娘娘儘管吩咐,在下必將死而後已,一……”
連串的表忠誠,聽處夏雪有些不耐煩了。
“好了好了,剛剛都說了,不會讓你死那麼簡單,那,這個給你。”夏雪把手中的醫藥箱往守衛的手中遞去。
“這是?”守衛一臉不解的望着她。
“這裡面是燙傷藥,你拿着這藥,去爲楚王換藥。”
“可……可是……”守衛爲難的垮下了臉。
“你剛剛不是說,只要我吩咐你,你就可以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的嗎?”她伶牙俐齒的問,很顯然不滿守衛出爾反爾。
爲慕七夜上藥?剛剛他明明聽到,慕七夜是讓人喚夏雪來,讓夏雪來爲他換藥的,倘若,他跑進去爲慕七夜上藥,天哪,慕七夜不會殺了他纔怪。
雖然他說過可以爲了她的命令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但是……如果無緣無故就被慕七夜一掌給劈死,那就太不值了,這樣死,可不壯烈。
守衛的腦袋迅速運轉,他趕緊找了個理由。
“可是娘娘,這裡暫時就只有屬下一個人守值,沒有其他人在,若是屬下不在,到時候總管大人怪罪下來的話……”他爲難的解釋。
哪知,夏雪只是揮了揮手。
“這好辦,你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只要你進去之後,我會守在這裡,這裡有我在,沒人敢闖進來的。”夏雪一邊說着,想晃晃泣血琵琶,沒帶在身上,手中空空的,少了些什麼似的失落。
泣血琵琶的主人,誰敢輕易靠近?
由夏雪守在這裡,那肯定比他守了更安全,但是……
不行呀!!
守衛欲哭無淚。
“娘娘,屬下只是一個小小的守衛,哪敢碰楚王殿下的尊貴玉.體,所以……還是請娘娘饒了屬下吧!”命令重要,但是……命更重要。
“看來……你是不打算遵從我的命令了?”夏雪危險的眯眼,蔥白的玉指輕搭在琵琶弦上,淡淡的聲音裡有着濃濃的危險氣息。
渾身瑟縮了一下。
四大侍衛曾經說過,慕七夜和夏雪兩個人都是不好伺候的主兒,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不僅是不好伺候,而且一個比一個恐怖。
“屬下不敢!”守衛渾身冰冷,無耐的低頭小聲回答。
直接抓住守衛的手,將醫藥箱塞到他手中,不由分說的把他推了進去。
守衛恐懼的纔剛剛進了前殿內,差點與殿內走出的人撞個正着。
看到差點被他撞到的人,守衛慌張的俯身磕頭,把藥箱放在一旁。
“楚王殿下!”
平時出來進去,守衛只是衝慕七夜點頭行禮,只因心虛,不得不跪下來求饒。
“怎麼這麼吵?”慕七夜的身上只着了一件睡袍,微卷的披肩發披在肩頭,額頭幾縷碎髮,俏皮的遮住他的眉角,好看的眉頭微蹙,語中帶着質問的口吻。
“回……回楚王殿下,是王后娘娘要給您上藥,她她她……”一咬牙,決定陷害夏雪:“她要屬下將醫藥箱先拿進去,然後她再進去爲您上藥。”
是這樣嗎?
門外的夏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慕七夜慵懶的姿態,他微敞的領口,露出一些結實的肌肉,肌肉緊緊的收縮着,看起來真是一道美景,
她用力的吞了下口水,一時眼睛不能從他的身上移開。
她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這樣,但是,那實在是一個深深的*,讓她無法移開眼睛,心裡兩個聲音在劇烈的對抗着,而在這個時間內,她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何必這麼麻煩?”慕七夜的右手拿起地上的醫藥箱,好看的劍眉微挑,衝門外的夏雪示意:“雪兒,還不進來?”
“好!”夏雪鬼使神差的答應着,雙腿自然的跨進了門檻內,跟着慕七夜的身後。
守衛見夏雪跟了慕七夜進去,大大的鬆了口氣,怕夏雪反悔再出去,他非常好心的走了出去,順便把七星宮的大門關上。
世界上,也只有他這麼好的守衛了,多麼爲自己的主子着想。
另一邊,夏雪跟着慕七夜來到了浴室,浴室中,溫暖的霧氣在空中繚繞,整個浴室被白色的霧氣籠罩,浴室的四角各放置着一隻夜明珠,夜明珠上覆着各色的紗,將它的四周照成了各種顏色,由於霧氣濃厚,整個浴室內的能見度不高。
用夜明珠照明,雖然聽起來很不錯,夜明珠嘛,就是拿來照明的,但是這樣用,着實浪費。
夏雪在心裡暗暗的罵着他奢侈。
浴室中池水清澈可見底,底下鋪着抽象花紋的大理石。
剛回到浴室中,慕七夜非常自然的脫去了身上的白色浴袍,露出裡頭精壯的身軀。
雖然兩人已經有了兩次肌膚之親,可是,突然這樣面對他赤.裸的身體,她還是很害羞,眼睛不敢直視。
他回頭看她,恰好對上她害羞的眼,害得她的頭垂的更低。
他笑着把藥箱放在浴室邊上,然後直接踏進了清澈的池水中。
平靜無波的水面,因他身軀的踏入,蕩起了層層漣漪,向岸邊推來,本來不大的浴池,因他的突然闖入,水面升高了一些,水幾乎溢到岸邊來。
一條結實的手臂橫到池沿來,晶瑩的水滴從他的手臂上滑落,半側的俊容,妖冶得惑人,就像是一隻惑人心魂的妖孽。
夏雪瞪大了眼睛,不由得硬吞了下口水,好不容易纔能穩住心魂,才能不受到他的誘.惑。
她的腦中有着片刻的清醒,不解自己爲什麼會跟他到浴室來。
“雪兒~~”慕七夜突然輕喚了一聲,嗓音裡帶着輕快的口吻。
“什麼?”
“你不是要幫我上藥的嗎?”拍了拍浴室邊上擱着的藥箱。
“在浴室裡,到處都是水,怎麼換藥?”她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到處溼潮溼潮的,這種環境,就算是給他的燙傷換了藥,一會兒還是要重新換藥。
“說的好像也是。”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等着,我去找外面的守衛來幫你洗澡,洗完了澡之後才能換藥!”她一本正經的解釋,他的手不能沾水,自己洗澡不方便,找門外的守衛比較靠譜。
“雪兒!!”慕七夜的聲音陡然陰厲了幾分,池水映出他妖冶的瞳孔有幾分陰鷙,那張臉上的笑容卻依舊溫和斯文。
表情與眼神的人格分裂,慕七夜總是能將其精髓發揮到極致。
他的嗓音中有着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什麼?”
“我手上的這個傷,是因爲你而受的吧?”他的聲音輕的幾乎聽聞不見。
“是這樣,但……”
不等她說完,慕七夜的聲音極輕柔極輕柔的打斷她。
“你這是想……逃避責任,棄自己的救命恩人於不顧嗎?”慕七夜幽幽的嘆了口氣,垂着的眸子精光閃過,哀怨的繼續指責:“我知道你是怕擔負責任,沒關係,你就去喚守衛吧!”
“……”咬牙切齒的四個字:“洗!”